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自认她不是多嘴的人,更无意揭开他人隐私,不然搞得她一个晚辈专门去翻长辈风流史似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谁家好闺女会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搭上边。

    虽说她多少知道她那所谓的姥家里面,都有谁不忘在她娘耳边撺掇,但是,这回她心里真上火了。

    她就不信她当外孙女的都在她娘面前爆出外祖父丑闻了,那老头在她娘心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氏见她家三丫说着说着挪到她身边,挨近她耳边徐徐道来,她觉得她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错了。

    把她都听傻了。

    合着她爹还是个老不正经的,没比田家的那个田二狗子好得了多少,还老早之前便搞出偷生子了?

    “不应该啊,你三姨姥长得老丑了,瘸大长的也不像你姥爷,你姥爷他当真和你三姨姥有一腿?”

    周半夏捂脸,“她年轻那会儿长相如何,我不知,如今我也没见着她,可姥姥不是长得一般嘛。

    我之前在查都有谁害我和二姐的时候,反正花了银子,我就顺便把你和我爹身边亲戚都查了个遍。

    姥爷长相好,可他穷啊,三姨姥她爹娘不乐意把她许配给姥爷,这才有了三姨姥嫁出去一年,姥爷娶了姥姥。

    后来,三姨姥不是连生了三个闺女,在婆家都被她男人揍了,就是那会儿回娘家好像和姥爷有了首尾。

    等到瘸大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之后不是又生了个闺女才生了最后一个儿子嘛,瘸大也是后来才瘸腿了。

    据说她公公婆婆那会儿还要卖一亩田筹银子给大孙子治腿,三姨姥还私底下找过姥爷被人家男人逮住。

    这件事知道的不多,不过老一辈应该都有听说,只不过三姨姥当时说是怕姥姥这个表嫂不借钱,她不得不找姥爷。

    加上她男人后来又说他两口子一起去找的姥爷,大伙都信了,毕竟真有说不清的事情,哪个男人会忍。

    就是最后一亩田也没卖的,这个大儿子到底还是瘸腿了,可三姨姥夫家的嫂子说她之后还是被她男人揍了。

    不是之前生闺女那种揍,是差不多往死里揍,她就被揍得差不多个把月没出门不说,娘家也没一个人。

    再加上那期间,我不知你当时有没有印象,姥姥还回娘家住了个把月,是姥爷他爹娘带姥爷把姥姥请回家。

    你想想姥爷和姥姥平日里谁听谁的,有这桩事在了,他们表兄妹两人按理来说三姨姥那男人没了是不是更应该避嫌?

    所以我花银子去查的人就说他也不好料定瘸子是姥爷外甥还是啥的,听着不会牵扯到你名声,我也就没让人再查了。”

    李氏听完,努力回想,摇头,“老远的事儿了,谁记得,可你三姨姥和你姥姥俩人也处的好啊。

    瞅着你姥爷就是拿她当亲妹子了,应该不是,不然你姥姥再听你姥爷的,哪能会让你三姨姥一个守寡的夫家表妹老上门勾引你姥爷。

    在你姥姥眼里你姥爷才是她的命,儿子都比不上你姥爷,一大把年纪了,还你姥爷咳嗽一下都心疼坏了。

    应该是有人见不得你三姨姥一个寡妇把儿女一个个都拉拔大,像三姨姥的夫家两个嫂子就老眼红她几个闺女孝顺。”

    周半夏无语。

    “咋了,还不信你娘我的话,偏信外人说的了?”李氏挪开了和闺女对上的目光,“你姥爷没比你爹好多少。

    他也老小气了,要找也不会找你三姨姥贴补她,瘸大就一准不会是你姥爷的种,不然你大姨能差点许配瘸大?”

    “可不,我还听我大姐说过姥姥有一回都应下了,姥爷可不死活不答应。”周半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李氏愣了一下,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下闺女大腿,“听你大姐胡咧咧,你姥姥咋会把闺女许配给个瘸大——”

    “是是是!”周半夏忍俊不禁缩回腿,“大姨夫腿脚可利索了,就是眼神不好使,这才花了二十两银子娶的大姨。”

    “……”死孩子!李氏气笑,“和你爹说话一个腔调来着了,不就想说你姥姥姥爷还是把你高价大姨卖了。

    你姨父他差就差在长了斗鸡眼上,那会儿把你大姨许配给他,嫁进去都不用下地干活,你姥姥姥爷没亏你大姨。

    再说了,你大姨自个也乐意这门亲事,你姥姥姥爷可没逼她,这么多下来,日子不是过得挺好。”

    “是是是,可惜料着了开头,没想到大姨嫁过去就翻脸不认人,小恩小惠有,想她贴补娘家,毛都没有。”

    自己的亲姐好坏,李氏不可能不知道,就是早前不知,如今也不可能不知她这个姐光只会说好听话。

    就像大丫说的,她大姨一贯嘴甜心狠,带两个馒头回娘家都不会亏,回头哄也会哄两个鸡蛋带回家。

    不像她,太老实了,又老管不住嘴说秃嘴,每回回娘家都挨骂,回回整得她都不如她姐孝顺似的。

    也就是这样子,孩子爹才不乐意跟这个大姨姐家来往,唉,好像又被孩子爹说中了,她娘家没有一个好人。

    就是孩子爹没跟三丫说这话,大丫都知道了,三丫比大丫还机灵,还找人查了,啥事心里会没数。

    “三丫呀~”

    周半夏原以为她娘要接着说什么,等了会儿,却始终不见下文,无奈之下只好接过话茬,“咋了?”

    李氏瞅了瞅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闺女,转头叹气。

    这是何意?

    莫不是药下太狠了?

    她娘这画风突然不对的,周半夏有些心虚地挪了挪屁股,挪到李氏对面,“咋了?外头听不见的。

    你心里不舒坦,要说出来的,你不说,我咋知道你想要我干吗?说呗,我是你闺女,有啥不好说出口的?”

    李氏闻言,“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可不,瞅我,丢人也是丢到我自个亲闺女跟前。”

    “又不是你的错,这里也没有外人,就咱们娘俩,哪来的丢人不丢人。再这么说,我后悔跟你说掏心底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