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张家族地。

    又是新的一天,张启灵从主阁的卧室中醒来,在一片寂静无声中,略显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张家族地,是再安全不过的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他可以安心的在这里躲懒。

    张启灵随后又慢吞吞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让被子盖住自己的半边脸,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床上闭上眼,继续假寐。

    就算是现在,能有这么安静休闲的时间也很少,这一时没什么事,张启灵还有些不习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启灵突然想探查一下其他人的情况,就将自己的精神力探了出去,结果就突兀的发现自己的阁楼下面有四个人,一动不动的待在那。

    张启灵瞬间睁开眼,原先若有若无的朦胧睡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有人来找他了?

    现在才五点多,难道是有什么急事来找他?怎么就在那里干站着,为什么不让张瑞和过来敲门把他叫醒?

    心中闪过了一连串的疑惑,张启灵的行动却很利索,立刻翻身起来,去隔间快速洗漱了一遍,然后穿上外衣出去。

    率先来到五楼的外道走廊,张启灵扶着木质扶手往下看,下面正有四个人低头在那里排排跪。

    嗯……

    这很难评。

    张启灵表情一秒变得冷漠,不用想,这肯定又是调皮捣蛋,犯了什么事了。

    看这低眉顺眼认罚的样子,估摸着就是张墨羽或者张墨澜其中一个下的令。

    看到楼下跪着的人中,好像还有张瑞和跟张海蛇两人,想到前些日子这两人陪着一起去西王母国遗址,表现也算良好,张启灵决定还是下去看看吧。

    不慌不忙的走下楼,张启灵一打开阁楼的门,就看见正对着他跪着的四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来,对他投来了可怜兮兮的目光。

    这四个人他都认识,除了和他关系稍微近一点的张海蛇、张瑞平之外,还有主要负责家族内务管理的张瑞瑾,负责家族和集团间人员调动的张海虾。

    张启灵这时候才发现,这四个人都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整洁,看上去就像是刚打完架就跪过来的一样。

    “因为打架?”

    张启灵随便问了一下,虽然是猜测,但语气却有几分笃定。

    这种因为打架被罚的事,在张家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不对,好像也不是很少见……

    平时除了演武场那一片地方,还有后山训练场,其他地方在家族里都有明文规定,不能随意打架的。

    虽然家族中武德充沛,但张家人也都会很克制的注意打架的地点,倒也不是怕犯了规定被罚。

    主要是因为在其他地方打起来,被长辈发现了之后,擅长端水的长辈就会平等的先把两个人都揍一顿。

    然后再罚跪罚抄书,挑事的人还要额外为家族多做些义务劳动,实在是不划算。

    “族长早安,我等并非是因为打架斗殴,如此这般另有缘由。”

    看见族长过来,张瑞瑾依旧跪着,只是直起了身拱手行了一礼,在他旁边的三人也齐齐行礼。

    张启灵眼神示意他继续说,然而张瑞瑾的目光一转,转眼就落在了正巧跪在他旁边,正像个鹌鹑一样,低头默然不语的张瑞平身上,幽幽的开口。

    “还请族长明鉴,这件事的起因皆因张瑞平所起,是他胆大包天,私自为族长画像,且衣着暴露,动机可疑。”

    张启灵听到他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目光犀利的看向张瑞平,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张瑞平的时候,这人就在议事厅画不着片缕的美人出浴图。

    在大庭广众之下画春宫图,当时可是狠狠的震撼了他一把,差点让他三观都碎了,后来又给他献上一道昆虫药膳汤,成功让他记住了这个人。

    起初他还想让张墨羽把这人调得远远的,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张瑞平就行动很快的和张海虾一起来到他身边,担任亲卫的同事,也负责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这么久都没在他身边整出过什么幺蛾子,他还以为这人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这是一直憋着呢。

    这不,一放松就把本性暴露出来了,不过张启灵属实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有胆子把他当做意……作画素材。

    果然,他当初就应当不要犹豫,坚定不移的就把这人支出去的,打发的远远的,哪里还会有这些让人血压飙升的事啊。

    张启灵难得的陷入了后悔之中。

    张瑞平感受到来自自家族长压迫的气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的同时,连连开口为自己辩解。

    “族长您不要误会,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而且那绝对不是春宫图,我要是画的春宫图,绝对不会那么保守。”

    张瑞平激动的并起三指,指着天对天发誓,那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也是知道分寸的人,而且自家族长一看就是清心寡欲的……咳咳,反正就是不太适合作为春宫图素材的那种。

    他画的那幅画是受南羲和上一趟回来拍的那些张敦煌风格的照片所影响,结合了王胖子当时装逼范十足的姿势,自家族长那淡漠,好似不染凡尘的独特气质。

    这筛筛减减的,最后也就露了一点胸肌,露了半截大腿,这算是哪门子的春宫图?

    他画的这分明就是艺术!

    张瑞平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只是上一次南羲和与我们一起,在塔木托,拍敦煌风格的照片时,我突然有了作画的灵感。

    我也知道族长一定不会换上这种衣服和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于是就斗胆照着族长的样子,仔细认真的画了这幅画,我绝对没.什么别的不好的想法。”

    张启灵听到他更加详细的解释,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那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启灵注意力转移,话题又回到了原先讨论的点。

    “我最后给画上色的时候,恰巧被墨羽族老看见了。”

    说起这件事,张瑞平也有些无奈,感觉自己还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