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就该睡觉了,但是张文远是个夜猫子,太早了根本睡不着,就想去和李大莲再做一次男女之间爱做的事。上一次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一直想找回这个场子,好不容易等到她不纺纱了,却见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得去主动撩拨她。

    哪知李大莲根本不受他的撩拨,实在受不了了就义正严词地拒绝道,“你不要弄俺了!娘说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不能做那事,俺七年都过来,也不差这点儿时间,睡觉去吧!”

    张文远觉得自己被她从人格上秒杀了,顿时睡意全无,索性起床去书房看书了。他买回来的那些书在后世都是封建糟粕,但这个时代可是圭臬,他要在这个社会立足,必须对其有所了解才行。

    一灯如豆,张文远抱着一本论语细细地研读起来,这个时代的书没有标点符号,需要读者自己去断句,很是麻烦。但这难不倒张他,他拥有原主的记忆,可以一边读一边按照后世的方法去标点,没多久他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了。而做这种事是有瘾的,一旦上道了就很难停下来,等他实在头昏脑涨受不了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夜深了,李大莲都已经睡熟了。

    “啊……”张文远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本就要回房去睡觉,突然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了一样。他正准备出去看一下就听焦挺在外面大声喊道,“东家,东家,着火啦,快救火呀!”

    听到焦挺在外面喊救火,张文远大惊失色,忙冲出门去,就见厨房那里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了。张母、张文宁和张文静都已经冲到了院子里,张文宁大声叫道,“咋了,咋这么不小心呢,还着火了哩?”

    “别废话了,赶紧救火!”着火的地方虽然是厨房,但却是连着正房的,这个时代的房子都是草棚子,弄不好就是一大片。

    张文远焦急万分,一边吩咐他们去救火一边往前面跑去,到了正房前面一个助跑就攀上了房梁,轻轻一荡就上了房顶。真是多亏了这几天勤学苦练啊,不然他可没有这样的身手。

    轻轻地喘了口气,见下面的人搬梯子的搬梯子,端水的端水,纷纷扰扰地乱成一团。张文远忙大声对跟上来的两个哥哥喊道,“快上来,一起弄个隔离带出来,把正房隔离开来!”

    张文宁和张文静一人拿着一把农具,在张文远的拉扯下上了楼,三人一起努力地弄着隔离带。但是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天干物燥,极易着火,他们即便已经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还是难以阻止火势的蔓延。

    “不行了,赶紧下去!”眼看火苗已经窜到了正房,张文远只得且战且退,“正房已经保不住了,只有保住厢房了!”

    三人迅速撤到正房和厢房的回廊上,把刚盖好的房顶又掀开了。张母、李大莲、阎婆惜则在下面端水灭火,周围的邻居见张家失了火也纷纷赶来帮忙。在众人的帮助下,大火总算是控制住了,但正房却已经保不住了。

    正房被烧了,张母和李大莲的卧室都被毁了,里面很多东西化成了灰烬,张母气得捶胸顿足,大哭不已,“俺明明已经把火苗熄了啊,咋还烧起来了呢?肯定有人想害俺家,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害俺们啊,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一定饶不了他!”

    李大莲也在一边默默流泪,她在这里住了七年,一直憋屈着,现在好不容易有盼头了,却又被人烧了,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文远看到她在无声地哭泣,就上前安慰了几句,“没事的,这房子太老了,我早就想拆了重新盖了!”

    李大莲仍然在哭泣,张文远又说了几句宽心的话,突然想起了那些房契和地契,大惊失色道,“那些契书还在吗?”

    李大莲点了点头,“俺瞧着火势太大了,就提前抢出来了!”

    “还好,还好!”张文远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了一眼冒着黑烟的房子,无奈地道,“还好修了几间厢房,不然咱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李大莲本来只是在默默流泪的,听了他的话却抽泣起来了,哭了一阵也跟着张母一起骂了起来。

    “麻蛋……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文远四下看了一眼,却没看到焦挺,就问张文静道,“二哥,你看到焦大郎了吗?”

    张文静摇头道,“俺就听到他喊救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张文远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踌躇时就见焦挺押着一个人出现在了院里,见街坊邻居都在,便喝道,“东家,是这厮放的火,如今被我擒住了,是报官还是如何处理,小人听你示下!”

    张文远看了那人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在脑子里仔细一搜寻就想起了他的姓名,喝道,“李老二,你他妈的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烧我的房子!我以前待你可不薄,你却恩将仇报来我这里行凶,今天你落到了我手里,不把你扭送到官府去刺上两行字怎解我心头之恨?”

    李老二名叫李全福,是郓城县里有名的泼皮,以前跟着张文远混过一段时间,后来嫌他为人太吝啬、做事不爽利就不跟他混了。但两人也没有撕破脸皮,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按理说他不应该来害他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抓了现行,李全福即便脸皮再厚此刻也早已吓呆了,见张文远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地向他射来,双膝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三郎啊,我……不是我要害你啊……我是被人指使的啊!”

    想到这厮的尿性,张文远就有些信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厉声问道,“哼……你说,是谁指使的你?”

    李全福一点侠义精神都没有,张文远还没用刑他就已经招了,“是……是卖豆腐的冯家大郎,你讹了他家的钱,他气愤不过就给了俺一百文钱,叫俺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你他妈的!”张文远气得不行,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喝道,“他给你一百文钱,你就干了?你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行吗?说,冯家那狗崽子跑哪里去了?”

    在古代放火和杀人是一样的大罪,《唐律疏义》杂律篇之“烧官府私家舍宅”条规定:纵火烧毁官私房屋或财物的,徒三年;如果造成损失的价值达到绢五匹,就要流放二千里。宋律“失火门”规定,如因复仇等原因放火,而且“情状巨蠹,推问得实”,就要处以死刑,即“决痛杖一顿处死。”

    经张文远一提醒,李全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朝冯旺逃跑的方向一指,“他……他跑了!火是他放的,俺只是打个下手,他才是主谋啊!三郎,看在俺们以前的交情上,求求你饶了俺这一次吧!”

    张文远太知道眼前这货是什么德行了,哼道,“哼……饶你?犯了这么大的罪,亏你也说得出来!焦大郎,把他给我看好了,天一亮咱们就去报官,咱们要让这些宵小之徒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由于正房被烧了,张文远只得让大哥和二哥挤在一间房间里面,腾出一间厢房给张母居住,自己和李大莲则去和阎婆惜挤在一个房间里。还好现在不冷,要是冬天的话他们可就惨了。

    闻着空气中浓烈的焦糊味儿,张文远咬牙切齿地道,“哼,冯家,这一次你的房子一定保不住了,还有你的媳妇,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