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丁亮和他媳妇闹了这么一出,三个人也不敢多待了,便草草的结束了饭局。

    回去的时候,陈远叫了个代驾,顺路捎着丁亮。

    徐广仲则自己叫了个代驾直奔酒吧,正式开始了他的夜生活。

    “唉......”

    路上,丁亮看着窗外,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陈远,你说......你说结婚这事儿是不是......是不是也没那么重要呢?”

    “我咋突然觉得,广仲看的比咱俩透彻呢?”

    陈远听到后,瞥了一眼已经喝的有点上头的丁亮,他明白丁亮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丁亮现在的婚姻状态,尤其是他老婆对他的看法、态度,早已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怀疑,甚至厌倦。

    这事儿陈远和徐广仲早就知道。

    几年前,一次酒后,丁亮甚至迷迷糊糊的对陈远和徐广仲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初我要是娶一个外地老婆,或者从老家找一个媳妇带到滨城来,不知道现在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陈远看着眼神有些迷茫的丁亮,沉吟了片刻,“有得有失吧,要是不结婚,或者不跟王珍结婚,你能有那么可爱的闺女?”

    听到这句话,丁亮本来阴郁的脸上,瞬间焕发出笑容,“那倒也是哈,嘿嘿!”

    女儿是唯一能让丁亮,在家庭中获得幸福感的来源了。

    但这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像昙花一现一样,很快就从丁亮的脸上消失了,“不对!对别人来说,婚姻都是有得有失,但我咋感觉对你来说,全是得呢?”

    陈远一愣,“哦?有吗?”

    “啧!你那龙凤胎我就不提了,单是有沈晓静这样的老婆就......算了,这么说不好,怪怪的,唉......”

    陈远龇牙一笑,“没事儿,我不介意,说吧,我爱听!”

    丁亮白了他一眼,“滚!”

    ......

    送丁亮回家后,陈源让代驾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

    然后他又回到小区门口,在门口摆摊的大叔那,买了三串糖葫芦。

    一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一串沙枣的。

    分别是家里那娘仨爱吃的口味,这才哼着小曲回了家。

    但一进家门,陈远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好像不对劲。

    沈晓静正站在客厅里,眉头紧锁的拿着手机吧嗒吧嗒的打字,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让她烦心。

    见他回来了,沈晓静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回来了?”,然后就继续拿着手机打字。

    俩娃则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居然没看动画片。

    而且,姐弟俩此时竟然一如反常的,紧紧靠在一起坐着,看起来姐友弟恭的。

    见到他回家了,冬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惶恐,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霜霜身上靠了靠,一脸的紧张。

    霜霜见状,竟然......竟然伸手搂住了冬冬,甚至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陈远看了,都愣了一下。

    姐弟俩这种相亲相爱的画面,从他俩3岁以后,可就几乎没出现过!

    而且,他都进门了,甚至还买了糖葫芦,娘仨居然没有一个上来迎接的?

    这么不给面子?

    刚刚丁亮还在车上一个劲的羡慕他呢,结果回家就这待遇?

    娘仨此时的状态,让陈远敏锐地察觉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很快,他就根据现场这个局面分析出,大概率是冬冬闯什么祸了。

    否则这小子不可能抵抗得住糖葫芦的诱惑,坐在那一动不动的。

    进屋后,陈远直接对沈晓静问道:“出啥事儿了?”

    沈晓静忙中抽闲,看向陈远,“哦,一会儿再说吧,你饿不?我做的......”

    “爸爸!这件事情不能怪冬冬!你不能打他!”

    没等沈晓静把话说完,霜霜突然就唬着小脸,高声朝陈远喊了一句。

    同时又紧紧的搂了搂身旁的冬冬。

    冬冬则仰着脸看向霜霜,眼神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敬意,他小嘴一撇,都快哭出来了。

    沈晓静收起手机,看向霜霜:“妈妈跟你说了,爸爸不会打冬冬的,你俩先画着画,我先跟爸爸解释一下。”

    “嗯!好的妈妈!”霜霜爽快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轻声细语的对冬冬说道:“不要怕,爸爸不会打你的,妈妈都说了。”

    冬冬看了一眼霜霜,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陈远,这才放心的“嗯”了一声。

    陈远心想,果然没猜错,还真是这臭小子又惹祸了。

    “打不打的,我得先听妈妈跟我解释完才能决定,先在那等着吧!”

    陈远板着脸,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句,然后给沈晓静使了个眼神,就一起进了卧室。

    听到这句话,冬冬眼神中再次闪过一丝惊慌,嘴巴一撇,脑袋直接扎到霜霜身上呜咽了起来。

    霜霜则继续小声的安慰了起来。

    冬冬当然害怕挨打,但是比挨打更令他害怕的是,等待挨打的这个过程。

    这可太煎熬了!

    还不如就现在揍他一顿呢!

    而冬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陈远确实动手打过他。

    对于教育孩子这事儿,陈远从不心软。

    当然,他也仅仅对冬冬动过有两次手。

    第一次是他4岁的时候,有一天他挑食不想吃青菜,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抽疯,把自己的小碗一把呼拉到地上了。

    陈远二话没说,直接把他提溜起来,用拖鞋照着他的屁股啪啪抽了几下,然后罚他一天不准吃饭。

    从那以后,冬冬吃嘛嘛香。

    第二次是去年夏天的时候,陈远带着一家人回临城农村老家,晚上正下着大雨呢,这小子非让爷爷带他出去捉知了猴,爷爷说等雨停了,或者明晚再捉。

    结果冬冬死活不同意,又哭又闹的,最后甚至生气的朝爷爷身上拍了几巴掌。

    陈远又是二话没说,又把他提溜起来,拿起笤帚疙瘩朝他屁股抽了几下。

    从那以后,冬冬开始学会尊老爱幼了。

    ......

    “来,吃个糖葫芦,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沙枣的。”沈晓静一进屋,陈远就把门一关,一脸谄媚的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

    沈晓静白了他一眼,“满嘴的酒味儿!喝了多少?”

    然后才接过了陈远手里的沙枣糖葫芦吃了一口。

    “徐广仲家有喜事,就多喝了两杯,嘿嘿!”陈远笑嘻嘻的回了句,然后又问道:“那小子又惹什么祸了,瞧把你烦的。”

    问的时候,陈远伸出手指,把挂在沈晓静嘴角的糖粒沾到了指头上,然后放到了自己嘴里。

    “在幼儿园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