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尿包,脑子被冻傻了不成?在老头子跟前,你敢实话实说?顾二柱看着顾老四无语的。

    “二哥你接着说。”

    “老四想说六郎不怕找不着好活儿。”顾三柱担心又闹上,急忙劝和地说出口,却发现四弟也说话了。

    愣了一下,想想家里都知道了,没啥不好跟二哥说的,“云客来王掌柜就老有能耐了,二哥。”

    这个老三,顾老爷子蹙眉,“你三弟想说六郎当掌柜都有人带他,真要找活,没必要欠周秀才人情。”

    顾二柱佯装信了这番说辞,“是这个理。不管欠谁人情都不好还,所以三丫想供六郎读书,亲家又赞成。

    连二郎小两口都说六郎不多两年书可惜,先读个两年,要有望科考,当大哥大嫂的在,不担心银子凑不齐。

    我想想也行,不说二年,就三年。有个三年,我当老子的拼一把应该不至于买不起一间铺子给六郎。”

    顾老四很快接过话茬,“不用三年,你这几日要买,手头紧的话,我这还能挪个三十两银子出来。”

    “我这也能挪个——”顾老三掰手指算算,“六两银子,不急着用,我有留了五郎成亲的开销。”

    “好好好,合该如此。”顾老爷子激动地看着儿子们,“你帮我、我帮你,不怕过不好日子。

    二郎也做的很好,能想到等六郎有望科考筹银子,还怕啥兄弟不和,回头我让大郎来和你好好唠唠。”

    顾二柱置若罔闻,看着顾老四,拍着顾三柱肩膀,“眼下不急买铺子,如今分家了,你们也等银子用。

    你先听我说完,光留五郎成亲开销一准不够,大妞也大了。”数可交,还是老三啊。“三妞也不小了。

    还有,我当二哥的今晚就多嘴一回。既然分家了,五郎也要娶媳妇了,再住一个屋檐底下就不合适了。”

    顾三柱重重点头,点得顾老爷子只想一巴掌拍过去。

    “大实话,咱们媳妇吵嘴两句伤不了咱们兄弟情分,可侄媳妇就不一样了。说的再亲,他们总归是堂兄弟了。

    远的不说,五郎四郎打架,你好骂;等他们媳妇打起来,你骂谁。别说还有你媳妇管儿媳,弟妹咋整妥当?

    说侄媳,侄媳自有婆婆管;骂儿媳,不管对错,一个屋檐下住着骂儿媳就是给侄媳听的,就是打儿媳脸面。

    儿媳不是儿子,你和我一样就俩儿子,八郎还小,等他成亲还没得很,也就是说五郎媳妇这个长媳?”

    顾二柱手指点了点桌面,“她才是伺候你两口子后半生的儿媳,你两口子要想后半生安心养老,就靠她了。”

    “歪理一套套。”当老子不懂啥叫指桑骂槐!顾老爷子白了眼儿子,“光会扯犊子。”

    顾二柱睨了眼顾老爷子,继续:“对这个长媳,是不能惯,也不能觉得自个是公公婆婆,她不敢不孝。

    你要这么寻思,完犊子了,等年岁大了干不动,有的是法子好好伺候你俩。听二哥的,二哥不会害你。

    好儿媳也要有好婆婆,不会教儿媳没啥,让二弟妹好好护着孩子,孩子自然打心坎里拿你们当亲爹娘伺候着。”

    顾三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爹,二哥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远的不说,你瞅二哥两个儿媳妇多听话。”

    鬼迷心窍了!你媳妇能跟老二媳妇比?这话又不好这会儿说,顾老爷子低头端起还有半碗姜汤的碗。

    顾二柱目光落在顾五郎身上,见他听着,“说道这儿,五郎要不嫌弃二伯话多,二伯多说两句可行?”

    顾五郎羞红了脸,硬起头皮应声,“二伯你只管说,我知道你为我好。”

    唉,多好的孩子。可惜不是他儿子,不好瞎来,不然怎么也得让这孩子试试看能不能拐到白叔小孙女。

    可这不是亲儿子,也是听话的侄子,肯定不能让老三家的胡来。顾二柱心里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

    “既然不嫌弃,那我就趁这会清静,你爷你爹你叔他们都在,你们几兄弟也不是外人,多说两句。”

    顾五郎立马正襟危坐于长凳上,昂首挺胸看着顾二柱,认真回道:“好,我听了一准记在心上。”

    “媳妇呢,和你过一辈子,给你生儿育女,多护着是没错,可要咋护着呢?你娘要不满意,你站谁那头?

    不用你寻思,到那个节骨眼上,不管谁对谁错,记得二伯一句话,想都不要想,先两头哄,准错不了。

    等哄好了,两头和好了,就该你当爷们的背后教妻了。你是你爹长子,三房能不能立起来就靠你了。

    在外受委屈了,只管心里骂个痛快,就是不能动手。把那个人记住了,人这辈子长着,总有衣天能出口气。

    在铺子多瞅亲家大爷是咋做事的,咋跟人打交道的,遇上啥不懂的,先记着,等亲家大爷得空了多找他请教。

    不要怕亲家大爷不搭理你,没啥不好意思的,脸皮要厚,看在你四叔的份上,亲家大爷都不会不乐意教你。

    穷不怕,只要有命在,这人呢,说不清哪天起哪天落,哪天你顾五郎走出去,朝你曲腰哈背的就满街都有了……”

    顾老爷子不用听完,明白了:老二还是最心疼老三,难怪老四不跟他这个当爹的打声招呼把五郎送岳父手下调教。

    难怪老四媳妇会答应老四去找她爹带夫家侄子,又上赶着给六郎送啥进学贺礼,敢情他们两口子早猜着老二底子了。

    顾老四不知他老子又想多了,正听得捧腹大笑。别说,二哥到底是二哥,有些话虽说不正经,但细思还真有道理。

    一头是娘,一头是媳妇,可不得两口哄;当活计受委屈了,可不是只管心里骂个痛快,脸色自然不会太难看。

    还有他岳父,不可能不知二郎和六郎两兄弟不喜大房,倒喜欢和五郎来往,为外孙着想都会好好带五郎。

    六郎真要得贵人赏识,否极泰来,以他油盐不进的性子,除了二郎这个亲大哥,估计也就五郎能沾光了。

    “……要老早做皮货买卖,你儿子我不要脸面,还用儿媳凑银子买这房子?”顾二柱一本正经的撒谎。

    “老四,你来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