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利的,傍晚并未下雨,从县城回到清河村的时候,顾文轩直接选择了从古家庄路口进去到作坊。

    到的时候,周半夏如他所料一般的还在这边,只见她正坐在内坊一颗老桂树下面,埋首一张书案前书写。

    一旁的石桌上摆着茶壶茶盏,还有成套清风荷韵系列的果盘里面放置着红艳诱人的西瓜,以及几样糕点。

    顾文轩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伸手自己倒茶喝。

    周半夏听见声响,抬头时见是他,不由露出灿烂笑容,“那个冰凉红枣糕和奶酪南瓜饼很不错,吃吃看。”

    不说,顾文轩还真一时没注意到其中还有红枣糕和南瓜饼,难怪刚才瞟了眼觉得几样糕点五彩缤纷。

    “今天刚做的?”

    “是的。”

    “现在还有南瓜?”

    “去年的,大姐回婆家从地窖找出来的,方婶说闲着也是闲着,就把那个南瓜都做成奶酪南瓜饼了。”

    还好,差点以为是从别墅里面后院菜地拿出来,顾文轩自嘲而笑地摇了摇头,“要不要给你搭把手?”

    “不用,都算好了只要抄一遍备用就可以了,很快的,马上抄好了。”周半夏头都不抬地问起他今天的事情都办完了?

    “文书手续都解决了,县学那边等过了八月十五过去就行,连回请的宴席也订在后天直接在云客来。

    我回来之前,常青叔也和大昌大华他们谈好派人去发请帖,后头就我和大江陪两个爹去云客来就行了。”

    很好,不用家里忙里忙外!

    周半夏落下最后一笔,暗道可算结束了,果断将手上小号毛笔给扔进笔洗里面,问起是名单上那几户人家吧?

    “对,今晚之前都会送请帖上门,我也让大江先回去和你爹说一声了,我和大江比长平叔他们俩回来的晚。”

    “明白,你爹呢?”

    “迟点回去再说来得及。”顾文轩抬头看了眼天色,“家兴还在那边?有没有哪里不懂的地方找你?”

    “没,不过我去过一趟,今天没有出太阳就没有摆在外头晒,都摆烘干房那里烘了,我不好进去。

    倒是有听家兴上午和下午都来回禀还在调试,大概是想看你回来了没有,有的话能不能亲自去一趟看看。”

    顾文轩也正有此意。

    天热,烘干房里面几乎都是露胳膊没穿上衣的爷们,他媳妇不好进出,他肯定要在回家之前去看一下的。

    “还有要挖的坑,我早上已经跟长根叔提了,还是挖在沟渠另一侧,最好尽量离住的地方远些,不然好臭。”

    “还没挖?”

    “是的,说要挑日子,也是挑了后天。”

    “行,交给我了。刚好顺路,我这就去看一下挑哪边合适。”顾文轩站起身,“不要乱走动啊。

    正如你所猜的,王掌柜那边今天有转交了书信,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你去那边看了等我,我很快回来。”

    “知道了,跑不了,会在前面账房那边等你一起回去。”目送顾文轩离开,周半夏也懒得整理桌上东西了。

    刚要站起身找哪个媳妇婆子搭把手,就见她兰姨提着食盒带人来了,都不用她开口,几个人三下两下搬的搬,抬的抬。

    “姑爷呢?”

    “去纸坊那边了。”

    “怎么不吃了再去。”周墨兰不放心将食盒交给丫鬟,但交给顾大华家的,她还是放心的。

    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分成两层,将其中一层交给顾大华家的亲自交到顾文轩身上,另一份摆出来让周半夏先吃。

    饱了?

    本来就不是吃饱的东西。

    快吃。

    吃了走动走动,刚好迟点和姑爷一起回去用晚膳。

    这日子过的,连银汤勺都被塞到手上,她原先是多么勤快的一个人,被这么精心伺候着怎么不堕落。

    账房外间。

    与她之前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并无多了什么木箱木匣子的,倒是走进里间,周半夏见到榻上多了个柳条书箱。

    另外就是靠墙脚多了一对带盖子的方形柳条筐,看着跟工艺品似的,一点都不像农家自用的柳条筐。

    打开一看,和猜想的一样。

    高老夫人不可能只单单书信。

    这回的方形柳条筐里面就塞了黑油纸包的各类书籍文章范文,想来是高老夫人连同书信一起寄来的。

    至于怎么不用改了不用木箱了?

    母鸡。

    搞不好和发往这边云来客的货物什么的一起托运来的,埋在其中根本不担心路上被压坏,被雨打湿。

    周半夏粗鲁地撕开黑色油纸,大致翻了翻,发现还真是好东西,有几份文章范文就和周家大哥从国子监掏的一模一样。

    她特意将这几份文章范文给另外放在一旁,好让顾文轩第一时间见到,看这个算不算两家英雄所见略同。

    要是的话,有意思了,不提题目,从文章内容而言,都选择了同样几份文章范文,是不是说明理念相同。

    如此一来,大哥和高府某位少爷在明年春闱里面就要狭路相逢了,想一鸣惊人中个会员只怕更难啊。

    也不知叔父想什么,好好的非要压着大哥不让大哥早三年参加春闱干什么的,总不会真是进场火候还不到。

    周半夏这么想的,等找出高老夫人的书信,从里间出来,她也这么问周墨兰,“大哥是不是怕叔父才不敢参加上一回春闱?”

    这道题,周墨兰还真会解。

    只听她回道:“大少爷那时才刚考完乡试没多久,不止老爷不赞成,连孔老爷也让大少爷先成亲了再说。

    孔老爷就是大少爷的业师,是大少奶奶的嫡亲二伯,据他说大少爷就是下场试试,到了殿试一个不慎极有可能排在二百名外。”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考个同进士了,看来叔父不是小看大哥,是她小瞧了科考的难度,乡试第九名居然还有中同进士的风险。

    “还有那时还未曾洗清冤屈,老爷肯定多多少少想让大少爷延后三年再考,加上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又是同岁。

    大少爷迟个两年成亲无伤大雅,大少奶奶那边等不住了,她祖父病重,守孝三年的话,大少奶奶要年过二十出嫁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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