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在进行,不急不躁。

    甚至说审出来多少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雷震把人抓了,也把人转移了,最大程度从帝都脱离。

    他要做的就是每天汇报一次,然后跟安阳侯的老婆聊聊天,制造对方的焦虑,获取其信任。

    如此三天过去了,雷震接到大哥舒会战的电话。

    “雷震,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是另一部电话,知道号码的不多,是舒锦告诉大哥的。

    “大哥,进行到哪一步重要吗?反正顺水人情给你留着呢,哈哈。”

    “你知道这件事已经发酵成什么样了吗?胡同跟院子已经全面开战,全是因为你的事。”

    “大哥,我只是想简单的报复一下,可没有能力让胡同跟院子开战,千万别抬举你可怜妹夫。”

    “哦?”

    电话里舒会长发出诧异声。

    “下岗浪潮,艰难时期,二次打黑除恶在即,必须得稳定一下。”雷震笑道:“我是黑社会老大,手底下的人也分派别,眼看到了关键时期,都得敲打敲打。”

    这是个局,他已经看透了。

    督导科权力是大,但是没大到能在帝都这样抓人。

    胡同是胡同,院子是院子,帝都不止这俩个地方,还有好几个地方。

    说句难听话,帝都内外还有更狠的力量。

    他雷震以秘安局的名义抓人,闹的乱哄哄的,为什么没人动?

    “大哥,这个事最终就是各大三十大板,老套路了。”雷震继续说道:“这是个天局,我就安安稳稳做棋子就行,没有别的想法,呵呵。”

    “你看透了?”舒会长问道。

    “我看透什么了?”雷震疑惑道:“我只知道全国各地都是黑社会,要进行二次扫黑除恶。97也快到了,这是个大事,还有就是营商环境很差,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必须得处理。”

    什么没有看透,什么都看透了。

    他说的没错,这是天局,顺势而做的。

    很多大事都近在眉睫,为了应对接踵而来的各种事务,必须得作以稳固,否则会出乱子。

    “雷震,再好好考虑考虑,你很适合走仕途。”电话里舒会长语重心长道:“如果考虑好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次不进基层锻炼了,你已具备很丰富的基层经验。”

    “大哥,饶了我吧,我只想混黑社会。”

    “如果天局下棋人让你走仕途呢?”

    “我跑!”雷震脱口道:“在国内什么都放不开,非得逼我干这种事,我百分百得跑。大哥,你得相信我的实力,起码出去干个雇佣兵没啥问题。”

    对于这个回答,舒会战还真没想到。

    所有的路都可以给你铺好,甚至天局下棋人都对你表示欣赏了,你说要跑?

    “大哥,让我走仕途也可以,但是有两个条件——”雷震说道:“第一,允许我贪污受贿;第二,允许我乱搞男女关系。”

    “人各有志,大哥只是征询你的意见。事情过几天就会结束,你这边做好准备。”

    舒会长匆匆挂断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俩条件吓到了,反正不太想跟雷震说话了。

    ……

    帝都诡谲多变,雷震不参与。

    老大老二使劲打,到时候都得被爸爸打,自己要做的就是搞钱,搞很多很多钱。

    比如出国买航母……

    所以雷震让人押着刘海京前往审讯室,戴着手铐跟脚镣,从墨柔的门前走过。

    刚好有人来给墨柔送卫生巾,开门的那一瞬,这位国色天香的夫人清晰的看见刘海京的现状。

    她满眼惊恐,脸色巨变。

    作为安阳侯的老婆,自然认识刘海京,也清楚对方在院子里的地位。

    却没想到也被抓了,还戴着手铐跟脚镣。

    “不要乱看!”

    看守人员呵斥,快速把门关上。

    这不是巧合,是特意安排:夫人,你也不想你老公出事吧?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雷震现在很闲,完整的证据链已经审出来了,完全坐实刘海京这些人串通副局长任明亮滥用职权,诬陷自己的事。

    当然了,就目前来说,他这个事属于小事。

    但不管怎样,任明亮算是完了,最终该怎么处理就要怎么处理。

    人家自己也清楚,都自杀好几次了,可惜这里的医疗水平相当不错。

    但刘海京这些人可没想着自杀,他们心里还是有底的。

    政策上不准乱伐树木,所以家里的树林子还在,只是死罪能免掉,活罪很难受。

    审讯室里,雷震盯着刘海京。

    “插手并腐蚀秘安局的领导,对安全工作造成重大影响,同时与境外往来不断……”

    “老刘,你也是聪明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死,是死不掉的,但有时候死不掉才是最难受的。”

    刘海京满脸苦涩,狠狠咬着嘴里的香烟。

    涉及安全无小事,单单这一点就能顺延出很多很多东西,甚至可以给他安插间谍罪。

    只要安插上,就能进一步控诉他叛国。

    “当初你开了一枪,没想到过段时间子弹正中自己。”雷震笑眯眯的说道:“也算是造化弄人吧,我都没想到这么顺利。”

    “雷震,帮帮我。”

    刘海京满眼恳求,哪怕再不愿意低头。

    因为最终怎么写报告,怎么给他定罪,都掌握在雷震手中。

    “我怎么帮你?”雷震怒声道:“我们都在为这个国家战斗,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命,而你们呢?就为了眼前一点点利益,敢触犯红线!”

    “我、我……”

    “刘海京,我对事不对人。你今天能搞我雷震,明天就能欺负到烈士遗孀头上,你他妈让我怎么帮你?”

    “成年人做错了事就得认打认罚,我可以帮你,但法律能帮你吗?”

    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当开始说对事不对人的时候,就是对人智商最大的羞辱。

    “雷震,我不想过永无天日的生活,求你帮帮我,这份恩情我刘海京必还!”

    “能帮你的只有自己,能帮你的只有安阳侯!”

    “……”

    一小时之后,雷震得到了想要的,包括对方在国内的布局,还有跟境外联系的证据。

    “老刘,谢了,其实我的目的只有安阳侯。”

    “至于你的事……这样,为国家做点事吧,二毛国的船厂躺着一艘68%完成度的航空母舰,你把身家全都掏出来吧。”

    “这个事就算你立功,回头我写报告的时候会提及。你也是明白人,上面也需要台阶……”

    这是浑水摸鱼,跟黑吃黑无关。

    不不不,为国家做事怎能叫浑水摸鱼?应该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国买航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