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泮叔叔,请进请进。”我皮笑肉不笑地邀请。

    泮妮娜的父亲哼了一声走了进来,助理跟着要进,被我拦住:“哎哎哎,你谁啊?我请你进来了?”

    “这是我的助理,不能进吗?”泮宇明直接走到沙发前坐下,头也不回地问。

    “我只是觉得一个外人参与接下来的谈话有些不妥,但既然泮叔叔这么说了,那就可以进。”我让开路,接着道:“不过,这位助理,等会的谈话你可别插嘴,不然我还是会请你出去的哦,那样大家的面皮上都不好看。”

    关上门,我对泮妮娜道:“妮娜,给泮叔叔倒杯水。”然后搬一张方凳坐到了泮宇明的对面,笑嘻嘻地望着他。

    泮宇明有些失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先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我先发制人:“泮叔叔,不要酝酿表情了,我知道这里肯定没您的豪宅奢华,不过,妮娜在这间房间里天天都是笑着的,这就足够了。啊,对了,不知您来意,愿闻其详。”

    泮妮娜端着两杯水出来,放在茶几上,直起身对着我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我起身又搬了一张方凳,放在我座位边上,招呼泮妮娜坐下。

    泮宇明眼里有了点怒意,但又压了下去,对我道:“我来带我女儿回去。”

    “您女儿?你是说妮娜吧?她是成年人,也一直是自由的,如果她愿意,自然可以回去。我想谁都不能强迫她的。你闭嘴,只要说一个字,你就自己出去或者我拖你出去。”我指着那个刚张嘴想说什么的助理。

    泮妮娜轻轻拉了我一下。我满面堆笑:“泮叔叔,放心,妮娜愿意在我这里,或者愿意回家,那是她的自由,我是绝对会捍卫的。”

    “你想在我女儿身上打什么主意?我知道你们这种人。。。。。。”

    “停停停,泮叔叔,再说下去我觉得我俩就会变成两条拴着绳子的狗互相吠叫了。您是商人出身,所以对于一切行为您都在猜测背后是有经济目的,对不对?这就是您的局限性。我想那么多年您的成就只是囿于余杭一带,跟您的思想上的局限性很有关系。这么说吧,对于一件事,小商人,只看到表面利益;中商人,能看到背后的利益;而大商人,看到的是本质。”

    “噢?那你说说,你追求我女儿,本质是什么?”泮宇明怒极反笑着问道。

    “年轻人之间的爱情,十之八九都是出于异性相吸的本能呀。所以本质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没您想的那么复杂。”我说着握住泮妮娜的手,在唇边印了一下。

    泮宇明站了起来,声音提高八度:“岂有此理,油嘴滑舌。娜娜,跟我回家!”

    “唉,泮叔叔,您发脾气的时候可真让人害怕,会吵到邻居的。我想您一直是以绅士的准则来要求自己的吧?您看您还戴了平光眼镜多显斯文,但这样对着一位女士,即使是您女儿,这么大声合适吗?”

    泮宇明用手指指着我,嘴唇哆嗦着,然后看着泮妮娜。泮妮娜神色平静,望着茶几上的杯子,但眼中露出倔强的神色。

    我站了起来,微笑着说:“泮叔叔,您看这么晚了,大家肯定都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说完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泮宇明带着助理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我微微躬身:“慢走,不送。”

    关上门,我长出一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对泮妮娜道:“娜娜,给我倒杯水。”

    泮妮娜扑过来拧住了我的脸:“给你脸了是吧?娜娜也是你叫的?”

    “妮娜妮娜,冷静,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刚才我可是紧张死了,你老爸那岳丈对女婿的天然威压让我没法清醒思考,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得讨饶。

    “你。。。。。。你啊,我爸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的企业家,但是又希望别人认可他知识分子的身份。你倒好,说他是小商人,又说他不够斯文,这下他对你可没有一点好感了。”

    “其实刚才我说他是中商人来着,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追的是他女儿,又不是他。所以可以敬他是长辈,但是尊重是互相的,我也有自尊的嘛。”

    “你是看准了我不会跟他回去才敢这么放肆的。”泮妮娜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搂住她的腰:“这倒是,我承认。但是,只要我露出一点软弱,今天你爸肯定把你带走。”

    “这也就是我爸,还算讲道理,被你耍嘴皮子压制住了。换了我妈来,不跟你讲道理上来就叭叭叭一通责骂,看你怎么应对。”泮妮娜伸出手想捏我鼻子。

    我也不躲,让她捏住,用鼻音道:“对于不讲理的人,我就更不讲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为了帮你出气,不是针对咱岳母。”

    “咦,你一会儿岳丈一会儿岳母的,我有说过要嫁给你了吗?”

    “那,要不,今晚嫁一个?”我嘻皮涎脸地撅起嘴对着她的嘴探去。

    泮妮娜闭上眼,将手放在我脸上,正当我以为得计时,她用力一推我的脸,顺势挣脱我的手站了起来道:“今天好累啊,我得洗个澡睡觉了。”说完走开了。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红楼梦里贾琏弯腰恨平儿浪上人的火来她又跑了那段,不由得揉着差点被扭断的脖子摇头苦笑。

    晚上自然又是各睡各的卧室。掩上卧室门,躺在床上拨了卫浩清的电话。

    “小师叔好。”

    “卫浩清,这次事情我总觉得不那么简单。幸存回来的人都是丢了魂,那就是说对方擅长摄魂,可是对方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摄取五位大法师的魂魄。何况失踪的五位大法师里有四位是武当的剑师,摄魂者是怎么在剑师攻击下施展摄魂术的?”

    “小师叔,你的意思是,对方还有帮手?”

    “可能不是妖兽,而是一伙妖人?先出来一批缠住大法师们,摄魂师在后面摄魂?”之所以这么考虑,因为能孑遗到现代的妖兽少之又少,不太可能成群结队。

    “小师叔,如果是妖人,能一次性对付五位大法师,也是不小的宗派了,不可能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总之这次你探查一定要小心隐秘,你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一旦疏忽就是致命的错误。”

    “是,我一定小心从事。”

    我听到隔壁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了,于是道:“那好,先挂了。”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我卧室门轻轻开了,泮妮娜探出头:“你刚才在打电话?”

    “是啊,咨询一下我师侄,被女朋友关在卧室门外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就不能有点新花样嘛?老是这几句。”

    我也不想继续玩笑,便正色道:“是跟师侄讨论后面那场法事怎么布置,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法事,得提前准备。”

    “嗯,第一次有些紧张是正常的,我记得我第一次上节目也是很紧张,话都说不太利索。”

    “你还是睡到我边上吧,这样我就不紧张了。”

    泮妮娜依言上床躺下。我笑道:“能象我这样坐怀不乱的,估计世上也没几个了吧。”

    “虽然不知道你能保持多久,但目前来看你还真是柳下惠。”

    “现在柳下惠是贬义词啊。你没考虑过也许我只是性取向不正常?哈哈,睡了睡了。”说完我关灯躺下。

    过了一会儿,泮妮娜轻声道:“哎,你性取向是正常的吧?”

    “要不要试试?”我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没有回应,我侧身蜷成一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