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救不了,这是别人的果报,他们若是贸贸然插手,后果只会更加严重糟糕...

    我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又闭了嘴,差点又当滥好人了,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却不值得救,况且他也没那本事,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家人冒险。

    刘家人做的事本就伤天害理,赵玉香找他们报仇也是情有可原,是生是死也是他们的造化。

    一直沉默的我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昨晚开始我妈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到现在才想通,她抖了抖身子一脸惊恐的看向我奶:“妈...不对...事情不对劲...”

    我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不对劲?你想到了什么?”

    我妈都急出眼泪了,她一把握住我奶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她...她要来找我了,她肯定是在怪我,妈,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妈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我奶神色一凛,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把糯米和一张符篆交给我爸:“去把糯米和符篆捣成粉沫加水熬开给你媳妇喝下,她这是被煞气冲撞到了,快去。”

    我爸一听心中大惊,连忙一瘸一拐的朝厨房跑去,等了没多久我爸就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我妈此时状态已经越来越癫狂了,胡言乱语的。

    我奶怕我妈在这样下去会伤到肚子里的我,连忙抢过那碗水给我妈灌下。

    喝下东西后我妈身子突然抖了抖当即就晕了过去,除了我奶,全家人守在我妈的身边寸步不离。

    听我妈说,我奶从灶台底下拿了一桶又一桶石灰围着我们家撒了一大圈,然后又回了堂屋上香又跪又拜的,我妈这才醒了过来。

    我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奶,把自己与赵玉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奶说了,我奶一听脸色更差了,但还是将我妈从地上拉起来:“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自责,谁也没想到刘家那小媳妇会想不开。”

    可我妈还是深深的自责:“若不是我之前与她交好,若是我没说过等她生了孩子让咱家孩子与她的孩子一起玩,她会不会就不会来找我了,都是我的错...”

    我奶叹了一声又安慰了几句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贡品与纸钱递给我妈交代道:“如今说再多都没用了,人已经死了,咱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化解她的戾气了,这个你们拿着,去祭拜刘家那丫头。”

    我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但她毕竟心性善良,对于昨晚那个梦也一直耿耿于怀,她始终觉得,没能救下赵玉香自己也有责任。

    若是自己平日里多陪陪她多跟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她也不至于会想不开,所以我奶说让她去祭拜时她点点头答应了。

    可我爸不想我妈去啊,她那时候已经快要生了,万一路上有个好歹怎么办,又或者赵玉香对我妈下手怎么办?

    可我奶却一把打断他的话,脸上满是无奈与严肃:“这是她们之间的因果,你媳妇给了人家承诺,人家自然会来找,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只有了解此事这件事才会过去,否则...”

    我爸妈一听都沉默了,无奈之下不得不去,临走前我奶再三叮嘱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爸妈就一起去了,大白天的九狼沟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由于我奶提前交代过,我爸妈并在到达九狼沟,只是在距离九狼沟一公里外就停不了。

    按照我奶的吩咐,他们摆好贡品香烛后我妈再跟她多说说从前的事,或许能让她顾念往日的旧情不再缠着我妈,并且还保证了从此以后逢年过节都会来给她烧纸钱。

    我奶说了,若是刘玉香同意的话我妈给她上香时香烟会在瞬间燃尽,好在,一切顺利。

    我妈看着手中燃尽的香和九狼沟的方向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她是在心疼刘玉香。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妈又从兜里掏出几块巧克力糖果放在贡品里:“玉香啊,这是你从前最爱吃的,我偷偷偷给你带了点,下辈子你要幸福啊。”

    我妈话音刚落,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走了那几颗糖果,就好像是在回应我妈的话,我妈眼泪瞬间又落下了,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好多话...

    眼看着天要黑了,我爸不得不催促了起来:“回去吧,等有时间我们再来看她,等会儿走回去还要一个钟,妈说了天黑之前一定要到家的,玉香她...会理解我们的。”

    我妈点点头在我爸的搀扶下依依不舍的下山了,可千算万算谁能算得过老天爷?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就阴沉沉了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下起暴雨了...

    可距离他们下山的路程还有一段距离,我妈心中突然涌起了不好预感。

    突然...我妈肚子一阵剧痛,疼得她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我...我好像要生了!”

    我爸一听吓都要吓死了:“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几天嘛,怎么会这么突然...”

    话还没说完我妈突然紧紧扣住我爸的手臂:“真...真的要生了,羊...羊水好像破了,啊!”

    我爸急得转转团,忙脱下衣服给我妈垫在身下扶着她躺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爸虽然跟着游医学过医术,但接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暴雨也从不远处的山头蔓延过来,一时间天地陷入了黑暗。

    暴雨伴随着狂风,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好像某些东西凄厉的哭声...

    影影绰绰的树枝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好像有无数个人影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不仅如此,不知从哪飞来一大群乌鸦,站在树枝上狂叫不止,我爸急得转转团,又帮不上我妈。

    而我妈生我的时候胎位不正难产了,我爸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咬咬牙颤抖着手尽可能的将我妈的胎位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