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涉及到姑娘家名声,听顾二柱如此一说,常青还真想一起分享齐三爷允许千金来此的深意。

    ——齐府有意结亲。

    但,此事还真不能从他两口子嘴中而出,姑爷要向父母禀明又是一回事,总之主仆有别,不好多嘴。

    “坐着,站起来干吗?”眼见常青要站起来回话,顾二柱哭笑不得阻拦,“不逗你了,不好说就不说了。”

    这还是想他说啊,常青颇为好笑地顺势坐回凳子上,“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说,就是齐府礼数很周到。

    他们今年年礼不单有府上少爷亲自送到周家村,还想亲自送我们府上的回礼到来,好和姑爷聚一聚。

    不止齐三爷,齐府也有意让他们府上少爷小姐结识姑爷姑娘,这回就极有可能是齐府大少爷到来。

    只不过齐府少爷要迟一步到来,还要在京等三少爷一道启程回周家村,之后再来这边接齐府小姐回京。

    这些姑爷都知道的,姑爷之前也有提到他们来了不会待很久,最多住两晚,住外院客院就可以了。

    倒是齐府小姐安置哪儿,要老爷你和太太定夺。姑娘那边,姑爷不想让姑娘提前得知,还没有跟姑娘提起。”

    也就是说他老儿子心里都有数了?顾二柱缓缓点头,看来周大人比老儿子跟他私底下所说的还有权势。

    这不,赶在小年衙门封印这个节骨眼上都往周家村跑了不说,还想上这边来了,一准不是因为啥师兄弟的缘故。

    再听一旁的刘氏和周墨兰已经开始商量起娇客到来住哪儿,这里已经没有他和常青什么事情。

    顾二柱给常青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出了这边庄子上房的东屋,他的老儿子终于出现,连亲家也没溜了。

    虽然因杀猪宰羊,上房这边无外人,有也是自己丫鬟婆子守着,但出了上房东屋已经不适合唠些“家事”。

    顾二柱也不急着一时找老儿子解谜,意味深长的瞅了眼老儿子,应亲家邀请先一道去瞅瞅杀猪宰羊。

    到了此时,年猪是宰杀了只剩下一头。

    出于担心顾家大姑父过于劳累,也是不想耽误他家肉铺生意,羊那边请的便是马家养殖庄子的熟手。

    两处地方,你干你的,他干他的,看似距离有一两百米,多的是人来来回回跑动,热闹着了。

    之前几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儿,不知真假,说是村学午食有肉,趁午后上课之前瞅瞅有啥可以搭把手。

    此时倒是听话的都不见了,但更小的小孩儿跌跌撞撞地跑着的,要不被父母抱着的就知道叫顾文轩了。

    尤其是姓周的小小孩,叫得一个甜的,不分是否过五服,一个个嚷嚷着不是姐夫就是姑父,连三姐夫三姑父都不叫了。

    周四顺就见他三姑爷乐得很,要不是他时不时的开口打断,他三姑爷一准能乐得送出一头猪。

    这糟心的孩子越来越像三丫,小两口就没有一个手紧的,赚多少银两才能三五年攒个三万两白银!

    愁死。

    “猪蹄,坐月子吃再好不过了。”

    顾文轩表示懂了,不送,啥都不送人,哪怕他媳妇缺什么都不可能到明年二三月缺猪蹄坐月子。

    还有猪血,可以灌血肠,他媳妇就爱吃。

    还有一些下水和猪头,他媳妇有秘方,卤好了不要太香,给两位父亲当下酒菜也是再好不好。

    现如今天冷,就像天然的冰箱一样,放在外面冻硬,完全可以保鲜,多了也无须担心变质。

    再看小肠也洗干净了备上,顾文轩便知他媳妇有吩咐下去不单要做一部分熏肉腊肉,还要做香肠。

    他媳妇就特别喜欢带着一股子甜味的广式香肠,为此还特意去学了怎么做,做出来的味道简直绝了。

    当然,他倒是中意咸辣咸辣的香肠,米饭里放些咸辣香肠一起蒸,蒸出来的米饭咸香软糯,不要太好吃。

    十头猪多吗?

    一点也不多。

    如今的猪不像后世白猪,养得最肥的都不到二百斤,抛开当年礼送人和小年发福利的份额,剩下其实没有多少。

    好在自家庄子这边即使猪还未长大,还有马家庄子和他大姑父这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买点新鲜的猪肉。

    从杀年猪这边再绕到宰羊的那一处,顾文轩看了看心里有数了,离开河西这边,途中他便派家兴去一趟县城。

    看热闹的乡亲是你走他来,那一头快要“暴毙”的老黄牛索性和云客来一样让对方收拾好了再带回村。

    “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半夏午休一觉醒来,见天色还不得申时的样子,顾文轩从净房带着一身潮气出来,不由好奇问道。

    “咱两边爹娘都不让我长待,再则和大姑父他们唠了几句,他们也正忙着,所以就先回来了。

    我看了,那边庄头安排得井井有条,咱们在不在场无关紧要。不用,你安心坐着比什么好。”

    顾文轩连忙阻止想帮他绞干长发的周半夏,简直胡来,“就发尾打湿了,放心,冻不着你男人。”

    “谁担心你了?”周半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心知白天不合适进别墅。

    等到天黑就寝时辰,顾文轩还是会进去泡澡洗头,唯有用电吹风吹干了长发,他才会觉得彻底洗干净。

    与此同时,见顾文轩长发确实如他所言一般,打湿的地方不多,她笑了笑,“不臭,闻着还很香。”

    “还真闻了?”顾文轩伸手拉出梳妆台抽屉,将一个扁平的木匣子递给周半夏,“什么都好,就是这头发烦人。

    在县学很多人半个月不洗澡就仅仅只擦一把,我更不好隔三差五洗头,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能闻到身上好臭。”

    看着莫名觉得很熟悉的木匣子,周半夏听完他抱怨,先问道:“就不能趁晚饭时间出县学回自家宅子洗了再回去?”

    “这段时间不行,越是课余时间越有同窗找来交流,尤其是一到饭点,身边更是少不了同窗来问问题。

    平日里已经不在县学正常上课,这段时间又是生员基本上都在县学学习,再不合群不大好,好在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