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圣旨上不是赐了二百两银子么?

    这种明面上的银子,林宝月不打算多留,准备先给家里盖个围墙。

    因为家里有了圣旨,要单独有一个地方供着,所以堂屋就不能住人了。

    但家里的屋子还不错,是村里少见的青砖大瓦房,也够住的。

    他们最先是跟村里人差不多,盖了一间堂屋,堂屋两边有耳房、又有东西厢房,但后来可能是因为儿子生得多,所以又加盖了两间厢房,相当于有四间厢房了。

    而且耳房也很高很大,不是旁人家那种盖得小小放粮食那种。

    放粮食什么的,家里有单独灶房,挨着单独的粮仓。

    林宝月住的,就是西耳房,爹娘本来住堂屋的,后来因为三哥受伤,为了方便照顾,才放在了堂屋,这样的话,仍旧移回厢房去,跟四哥一起住。

    所以房子不需要重新盖,只需要盖一个大围墙。

    他们家后头还有空地,林宝月打算跟族长说说,把后头的地也买过来或者要过来,然后把后院扩大一些,最最主要的,要把厕所改造得干净方便一些,还要请人在后院扎一个水塔,这样,正常的天气里,就像有自来水一样,想接就接,不用去井里挑水了。

    这整个都不费银子,连着工钱和吃饭,有个二十两就足够了。

    余下的钱,全都用来买地。

    林宝月说得头头是道,而家里人也非常习惯这种方式,各自点头,只有叶婆子犹豫着道:“我寻思这些银子,都给你留着当嫁妆呢。”

    “娘亲!”

    林宝月要是跟她说,她就没打算嫁人,娘亲能愁死,所以林宝月就说:“你没听说么,皇帝女儿不愁嫁,你闺女不需要有钱,有一个爵位就会有很多人哭着喊着想娶。”

    叶婆子立马就信了:“也是啊!”

    她又开始寻思,林宝月一挥手:“三哥的病,我也没忘,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就是!”

    她一说有数,叶婆子就松了口气,就真不问了,完全没有长辈习惯和长辈包袱。

    林宝月就喜欢这种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就道:“那就这样。四哥,一会儿我们去走一圈,量量围墙能盖多长,我要盖的高高厚厚的,一定要结实……等明儿我去祭祖,你去趟县城,问问砖窑那儿,要用多少砖,打听打听价儿,再去找牙行问问,你就说,我要买一整片的地……要个百来亩,牙人一听这种大生意,肯定会陪你回来,到时候见了面我再与他说就行。”

    林长庚应下。

    开国之初,地广人稀,地是非常便宜的,尤其现在是荒年,买地的人巨少,应该一二两就能拿下一亩,所以要个百来亩没问题。

    然后林宝月又交待二嫂:“盖围墙不比盖屋子,没什么花巧,是个人就能干,你明儿不要去挖野菜了,去打听打听,到时候咱们请人盖院子,妇人也可以来,工钱还是一天二十文,管一顿中午饭,管饱,但这个事不急,先打听着,等村里水塔全扎完了再说。”

    二嫂也连忙应了,林宝月笑道:“大嫂也寻思寻思,找几个做饭利索的婆子,到时候咱工钱不用多给,饭要让人吃饱,到时候大嫂带着人做。”

    周氏有点慌:“我能行吗?”

    “当然行了,”林宝月笑道:“大嫂做饭最好吃了!做饭这事儿,我谁也不信,就信大嫂!”

    周氏被她夸的,还有点害羞了,不好意思看她,点了点头。

    林宝月在家忙着的时候,村里也挺忙的。

    忙着置办祭品,打扫宗祠,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过来叫林宝月。

    身为一个女子,她还是头一次“进”宗祠,远远看的不算。

    宗祠是全村最豪华的建筑,一走过来,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

    林家宗祠坐北朝南,背靠青山,面朝溪流,前头有很大很平整的场地,算是宗族里正式聚会的小广场,走到广场边便能看到高大的砖雕门楼,数层翘檐,造型古雅,色彩艳丽,十分壮观。

    进去之后,就是明三暗五的宗祠正门。

    门脸巍峨高大,上书“林家宗祠”,额枋上雕着麒麟、走兽、松树、仙鹤等等的纹样,额枋则雕成了翻卷的波浪……建筑之精巧,雕饰之华美,远超林宝月的想像。

    而且宗祠也不像她想像中的,一进门就是牌位,宗祠前头是前厅,也叫做门屋;然后是中厅,也叫享堂,一般有什么重大事宜可以在这儿讨论,比较常见的添加、更改族谱也在这儿;之后是后厅,也叫隐堂,那才是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

    虽然这一次祭祀,参与的人不算多,基本上就只有各家家主参与,但气氛却格外隆重。

    在这方面,林宝月是真的什么也不懂,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气氛下问,反正让怎么跪就怎么跪,让怎么磕就怎么磕。

    一整套繁琐的仪式下来,就连无神论的林宝月,都有一种被冥冥中的什么认可了的感觉。

    之后议定了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让林宝月接任族长。

    第二件,把林家村改名为福慧村,到时候请人写个石碑,立在村口。

    第三件,把林枳,也就是林宝月爹爹的碑位,放入宗祠。

    这第三条,其实有不少人觉得不妥。

    因为林枳本人,其实并没做出过什么了不起的功绩,虽然林宝月能被皇上封“大官儿”确实挺厉害,但她又不去当官,就一个名头,族人也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若因此就让林枳牌位进来,很不妥。

    但时下的宗族,并不像传说中,还有宗子宗正宗直什么的,基本上就是族长说了算,老族长力排众议,就把此事定了下来。

    林宝月头一次参与这样的会议,并没有急着表现,只静静听着。

    老族长确实是个聪明人,能在开国前那样的乱世中,护着族人走过几十年的人,确实有属于自己的智慧。

    比如现在,比起形式,他更注重实际,她之前所说的……秋收会颗料无收,以及雪灾种种,她相信他从未忘记过,甚至也曾为此多番筹谋,筹谋无果后,才把赌注押到了她身上。

    为了让她更有归属感,心向族人,所以他才坚持,一定要把她爹爹的牌位放进宗祠。

    所以啊,不怪人家能当族长,所思所想,跟那些族老,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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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田价波动幅度巨大,开国之初巨便宜,后期巨贵,甚至高至百两,到了末期白送都没人要……而且明初田价好多是以大明宝钞算的,不好比较。没办法,取个普通数,就算二两多一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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