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窗外的树杈上,几只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唱着歌。

    病房里,躺着一名满脸皱纹,面色枯槁的老妇人,她的手臂上正扎着针打着点滴,她望着窗外,那双眼仿佛是一口干涸的古井,灰暗无神,再也无法泛起一丝涟漪。

    许久,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一滴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滴落。这一世,她经历了很多,失去孩子,离婚,朋友的背叛,被人陷害入狱,最后得了不治之症,只能躺在这病床上慢慢的等死。

    病房门这时被人推开,一名穿着旗袍,气质优雅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径直来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病床上的老妇人,眼神中满是嘲讽和不屑,明明是同样的年纪,自己依然风韵犹存,宛如三十岁的少妇,而对方却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妪,只能躺在这病床上等死。

    “凌瑶,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凌瑶睁开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眼中溢出浓浓的恨意。她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拜面前的这个女人所赐,周雨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她比那毒蛇还要毒。

    “你不甘有什么用,你的财产现在都是我的,你深爱的男人也是我的,你就是一个废物,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踏脚石,你永远都斗不过我的,哈哈哈...”

    周雨大笑着凑近凌瑶,“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妈是我下毒毒死的。”

    “我要杀了你...”凌瑶悄悄拔下手背上的针,赤红的眼中闪动着疯狂的恨意。

    周雨嗤笑一声,“你年轻的时候都斗不过我,更别说现在的你了。”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周雨冷笑出声,“报应?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东西,我只相信我自己。”只要她够狠,手段够高,谁又奈何得了她。

    要知道她现在不仅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周氏的CEO,她的丈夫还是军长,谁敢将她如何?

    “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周雨低头望去,只见手背上被凌瑶用针刺了一道血痕。

    “你竟然敢用针扎我。”周雨愤怒又惊慌地掐住凌瑶的脖子,牙齿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凌瑶咬碎一般。

    凌瑶冷笑着看着周雨,“针上有我的血...你很快就会被我感染的...”

    “凌瑶,你去死吧。”周雨更加用力的掐住凌瑶的脖子,面色狰狞,此时的她就仿佛一头失控的野兽。

    凌瑶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之中,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稀薄,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正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呼吸。

    心跳声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是一面鼓在不停地敲击着,宣告着她死亡的来临...

    她睁大着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周雨,身体开始不断地抽搐,慢慢的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瞬间,凌瑶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变的顺畅了,她狐疑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让她陌生而又熟悉。这不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吗?

    没有嫁给顾庆安之前,她一直住在红旗村,和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是一个赤脚医生,也是村里唯一的村医。

    至于她父亲是谁,她不知道,因为每次她只要一问母亲这个问题,母亲就会双眼泛红。后来她长大了,懂事了,就再也没有问过母亲这个问题。

    不过她听村里人说过,她父亲是一名知青,后来回城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凌瑶的思绪。

    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一个满脸疲惫沧桑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凌瑶的眼睛瞬间红了,“妈!”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妈妈了,真的好想好想她。莫非这一切都是自己死后的幻觉?不然妈妈怎么可能会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手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痛的凌瑶差一点叫出声,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一瞬不瞬的盯着走向自己的人。她能感觉到痛,难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难道她重生回来了,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

    “瑶瑶,来,将药吃了。”凌雪梅将药端到凌瑶的面前,看到她脸上的泪,心痛的皱了皱眉,“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来让妈瞧瞧。”

    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方凳上,凌雪梅在床边坐了下来,正要掀开被子查看凌瑶的伤口,却被凌瑶一把抱住。

    “妈!我好想你!”凌瑶紧紧的抱着凌雪梅,感受着她身上温柔熟悉的味道。这一世她会好好保护好妈妈,绝对不会再让周雨伤害到她。

    凌雪梅温柔的拍着凌瑶的后背,脸上漾着慈祥的笑容,“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妈妈!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凌瑶抬起头望向凌雪梅。真好,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嫁人,没有遇到周雨,母亲也没有因为生病去世,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这一世她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傻孩子!你总要一天要嫁人的,难道你嫁人还要带着妈妈一起不成?”凌雪梅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凌瑶的额头。

    “我就带着你,要是对方不同意,我就不嫁。”

    凌雪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拿过一旁的药碗,“来,先将药给喝了。”

    “嗯。”凌瑶笑着接过碗,仰起头一口将药饮尽。

    凌雪梅一脸诧异的望着凌瑶,“瑶瑶,你不怕苦吗?”女儿最怕的就是吃药,每次吃药都是皱紧了眉,也因此女儿每次吃药,她都会给她准备一块蜜饯或是水果糖,哄着她吃药。

    凌瑶笑着摇头,“这药一点都不苦。”比起前世她吃过的那些苦,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凌雪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凌瑶的口中,“跟妈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吃完糖再睡一会儿。”

    “嗯。”凌瑶乖巧的应道,口中溢满了甜甜的味道,这是一种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