岑郁看到孟蕴秋那瞳孔地震,大惊失色的表情后,便知道这件事妥了。

    他肯定发现裴乐筠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是他预想里的激动场景丝毫没出现,相反孟蕴秋露出了仿佛大病一场的虚弱神情,他看着岑郁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道,“你和裴乐筠……什么时候认识的?”

    岑郁以为对方是要打听裴乐筠的过往,便把他和裴乐筠相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通。

    孟蕴秋神情依旧凝重,半晌之后他才开口,“我可能见过裴乐筠。”

    “很多年前。”

    兴许是那年在主宅附近山里发生的事情让孟蕴秋潜意识惧怕,在母亲的本家帮他暂时解决了阴阳眼的问题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之后他的生活按部就班,上学、课外活动以及夏令营游学等等,新东西充斥着他的生活,让他很快就淡忘了这件多年前的怪事。

    他看着照片里的裴乐筠,还是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听到母亲和家里其他人的小声念叨——

    “怎么去了那座山里?”

    “被迷住了……”

    “按理说很难回来才对。”

    “听说那山里还是有个村子,村子里的孩子把他送回来的。”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笑了一下,“人小鬼大的,  说他已经收了报酬,所以把他送了回来,让我们看好他,别到处乱跑。”

    孟蕴秋当时并未熟睡,所以也记得当时在说完这句话后,母亲的话语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母亲本家的人道,“那座山,不是个吉利地方。”

    他母亲似乎知道这件事,但又对那地方藏着恐惧,最后什么都没开口,只道“没事就好”。

    按照他母亲的说法,最后送他回来的,是那个收了钱的男孩……另外一个,理应是裴乐筠的人,却没了踪影。

    孟蕴秋不知道该怎么和岑郁说这件事,最后还是文景曜看出了他神色里的不自然,“你认识裴乐筠?”

    岑郁看了文景曜一眼,觉得他问得好!

    “前男友?”文景曜试探道。

    “不是!”孟蕴秋立即反驳,他急得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等看到岑郁之后,他才稍微保持了一些理智,换了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下,“很多年前见过。”

    岑郁立即竖起耳朵,原作里可没提这段。

    孟蕴秋长话短说,只把自己当年在母亲本家附近的遭遇说了一通……他说着说着,就见面前的两个人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文景曜看向他,“你母亲姓白?”

    孟蕴秋点头。

    “白家老宅附近……”文景曜是知道那座山的,据说山里镇压着一个恶神,白家人住在那附近,也有点防止恶神为祸人间的意思。

    岑郁听了更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先不说封建迷信的。”

    “这地方明明很正常,里面好多农家乐。”

    “你这么清楚,你去过?”文景曜问。

    “我怎么没去过。”岑郁理所当然道,“我家就在那座山里。”

    原主的家乡便是在那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当时城里还有一对一的帮扶项目……原主上学的钱就是这么来的,从去县城上初中后,到后面高中毕业,一直有一个好心人资助他上学。

    岑郁知道这段过往,所以也明白为什么裴柏峻的那笔钱,一直被原主以为是资助他上学的学费。

    文景曜:“?”

    这人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孟蕴秋也诧异地看着岑郁,“你住在那座山里?”

    “是。”岑郁点头。

    这段在里也没特地提起,只说原主来自于这么一座山里……他也没想到,这座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镇压恶神的传说,更没想到这地方就在孟蕴秋母亲家族附近。

    孟蕴秋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他也顾不得母亲是不是还在休息,立即打了电话给家里人,看到电话接通之后,他立即开口——

    “妈,那年我在白家老宅附近晕倒的时候,送我回来的男孩长什么模样?”

    岑郁竖着耳朵偷听。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那边虽然这么说,但或许是这件事也让她印象深刻,片刻之后,对方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记得是个男孩,长得挺清秀的……”

    她又思考了一下,又想起了一个特征,“对了,他眼睛下面还有两颗泪痣……”

    岑郁动作一顿。

    孟蕴秋转头看着岑郁,他的母亲还在电话那边询问他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孟蕴秋含糊地回了几句之后,就借口自己还要工作挂断了电话。

    孟蕴秋刚刚电话是外放的,文景曜自然也听到了孟母的回答。

    他看着岑郁,又看着孟蕴秋,“你俩认识?”

    “之前见过?”

    “还有裴乐筠。”文景曜对孟蕴秋说,“你说你当时看到的那个男孩,其中一个是裴乐筠?”

    孟蕴秋不说话了,他皱眉,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

    岑郁一脸懵逼,他的记忆里可完全没这段,“我不记得我见过裴乐筠……”

    他记得自己和裴乐筠第一次见面,就是小组作业,那个村庄太小,裴乐筠出现在那里,他不可能没印象。

    “所以。”文景曜看着俩人道,“要不是你见鬼了。”他指着孟蕴秋。

    “要不是你俩集体发癔症了。”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给裴衡,“要不听听裴乐筠的父亲怎么说的。”

    ……

    “不可能。”裴衡刚来到公寓里,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性格强势,习惯了这么说话,但在看见岑郁的目光之后,他还是稍微放缓了一些语气,“那年他在家里上课。”

    “小乐那段时间成绩不太好……”裴衡思考了一下道,“孙伯也能证明,那段时间都是他在陪着小乐上课。”

    裴衡显然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岑郁也没必要说谎。

    孟母和孟蕴秋的记忆起码能证明一件事,当时岑郁确实把孟蕴秋带回了白家。

    孟蕴秋皱眉,这样出唯一有问题的好像是他自己?

    毕竟只有他看见了那个时候的裴乐筠……甚至裴乐筠在他的记忆里,也是怪异冷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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