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原本还计划着从首先、其次的,接着说起其三,一条条的说下去,听顾文轩这么一说,无须多言了。

    相比起其三……其八其九的,其中叔父婶娘有没有想让顾大力代她去看一下京城京郊管事庄头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也没有机会让她开口再“分析分析”的,顾二郎已经从镇上医馆回家途径古家庄接媳妇儿子到家了。

    开饭了。

    趁着天还没有黑,一家人齐聚到饭厅,用过晚膳之后移步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石凳上纳凉聊天。

    聊着聊着,周四顺携妻带子的上门了。

    他来瞅瞅闺女本来就是小猫的胃口这两天吃得可好的同时,也是为了亲家和姑爷派人送不少东西来坐一坐。

    他媳妇不知,他哪能还不知其中绝大部分的海鲜干货,肯定不是他家三丫叔父婶娘担心三丫害喜特意送来的。

    他家三丫叔父婶娘有送来干鲍鱼翅花胶海参,也不会送来鱼干虾米海菜,更别说腥味十足的鱼干。

    不用想,一准又是姑爷托云家少东家带的,只要能存得住,什么好的孬的海鲜干货都找来备着了。

    有这么一个心里惦记着媳妇的姑爷,抛开花的是谁的银子不说,姑爷也是有心了,还往岳家搬东西。

    这不,礼多人不怪,他当岳父的就不隔夜的吃完,专门跑一趟找生了个好儿子的亲家唠唠了。

    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石凳这边,周四顺和顾二柱等人其乐融融地聊着,而大江小河也随顾文轩去了西厢房。

    周焕夫妇此次送来的回礼可不单单只是吃喝穿用的礼物,还有一大箱的学习资料和批阅斧正之后的文章。

    大江今晚就将之前寄给他先生兼叔父的周焕批阅斧正之后的文章给带过来了,包括这两天所作的文章。

    他如今基本上都是完成三天的学习任务,再将三天所作的策论带来先让顾文轩批阅,今晚就索性提早一天带来。

    又到听顾文轩讲解的时候,包括先生批阅斧正之后的文章,大江自觉受益匪浅,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而身为旁听生的小河,用顾文轩的话来说,不管听懂听不懂都给他在边上待着听着,偏偏小家伙也乐意听课。

    郎舅三人在西厢房书房里面讲课的讲课,听课的听课,周半夏也没有闲着,在东厢房听马珊说八卦了。

    妯娌二人边唠着,边时不时的偷笑,让在院子里陪周四顺和顾二柱的顾二郎至今都还觉得好神奇。

    他就想不通了,完全不同性情喜好的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怎么就这么有话可说,关键是唠的可乐呵了。

    问他媳妇,他媳妇就没有哪一回提到妯娌二人有意见不合的时候,看着也不像是弟妹回回让着大嫂。

    要回回都让着他媳妇,谁没有个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弟妹也不可能只要在家就很喜欢找他媳妇唠一唠。

    看!

    今晚又唠到用宵夜的时候了,这妯娌二人方可依依不舍地分开不说,还把明儿午时再聚的时辰都给预订了。

    “你们明儿午后再聚,要干吗?”顾二郎说出口有些后悔了,岂不是显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太多管闲事了。

    马珊哈哈一笑的同时当即反应过来她儿子在屋里睡着,下意识伸长脖子瞅了瞅南屋,听着动静,暗道还好。

    顾二郎见状心想不知他媳妇自己发觉了没有,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像弟妹,开始文气了,也细心了。

    “就是午休后醒来不是外头还热着,我和三丫打算她画,我说,我们俩给娘整个入秋衣裙头面首饰的花样子。

    我俩算了算如今都怀了孩子,三丫还让我坐足双月子,所以接下来家里出门赴宴啥的都要娘出面了。

    我和三丫想来想去,反正闲着,还不如趁入秋前给娘备好行头,回头咱娘出门了都不愁穿上戴啥才好。”

    就这桩事?

    顾二郎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他媳妇这会儿和他说话还神神秘秘的,不过能这么想,不管谁主动提出,两个人挺孝顺了。

    他也不问谁先提起此事了,左不过又是弟妹的主意,他媳妇倒不是不懂孝顺,她就没有长这个讨好婆婆的心眼。

    他岳母倒有心计,不像他弟岳母想什么摆在脸上,一看便可知,但他岳母再有心计也不可能教导闺女赔本赚吆喝地讨好婆婆。

    两家抱错了闺女了。

    被“抱错”的周半夏回到西厢房,书房里面的郎舅三人还没有下课,听动静反而还是正在兴头上。

    不比她和马珊有身孕适合早睡,宵夜因此也吃的早,家里其他人就吃的迟了,基本上在二更天了才用宵夜。

    有赶不上二更天的宵夜,即使灶房里面有提早备好了宵夜,也不跟她和马珊抢宵夜似的早回房洗洗上炕睡了。

    是以,迟点早点的,周半夏并不担心顾文轩和大江小河错过宵夜,加上同样不想打扰姑爷儿子的父母已经告辞回家,她便率先回房睡了。

    半醒半睡的,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倒有感觉到顾文轩上炕,就是不知是什么时辰回房,居然连醒来都换了地方。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上吊顶灯具,周半夏就是想不起她是如何做到,或者说顾文轩是如何做到她睡着了进来。

    再闭目“扫视”一下整个空间。

    她还当真在睡着的时候把顾文轩带进来了,此时此刻,顾文轩不当他的书生了,反而忙着在后院当农夫。

    “不累?你几点睡几点醒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知觉把你带进来了,是不是我睡着了还主动带你进来?”

    前者还好,除了轩子一人以外,她不可能和第二个人睡一个炕或是一张床上,若有特殊情况也警醒着。

    换成后者,代表着她所想的警醒着也只是她个人的想法,那问题严重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哪天睡着毫无知觉把人带进去,或是房门没倒闩上的话,她成灵异的“失踪人士”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躺下,调的是五点钟闹钟,够睡了,累不着。倒是你,睡的可真香,打都打不醒。

    最后还是我说,媳妇儿,好冷,冻死我了,快带我进去,你厉害了,还打着呼噜的就把我带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