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是对着摩那祈祷的。”裴乐筠站在岑郁的身边,“所以不管是我,还是他都能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然后愿望是你实现的?”岑郁理清了一下思路,“但是因为你们是同一个人,所以裴柏峻抢先一步定下了阴亲关系。”

    裴乐筠立即点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裴乐筠转头,就看见他那该死的兄弟从门那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分碍眼的红毛。

    “他才在说谎。”裴柏峻进门之后立即表示。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了多久。

    “裴乐筠是想让你死。”裴柏峻站在门口说,“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郁别被他骗了!”

    岑郁靠在桌子上,他看着裴乐筠,又看着站在门口的裴柏峻……最后伸出手指敲了下桌面,“进来说吧。”

    “沈维你也进来。”

    岑郁看着被自己捆在一边的裴衡,“你也一起听听看。”

    他看着裴乐筠和裴柏峻,“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谁才是那个坏东西。”

    ……

    在这俩互相指责对方的话语下,岑郁终于明白了他们和整个裴家的关联——

    他先看向裴乐筠,“我的父母当时向你祷告,说如果实现愿望,就把我许配给摩那?”

    裴乐筠立即点头。

    “但因为摩那其实是两个人……”岑郁看向裴柏峻,“所以你抢先一步,托梦给了老太太,这才有了裴衡火烧结婚证的事情?”

    “他就是小偷!”裴乐筠不满道,“明明是我先来的。”

    岑郁靠在桌子边缘,“解释下?”

    裴柏峻立即开口,“他说谎!是我实现的愿望!”

    裴乐筠一听就怒了,如果不是岑郁在这里,他估计就要扯着裴柏峻的衣服开打。

    “……有没有一种可能。”裴衡开口,“你们当时都实现了愿望。”

    因为当时岑郁父母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身体平安,能够治愈重病……岑郁看向裴乐筠,“你和裴柏峻商量过这件事吗?”

    “他都抢走了我降临的机会,我有什么好和他商量的?”裴乐筠不满。

    “他不和我说话。”裴柏峻说。

    岑郁明明记得在裴衡的叙述里,裴柏峻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你不和他说话,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在和他对骂。”裴柏峻皱眉,“他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抢走了他降临的机会。”

    “再说一次,我没抢,是他运气不好,选择的那个身体没了,不是我的错。”

    岑郁想起了裴父说过的,当年老太太的第二个孩子,检查的时候都说是双胞胎,可出生的时候,胎儿小小的身体上居然多了一只手臂和鼻子——甚至在出生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呼吸,直到被摔了一下,才开始啼哭起来。

    裴乐筠点头,然后对岑郁表示,“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东西。”

    岑郁:“……”

    裴衡:“……”

    沈维:“……”

    “如果我自私,我就不会在得知你找到了身体后,还让老太太收养你。”裴柏峻也开始不满,“你居然还偷偷去找小郁。”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人居然灵魂出窍去找自己老婆。

    “他本来就是我老婆。”裴乐筠也不满,“你抢走的。”

    沈维看向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岑郁,第一次感觉到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15岁那年死了是怎么回事?”岑郁问。

    “……没什么别的原因。”裴柏峻看向裴衡——他名义上的侄子——然后又移开了视线,“人类的躯体太脆弱。”

    即便裴家天生阳气重,也无法承受他们降临后对身体的蚕食,能支撑15年已经很不容易。

    “裴乐筠的身体也是这样。”裴柏峻干脆爆料。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时间。”他对岑郁说,“干脆决定死在你面前,让你内疚,把你整个人捆在裴家……”

    “然后趁机进入你的梦里,天天缠着你。”

    岑郁闻言看向裴乐筠,就见这人心虚地移开视线,“你不怕我和褚亦尘在一起?”

    按照原作的说法,他心底有个白月光,这件事裴衡都知道,他觉得裴乐筠不可能不知道。

    裴乐筠没说话,他想岑郁是没有机会的。

    在他原本的构想里,如果没有裴柏峻这个碍事的东西,岑郁的梦中只会有他,他们会不断回忆过往……无论岑郁去哪儿,他都会跟着他,他根本不可能和褚亦尘在一起。

    况且褚亦尘……八字那么轻,一个意外就可以没了。

    碍眼的臭虫,裴乐筠想,但在面对岑郁的时候,他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没有……”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岑郁又问,“我在裴家的那个梦境,和蜜月有关的。”

    “他想把你留在梦里。”裴乐筠开始控诉,活像此时的岑郁是什么幼儿园老师,能帮他主持公道一样,“他冒充我……”

    裴柏峻低头不说话了,看上去有点做贼心虚……但因为是少年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同情,岑郁看了他几眼,“那是谁把我脖子扭断的。”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离开梦境,是违反了注意事项,从而被神秘生物扭断了脖子。

    这下两人都没说话。

    “岑哥,我跟你说……这种东西都是这样。”沈维在一旁开口,“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没有人类的情感,当然也不会知道死亡对我们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说话。”岑郁靠在桌子边,看着那俩,“你们是怎么想的?”

    “他想把你留在梦里,小郁,那样你永远都没办法醒来。”裴乐筠终于开口,“……所以我加了14条注意事项,只要违反一条就会立即离开梦境。”

    但岑郁也只有14次机会,如果注意事项全部出现后,岑郁依旧还在梦里,那他就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裴乐筠知道岑郁看到注意事项后,一定会想着尝试下违反的后果,所以才有了这个设计。

    他没办法直接影响对方的梦境——因为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们是一体的——他知道裴柏峻在想什么,就像对方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蜜月自杀一样。

    “你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正义?”岑郁觉得莫名其妙,“你脸皮也是蛮厚的。”

    “你不是也在偷偷进入我的梦境吗?”

    他还记得裴乐筠在梦里不断重复他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又想起了对方房间里藏着的那些照片,“你什么时候开始偷拍的?”

    他也不问对方到底怎么偷拍的了,都不是人了,还不是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刚刚找到你的时候……”裴乐筠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就是太开心才会这样。”

    “小郁,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他又开始卖惨,“你忘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所以我就想着多拍几张照片记录一下。”

    “忘了。”岑郁冷酷无情地说,“我记性不好。”

    “哈哈。”裴柏峻发出了几声嘲笑。

    岑郁看向他。

    裴柏峻又低头不说话了。

    岑郁看着这俩,然后点点头,“你俩说完了?”

    裴乐筠睁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裴柏峻也用自己的少年外貌装可怜。

    “我要打电话。”岑郁看着他俩说。

    裴乐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解开了别墅里的限制……岑郁看着回来的信号,给文景曜打了个语音电话——

    “咨询一下。”岑郁询问电话那边的文景曜。

    文景曜见岑郁能给自己打电话,便猜测对方大概没事……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什么?”

    “如何解决定下的阴亲?”岑郁边说边看着裴柏峻顿时变了脸色。

    “还有。”岑郁看了眼裴乐筠喜上眉梢的表情——

    “怎么和死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