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华山派岳不群夫妇。

    楚源观察岳不群。

    发现一段时间不见,老岳真是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女子才有的阴柔感。

    他说话时,还试图捏个兰花指。

    不过他察觉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不妥。

    便将翘起的兰花指,又放了下去。

    但是一来二去,就让他身上充斥着一股矛盾感。

    在楚源看来,岳不群身上的这股阴柔感,却又与好兄弟东方不败不同。

    东方不败是全身上下,甚至连声音都向女子转变,他认同自己的身份和改变。

    与自身独有的英气相融合,让他有种独一无二,绝代无双的感觉。

    而岳不群是一种,身上明明有浓厚女子阴柔特征,但是他却又不太敢显露,还保持着自己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身份,有种矫揉造作的感觉。

    “岳掌门来了!”

    眼见岳不群露面,定闲师太、天门道长等人,笑脸相迎道。

    他们并没有发现岳不群身上的异常,因为岳不群修练《辟邪剑谱》的变化,并没有东方不败那么大。

    他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样貌也还是原来的样貌,甚至还有男性独有的胡须,只是不知道这胡须是他自己的,还是贴上去的假胡须。

    只是有时候,动作不自觉地女性化了一点。

    “定闲师太!”

    “天门道长!”

    岳不群回应了定闲师太和天门道长后,随后将目光看向余沧海和楚源。

    “余掌门和青城剑仙也来了。”

    岳不群道。

    “见过岳掌门。”

    余沧海应道。

    他用惊诧的目光打量着岳不群。

    反而是他察觉到了,岳不群身上的不对劲。

    岳不群曾经去过一段时间青城山,在山上住了一段时间,至于干什么他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段时间,岳不群每日都去师弟居住的小院。

    楚源和岳不群都没对他说过,岳不群去青城山干什么。

    但是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此时察觉到岳不群身上的变化,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余沧海心中暗暗佩服岳不群,觉得对方是个狠人。

    把自己换作对方,若只是为了练武,自己可下不去这决心。

    “恭喜岳掌门神功大成。”

    楚源对岳不群拱手道。

    楚源的话,令在场的武林中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楚源在说什么。

    “还得多谢青城剑仙帮忙才是。”

    已经挥刀多时,练成《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对楚源抱拳拱手。

    他对于楚源很是感谢,没有楚源的大方豁达,就没有他今日。

    在场其他人,都用面面相觑的目光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哼!”

    就在这时,宁中则狠狠用目光瞪了一眼,不远处和自己丈夫说话的楚源,目光冰冷。

    楚源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瞪自己。

    应该是觉得是自己换给了她师兄《辟邪剑谱》,才让自己丈夫和她成了姐妹。

    “可是这也怪不了我吧?”

    “你丈夫那么想得到《辟邪剑谱》,我好心把《辟邪剑谱》送给他,也避免了你女儿和林平之之间的悲剧,你女儿和大徒弟看来以后要成一对了,我变相撮合了伱女儿和大徒弟,宁女侠,你应该对我说谢谢才对。”

    楚源暗自在心中道。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中说说。

    “楚道长!”

    “楚前辈!”

    毫不知情的令狐冲和岳灵珊,看到楚源就像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在宁女侠铁青的脸色中,走到楚源面前和楚源打招呼。

    “令狐少侠,岳姑娘,好久不见,你们都长大了!”

    楚源笑着跟二人打招呼。

    “多亏了楚前辈之前在华山时指点我剑法,不然我还不一定是那淫贼田伯光的对手。”

    令狐冲感激道。

    之前和田伯光交手,他虽胜不了田伯光,田伯光短时间内却也打不赢他。

    在江湖上,他也算是一位少年高手了。

    “看两位这是在一起了?”

    楚源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打量。

    “师父在三年前,已经为我和小师妹订下婚约了。”

    听楚源提到小师妹,令狐冲一脸幸福的神情。

    看得出来,他的小师妹,一直都是他的白月光。

    而岳灵珊听到这话,不由脸上升起了一抹羞红。

    没有了她爹岳不群从中作梗,令狐冲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既然订下婚约,那就早点成婚吧,迟则生变。”

    楚源道。

    以老岳的性子,谁知道他会想干些什么,会不会突然间发疯,尤其是在他还练了《辟邪剑谱》的情况下。

    “对了,没事多去华山派后山走走,据我所知,那里隐居了一位你们华山派的老前辈,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楚源随即提醒道。

    没学到《独孤九剑》的令狐冲,实力还是太弱了,竟然连一个淫贼田伯光都打不过。

    而听到楚源,说到华山派后山,不远处无论是岳不群还是宁中则都脸色一变。

    不过与原剧情不同的是,或许是老岳决定将女儿嫁给令狐冲,想用女儿岳灵珊,将令狐冲绑在自己战船上的缘故。

    即便他知道令狐冲如果得到那位老前辈的传承,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也没对令狐冲产生忌惮之心。

    “多谢楚前辈指点。”

    令狐冲道谢道。

    他对于楚源感到十分佩服。

    不仅武功极高,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就像是八年前,在华山派后山思过崖山洞里,发现五岳剑派剑法和破解之法那次,楚源说他是机缘巧合下发现的。

    现在仔细想来,对方极有可能早就知道思过崖上有那个山洞。

    不然为何会将整个华山的景致都逛完后,才故意问自己师父师娘抱怨说没地方可玩了,让师娘主动开口,吩咐他们带他去后山思过崖游玩,然后又机缘巧合发现了那个山洞。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无法确定,更无法询问。

    因为他开口询问,即便他的猜测是真的,楚源也肯定不会承认。

    随后令狐冲就带着自己师妹岳灵珊,在旁边一旁你侬我侬去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因为令狐冲救了她,看向令狐冲眼中有光的仪琳小尼姑,一时间眼中的光又熄灭了,只能有些失神地回到自己师父定闲师太身后站着。

    “余掌门、青城剑仙,刚刚贫尼这徒儿说是青城派弟子救了她,多谢相助……”

    这时定闲师太却走到楚源和余沧海身前,对二人感谢道。

    “只是适得其会而已。”

    “不用记挂在心上。”

    楚源和余沧海道。

    “人是我和师兄弟子救的,师太如果要谢的话,去谢他们两个就是了。”

    楚源又道。

    “两位放心,之前恒山派虽然和青城派有些误会,但你我两派并无私仇,我恒山派有恩必偿,这件事情我们恒山派会记在心中,找机会报答青城派的。”

    定闲师太说完这番后转身走了,在各派掌门位置那里,找了把太师椅坐下。

    楚源观察了一阵之后,却一直没有看到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外加武当和少林来人。

    也没有看到身后衡山派的掌门莫大露面。

    “阁下便是青城剑仙?”

    楚源在刘府留给江湖高手前辈的位置那里,找了一个空闲位置坐下。

    坐在自己身边,一个身穿缁布衣袍,看起来像是市井小贩的老人,打量了自己几眼后,和自己搭话道。

    “前辈是?”

    楚源打量着旁边这个老人,感到十分好奇。

    这人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想必就不是什么市井小贩。

    也该是个江湖前辈,可是自己之前却没听说过对方。

    “在下何三七,在青城剑仙面前,可当不起前辈二字。”

    老人笑道。

    江湖以实力为尊,楚源年龄虽然不大,但是战绩武功可是现在这群人中最高的。

    “楚道长,这位是来自浙南雁荡山的高手何三七。”

    刚刚进来不久,坐在旁边的定逸师太,好似和这个何三七认识,为楚源介绍道。

    “原来是来自浙南的高手。”

    楚源恍然。

    一番交谈过后,楚源才知道这何三七,乃是一个江湖隐士。

    此人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学成武功后,仍是挑着副馄饨担游行江湖,馄饨担子便是他的标记。

    他虽一身武功,但自甘淡泊,以小本生意过活,武林中人说起来都是好生敬佩。

    天下市巷中卖馄饨的何止千万,但既卖馄饨而又是武林中人,那自是非何三七不可。

    就在这样的交谈闲聊中,时间很快到了午时。

    “诸位掌门前辈,请移步。”

    刘府下人向大年和米为义过来相请。

    岳不群、余沧海、楚源等一干人等跟着下人移步,到了一处大堂之上。

    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附近几个大堂院子里都开了酒席,约莫有二百来席,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的声音。

    楚源他们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林平之、曲非烟一群人。

    他们正占着原先的那张桌子,不让其他人坐,得罪了不少找不到座位的宾客。

    “原来是青城派的道士!”

    “看在你们年幼的份上,老夫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楚源和余沧海回来时,刚好看到有两人一甩袖袍,神色愤愤不平地离去。

    虽然他们神情不忿,但知道这桌道士都是青城派弟子后,却根本不敢动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老欺幼,狗儿咬。”

    曲非烟看着离去的两人,她用自己编的顺口溜嘲笑两人。

    听到曲非烟的话,这两人虽然无比气愤,但是脚步却走得更快了。

    “师父、师伯,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转身间看到楚源和余沧海回来,曲非烟高兴道。

    “和那里的掌门前辈们交谈了几句。”

    楚源回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锣鼓齐鸣,鞭炮喧天的声音。

    然后只见刘正风穿着一件崭新罗袍,迎着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朝廷官员,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却也不觉得稀奇,因为据传刘正风平日里爱结交官员,他金盆洗手有官员过来庆贺也是应当。

    那绯袍官员进来,环视了周围一周后,站在场地中央,身旁立即有差役,呈上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

    官员从托盘里拿起卷轴,高举在手中道:“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微臣刘正风接旨,我皇万岁。”刘正风双腿一屈,跪倒在绯袍官员面前,向官员磕了三个头。

    那绯袍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过三个头后,接过圣旨,才站起来向那绯袍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绯袍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又何必客气?”

    ……

    不说刘正风之后,一系列打赏官员和官员寒暄的话。

    来参加酒宴的江湖群雄,看到这一幕,却小声议论起来。

    不少人觉得刘正风身为衡山派宿老,却去巴结朝廷,显得趋炎附势。

    有人觉得刚刚那官员临走之时,刘正风给了那官员赏银,这个官是买来的,这是在公然行贿。

    传闻刘正风在江湖上素有侠义之名,为人正直。

    看来传闻多有夸张,刘正风实际是个利禄熏心之徒。

    “师弟,这刘正风之所以买官,怕是想借朝廷之名,为了震慑一些,不想让他金盆洗手之人吧?”

    余沧海突然道。

    他虽然不算太聪明,却也看出了一些猫腻来。

    不然刘正风,为何去做这一出,自绝于江湖的事情来。

    “没错,刘正风当是怕有人不想让他退出江湖,所以想用从朝廷谋来的官身,来震慑他人。”

    楚源点了点头道。

    “师父,你之前在福州府杀倭寇,那知府不是说了要奏请皇上封赏你吗?为何朝廷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身为楚源徒弟的曲非烟看到这一幕,却想到了事关自己师父的另外一个事情。

    “应当是朝廷有所顾忌吧!”

    楚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这件事情过去八年时间,他都快忘了,没想到自己这徒弟却还记着。

    “总不可能,是我没给朝廷官员塞银子吧?”

    楚源开玩笑道。

    明朝中期吏治已经开始败坏,但也不可能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吧?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余沧海思索一阵后,却有些认真道。

    而在楚源、余沧海、曲非烟交谈的时候。

    接完圣旨的刘正风,却拿着圣旨,笑着抱拳一揖:“诸位!”

    刚刚那些虽然在小声议论刘正风,觉得刘正风行为不齿的武林人士,一时间却都站了起来,向林正风还了一礼。

    刘正风将手中圣旨,递给身旁一个弟子后朗声道:“诸位同道支持,远道而来,往刘某脸上贴金,感激不尽。今日金盆洗手之后,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安心做一小官,只想升官发财,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自便就是。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

    说话间,有两名弟子抬来一张桌案,又有一名弟子,端来一个金盆。

    金盆中盛着清水,盆沿搭着一条白毛巾。

    刘正风走到金盆前,目光看向衡山派方向:“弟子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光耀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晋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绝不过问。”

    说完这番话后,他正要伸手往金盆里探去。

    “且慢!”

    眼看刘正风就要金盆洗手时,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然后从门口走进来了十几个黄杉汉子,往门口两边一站,接着又走进来了两个黄杉汉子。

    一个年轻一些,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模样。

    年轻的不认识,那个四十多岁的,却正是楚源的老熟人。

    正是曾经在楚源手下,吃亏过的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点缀着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那是五岳盟主的五岳令旗!”

    人群中有人喊道。

    “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且延后。”

    费彬手中拿着那面锦旗道。

    “费彬,你这是要如何?”

    刘正风脸色一沉。

    他失算了!

    他本以为自己买来一个小官,有了朝廷的官身,嵩山派和左冷禅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就不敢对他动手。

    没有嵩山派竟无法无天至此!

    “刘师叔,我们查到了你一些勾结魔教的事情,这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你金盆洗手的事情还是暂缓为好。”

    费彬神定气闲道。

    刘正风脸色一变,他自己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而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武林群雄,却一时间炸开了锅,他们没想到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刘正风,竟然会勾结魔教。

    “如果我今天非要金盆洗手呢?”

    刘正风沉声道。

    “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刘师叔做主!”

    费彬冷笑。

    “把他们带进来!”

    费彬朝着门外挥了挥手,顿时又一群六名身穿黄杉的嵩山派弟子,带着近十名被控制住的妇孺,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

    “夫君!”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这些妇孺看到刘正风,就像看到了希望,向刘正风求救着。

    刘正风终于变色。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发妻家人,不知道何时竟然被嵩山派擒获了。

    “如果今日刘师叔非要金盆洗手,那你的妻儿老小,怕是就要死在你眼前了。”

    费彬目光一扫。

    押他们进来的其中两个嵩山派弟子会意,立即拔剑,用长剑剑刃抵在了这些刘正风家人的脖颈处。

    “费彬,你们嵩山派枉为正道之人,用我妻儿老小的性命威胁我。”

    刘正风无力却又愤怒道。

    “正邪不两立,刘正风,你既然有胆子勾结魔教,就要有今日遭遇的准备。”

    费彬道。

    周围江湖群雄,虽然觉得嵩山派以刘正风妻儿老小的性命威逼,此举过于下作,但是嵩山派势大,却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谁说正邪不两立?”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