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玩,谁怕了,不就生孩子,她见多了,无一不是顺产,母子母女平平安安的。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周半夏无言以对,想让小家伙午睡肯定是不行,只好带小家伙和小姑子玩游戏。

    可惜不知马珊是何时开始阵痛,搞不好今早就有兆头,连最热闹的瓜果月饼互赠场面都不去瞅一瞅了。

    练武的人,是了,是她疏忽了,马珊是练武之人,岂是一般妇人,马珊会忍,方才已经忍痛吸气。

    还不是第一胎,夫君又是大夫,两口子有经验,此时肯定在保存体力,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大喊大叫。

    大伯子?

    周半夏逮着空子,趁小家伙没注意的时候,她侧耳旁听了一下下,大伯子好像还在东厢房没有出来。

    “是个急性子的孩子。”顾二郎已经给媳妇把着脉,此时摸着媳妇的肚子,“胎位正着,再多走几步。”

    刘氏见不得大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慢条斯理的,要不是两手扶着大儿媳,她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听到这话,她赶紧哄马珊再往前走两步,走两步了,再往前走两步,急切地盼着稳婆婆媳两人速速赶来。

    没有让她失望多久,亲家母还没有到来,稳婆婆媳两人气喘咻咻地赶来了,喜得她一时都失语了。

    “这会儿咋样?”

    “还得劳你老人家来摸摸我媳妇肚子。”顾二郎谦逊地恭请稳婆确定,“半个时辰前开始紧密的疼了。”

    “这是要生了,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个急性子,倒省了当娘的受罪,来,你先躺下,我再去准备些东西。”

    刘氏当即接过话茬,“是不是要准备热水啥的,我去吧,这儿还劳你们费神,摸摸看我家虎妞胎位(正不正)。”

    本身都是一个村,两个儿媳刚怀上,当婆婆的便亲自上她家拜访,稳婆婆媳二人心知刘氏真心疼惜儿媳。

    是以听到这话,稳婆也没有让儿媳先上手摸摸马珊肚子,确定此时胎位正不正。

    她直接自己动手,而她儿媳在一旁也忙着问刘氏剪刀红布等东西可备好了。

    “都备齐了,我还隔个两三天用开水煮一回剪刀,家里也有热水,吃的这会儿一准备好等着了。

    让你见笑了,找你打听了不少,这会儿又慌神了,我这个不中用的,你瞅还有啥要准备的吗?”

    这边说话间,马大壮两口子赶到了,董大夫也来了。

    一方抄近路从后院后门进来,一人从正门进来,双方在内院庭院相遇了。

    马大壮高喊,“虎妞,这会咋样?”

    “好着呢,爹。”

    “好,听到了,别开口了,攒足体力生娃,等你这回生了孩子,你想进山,爹一准带你进山——”

    马大娘急忙拉了一下当家的,“我进去陪闺女,你和亲家陪董大夫坐会儿。”

    比起刘氏,稳婆更乐意让马大娘打下手,毕竟马大娘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没有一个难产,孩子还全给养活了。

    知道马大娘有经验,她放心的让马大娘打下手。与此同时,她也开始利索的赶走待在产房不走的顾二郎。

    与董大夫一起回来的顾文轩见人员全到齐了,松了口气,刚想回西厢房陪媳妇就见顾二郎被赶出来了。

    他安慰地拍了拍顾二郎的肩膀,拉顾二郎去马大壮等人所坐的石凳那边,悄然退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唯有南屋窗户关着。

    顾文轩便直接进自己两口子的内室,刚撩起帘子迈开大步进去,只见里面一大三人三双眼睛汇聚而来。

    “干嘛,大嫂好着呢,你们瞎紧张个啥。”顾文轩尽量放缓了语气,“小长锁困不困?想睡就睡,醒了就能见着妹妹了。”

    为何不是弟弟,信不信被外面马大爷听到跟你急?周半夏暗暗腹议着,递巾帕上前好让顾文轩擦把汗。

    边上小长锁摇了摇小脑袋,“我不困,爹爹、爷爷、姥爷、太爷爷他们都在外头,我想出去等妹妹。”

    顾文轩略一迟疑,抱起大侄子,瞅了瞅媳妇,给小妹使了个眼色,转身便抱着大侄子出了西厢房。

    孩子最亲的还是父亲。

    不等顾文轩放下大侄子,小长锁直扑向顾二郎,什么爷爷姥爷叔叔都不要了,俩小手紧紧拽着顾二郎身上衣衫。

    顾文轩依然使眼色,只不过对方换成了顾二郎。

    ——把小长锁抱到后院,我好抱他去作坊那边转转,不然孩子哭闹着不走,反而还让大嫂担心。

    顾二郎也正有此意,轻轻拍着怀里儿子,往后院走去,拐到后院了,边拍边哄儿子给妹妹的礼物在作坊。

    后院兄弟两人,一人哄儿子还哄不成,只好兄弟两人齐上,加起来快有四十岁的两个人哄起三四岁的小孩。

    西厢房那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也在哄大人——咱娘说了,你不能听,我更不能听,你要带我去作坊。

    这杀手锏使唤的,把周半夏都给整服气了。

    她自己倒没有什么忌讳,听到多了生孩子惨叫声,马珊这样子的更不在话下,但她还真不能不考虑小姑子。

    再能忍,不说等会儿一盘盘血水端出来的,到孩子降临的时候,估计马珊再能忍也不会不惨叫两声。

    被小姑娘听到,是不好,她年幼时就被她那个好妈吓得落下心理阴影,以至于连轩子都知她怵什么。

    东厢房那边,不一会便传出声音,有稳婆指导吸气呼气的声音,也开始有了马珊压低声音的痛呼声。

    这是快要生了。

    唉,十二级疼痛啊。

    周半夏暗叹一声,留下麦黄在家里等信,如宝丫所愿一般的陪同她去后院,但去作坊,还是免了吧。

    今晚不是还有一个祭月的重大仪式?

    你们看。

    不知不觉中,太阳要落山了,还是趁着此时凉快,带上小长锁出后门去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家转转。

    去年回村已过中秋节日,刚好去他们家听听老顾家和其他人家祭月拜月有何不同的地方没有,也好长长见识。

    “二嫂,不光大人祭祀月神,小孩儿也要祭祀兔儿爷。兔儿爷就是天宫捣药的玉兔,是治病救人的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