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回禀主公,孙贼连夜攻打吴县,此时双方交战多时,正难分胜负,一时还分不清谁占上风!”

    斥候方走,张轨等将校联袂向前朝着徐宗文拱手请战。

    “请主公下令,出兵攻打孙贼!”

    “请主公下令发兵!”

    “擒杀孙恩,以震宵小!”

    徐宗文嚼完口中最后一块胡饼,看了一眼求知欲满满的众将,轻轻咳嗽一声,意气风发。

    “既然孙恩主力黏在了吴县,那我们就不能放过他,利用朱雀营的优势进行穿插切割的骑兵战术突袭敌军!各幢先放火偷袭敌军大营,然后合力进攻反贼军的攻城队伍,之后再趁机进城。”

    听了徐宗文的话,众将校眼睛一亮,没有一个人畏惧敌军兵力众多的,一个个都巴不得立刻冲杀到阵前,杀敌立功!

    初战绝不能失利,只要能进城,那么下一步就是瓦解孙恩的军心了!

    徐宗文按下心里的思绪,继续耐心地讲解着:“先打乱孙恩的部署重创敌军士气,不得恋战!进城之后,寻机再议破军之法。”

    很快,徐宗文的作战命令就发布了。

    “张轨,由你率领一千骑自西向**入孙贼大营,穿插切割反贼军,完成之后率军撤回吴县,途中偷袭敌军攻城队伍!”

    “诺!”

    “其余人等随我自东向西,突入孙贼大军,一路防火烧毁敌军营帐,敌军都是临时凑合的乌合之众,军中辎重也有限,向来军帐也不会太多,待造成大营混乱之后,两军汇合于吴县西城……”

    根据斥候秘报,敌军猛攻吴县西城,无疑,西城就是孙恩的主攻城门!

    “诺……”

    “此战务必给于孙贼以重创!”

    “诺——”

    是夜,徐宗文带着张轨等将校四将,以及两千朱雀营精骑,悄悄潜近吴县附近。

    “大将军,前方是兜岭,那里是属于吴县境内,乃水陆交汇之地,最是要害的地方,孙贼大营就据此不足五里!”

    经过一个时辰的迅疾进军,朱雀营终于到了高阙指着前方在夜色中沉寂,月色中摇曳的城寨说道。

    “那里居高临下,可以监视吴县,看来反贼军中也有能人。”徐宗文指了指脚下的山丘河川。

    “我们要是沿着此路北上,虽说可以直指吴县,深入腹地,但是孙贼在前方必定会有瞭望哨和斥候,可以监视数十里远的动静。一旦发现我们,便会向后面的孙恩主力报信,至那时,我们大军的踪迹便会彻底暴露!”

    “至那时,敌军胆气已破,军心紊乱我王师取胜不过是易如反掌!”张三听到徐宗文的部署,觉得非常完美。

    “看来昆山之战已经让孙恩领教了我军的兵威。”郭裳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徐宗文轻轻点头,他将视线转向兜岭左右:“不如就在此地分兵东西夹击孙贼大营,就算被发现了一路,另一路也将起到奇兵之用。”

    郭裳忍不住的赞扬道:“主公身临战阵,临机决断,此战必能大功告成!”

    “若是侥幸得手那也是有赖众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徐宗文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暖。

    看了一圈,徐宗文挥挥手,朱雀营立刻分作两队人马疾驰而去!

    徐宗文这队人马是要绕道孙恩大营东侧,刚转过一个山谷,迎面撞到队反贼军的斥候小队,大约十几骑。

    “不能留活口,给我上!”徐宗文连长刀都未拔出,只是一个手势,张四立刻率领百余骑围了上去……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突然弦月高悬,犹如一盏油灯,照得大地半明半暗。

    双方人马在孤山的山谷里相隔几丈远,大眼瞪小眼。双方都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敌袭,是敌袭!”十几息后,反应极快的斥候小队精英一声唿哨,带头策马就跑。

    一小队人在前面跑,一大队人在后面追。

    夜色下,只听到马蹄声像将军令的鼓声,密集急促。

    跑到一处开阔地,赵似对王禀做了个手势。

    王禀心领神会,吹响了铜哨。

    啾啾声响,月色下,队形逐渐散开。反贼军的斥候数十骑小队似乎是马力不支,又或者想另寻一条路逃跑,慢慢地向左边散开,原本与张四越隔越远,很快便要消失在夜色的荒野之中,突然就被张四率领的精骑追上,似乎是前方有什么可怕的猛兽!

    张四一声尖锐的哨声吹响,一时间上百骑兵,突然持弓搭箭,或是掏出视线准备好的手弩,在前方反贼军的斥候小队疾驰的马背上一阵急射。

    箭矢在月色下就像一群狡诈的马蜂,瞬间飞过十几丈远的距离,把紧追不舍的反贼军斥候小队射得人仰马翻。

    一轮箭射完,原本就散乱不堪的斥候小队立刻被全歼。

    张四又是一声口哨,带着数十骑从右右绕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悬在空中的月亮清冷透亮,只是弦月缺了一大块,少了大半的亮度,又时不时有云朵遮挡,照下的光时昏时暗。

    吴县以西,震泽之东,也就是孤山这片地方是典型的山丘,这地势虽比不上南边会稽那儿沟壑遍布,满目丘陵,但也是有着不少的坑坑洼洼。

    朱雀营千余骑散在其中,影影绰绰,摇摇曳曳,也很难看清楚他们的踪迹,更何况水道纵横,若没有高阙这个本地人,免不了出现马踏洼泽,人马误入沼泽而死的悲剧。

    “啾啾-啾啾-啾啾”,张四等人刚撤回,左右分别传来三声铜哨,然后急促的马蹄声从追击的左右两边响起,斜斜地向中间的朱雀营将士逼近。

    “不好!敌军早有准备!”刚消灭玩那队反贼军的斥候队,两翼却出现不明身份的队伍,徐宗文正心惊之时,耳边又传来一阵呼喊。

    他娘的,一定是徐道覆!

    望着由远及近的火把,还有看不清的“敌军”骑兵逼近,徐宗文心中哀叹一声:吾,呸!我,我徐宗文的命难道今日就要留在这个小小的吴县了吗?天不佑我啊!

    “誓死护卫主公!”

    “护卫主公安危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