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也不跟你说,周半夏好笑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以示有人来了,有人来请你去饭厅用午膳了。

    “不用了,娘回头随便对付一口,在这陪你唠唠好了。”

    大可不必!

    她是怀孕,不是得重病,还需要看护,不过碍于她娘一片好意,周半夏也没有出言谢绝。

    果不其然。

    她婆婆紧随其后邀请她娘吃了再来陪她。

    趁着李氏也离开了,室内可算安静下来只有自己一人,周半夏赶紧躺好侧身闭目养神地装睡。

    不知是不是心理关系,这一装睡,好像真的有孕了容易发困似的,周半夏自己都不知何时当真睡着了。

    再醒来,她的书桌被顾文轩霸占了。

    “如何?”

    “很好。”周半夏侧耳旁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客人都走了?别瞎忙,我自己来,你要紧张,我更紧张了。”

    顾文轩扶着周半夏的手一滞的同时不由笑了,“是都走了,连马大爷也和你爹我爹一起去看田地了。

    他们说这回还是他们自己来,等他们今晚商量好,明后天让大华带上银票陪他们进城过红契就行了。

    而你娘和我娘在半个时辰之前直接去大奶奶家了,她们好像要搞什么迷信,去找大奶奶请教了。”

    这事,周半夏知道,去年马珊有喜,婆婆也是偷摸着找的对方和村子里的稳婆,次日一早还去道馆了。

    “剩下的兰姨,见咱们这边安顿好了,拿着咱们写的书信回作坊了,不过我让她先别急着寄信。

    你昨晚提过的,想和中秋节礼一起寄出去,所以我干脆让常青叔安排几个人,让大力带队亲自跑一趟。

    一来,先生他们两口子肯定想知道你状况如何;二来也把给府城那边的节礼都给带过去好了。

    最关键的是,我担心你大嫂可能也有喜了,要不派人过去,来这里还是去京城,你婶娘要左右为难了——”

    “等等,大嫂可能也有喜了,你怎么知道?”周半夏惊讶了,“我不记得这两天有什么书信来了。”

    顾文轩挑眉而笑,指了指自己脑袋,“推测出来的,你大哥之前在信里提到八月十五可能回不了周家村。

    有什么原因在六月底就在信里提到他两口子回不了定州府,明年的春闱,早着了,先生又不是指点不了他。

    为这事,回来之前我还找先生打听了,孔家近期既无喜事,也无谁身子不好,京城距离定州府又不是很远。

    长子回不来,长媳也回不来?你要知道逢年过节,清明、中秋、冬至都是被当下人看重的大节日。

    何况今年这个中秋节还是老周家刚平反的第一个大节日,他们两口子可是周家唯一的嫡系长子长媳。

    别忘了如今的中秋节也是要开祠堂祭祖的,不是事关子嗣大事,那天不到场都会被全族唾弃。

    然后你婶娘是不是和你说可能八月十五会来咱们这里一趟,意思在你有喜的情况下,她会和先生来看你。

    之前怕你心里有负担,我没好和你详细说,师母的意思就是你有喜先来这边,然后她再去京城住些时日。

    也就是说要不来这边,不管先生回不回京,她都要回一趟京城,这才有了兰姨他们两口子先被赶过来。

    与其说担心你不接手嫁妆,还不如说更担心一旦来不了,你身边少了位紧盯着你小日子的管事嬷嬷。

    不见兰姨都恨不得每天让大哥给你把一次脉,是了,你还不知这事,把她紧张坏了,这会儿可算踏实了。”

    周半夏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听出来了,有人又在她前面秀智商了,“来来来,给我好好掐一下。”

    顾文轩哈哈直笑,“没事儿,不是有一孕傻三年的说法,你已经很聪明了,连自己怀孕都不知。”

    “……”怪她喽,三年多的时间,什么测孕试条都用光了,“你厉害,耳朵!”

    顾文轩老老实实贴上右耳,“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我今天中午已经吩咐下去了。

    家里太挤,人多了还打扰你休息,所以作坊那边明早开始做月饼,趁着新鲜送礼出去也不担心路途远了变质。”

    当然,除了那几款当初节礼送人的月饼用料不菲,剩下的普通款月饼就一人两个,多发了两个月月钱。

    我本来寻思着该知道你有喜的都得知了,想发红鸡蛋和喜钱的,可考虑到刚怀上,索性当提前发中秋福利好了。”

    周半夏嘴角抽了抽,还好不是发红鸡蛋,月饼就月饼吧,“别落下家里长工的份额,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看,还是我媳妇聪明,连这都想到了。嘶嘶嘶,疼,还真扯我耳垂啊,难怪有人说女人有孩子都不要老公了。”

    “慎言。”

    “外面听不到。”说起这一点,顾文轩又不得不提一句他母亲大人残忍到差点害得他不能晚上抱媳妇睡。

    冤枉的。

    他哪里睡相不好了。

    幸好有他大哥的前车之鉴,他早早引以为戒,坚决反对他母亲大人想抢儿媳,开玩笑不是,他娘陪他媳妇睡,他媳妇能睡踏实才是怪事。

    “咋样,合乎你心思吧?”

    此事必须点赞!

    周半夏利索竖起两根大拇指,“我娘和大姐之前也说了前面三个月要轮流陪我睡,费了好大劲才让她们放心。

    还有兰姨,她还偷摸着问我要不要让你睡书房,我说干脆给你找个通房丫头多好,把兰姨给气笑了。

    不过兰姨好就好在通情达理,我说显怀不便走动之前不想身边跟着丫鬟婆子,兰姨答应了。

    当然,我也答应了她不少不公平条约,这其中就有一条未满三个月,我不好陪你住县城了。”

    失策!

    “啪”的一声,顾文轩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随即禁不住笑了,“这算不算‘得之东隅,失之桑榆’?

    无妨,反正有马车,每天早晚来回还能练骑术,不是多大的事儿,别劝,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辛苦。

    你男人又不是没脑子,遇到下雨天,县学就有宿舍,我不会急着回来。乖,咱先擦把脸,再吃点东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