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要是说我没有图谋不轨,你会信吗。”

    女子咧开了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张桓当然是不信的,对方都上房揭瓦了,眼看着就差对他动手。

    见张桓警惕的样子,她又竖起眉头,垮起脸苦兮兮地,仿佛出了力还不讨好般。

    “就是说,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碰巧看见你。”

    “那你现在在干嘛,鬼鬼祟祟的偷窥?对我一个凡人?”

    张桓慢慢地从炕上起来,拿起炕旁边早就摆好的木棍,仰着脖子对她发问。

    虽然对修仙者来说一截木棍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覆盖上源术道纹就不同了,粗略地用手画出来,可在短时间比精铁还坚硬。

    同时也能表明他的戒备,如果对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就保持一個安全的距离,与他解释清楚。

    不然他的棍棒可不会留情!

    女子像是被他问住了,一时间哑口,不知该怎么回话。

    “我....我是来...保护你的,嗯!”

    知道不怎么信服人,她说话的语气都弱了起来,声细如蚊,最后嗯的一声更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怎么保护,靠偷窥?”

    张桓冷哼,手中的棍棒捏的更紧了。

    “都说了,不是偷窥,是保护。”

    “保护性上房揭瓦?”

    女子咬了咬牙,心里仿佛结郁了一口气,粉拳轻握。

    从开始就一直偷窥偷窥的,搞得她像见不得人的痴女,阴湿的癖好被发现了一样。

    虽然她偷偷摸摸在别人屋顶偷看,做的的确有点不地道,但那都是为了保护屋中的安全。

    “最近都城里邪魔作祟,专门吸食人血,也是修士,你们凡人面对他两下就会被做掉的。”

    “为了保护你们,我才在大半夜的爬上屋顶,照看伱们的安全!”

    她极力的小声传呼,粉嫩的唇张合,在瓦片中显得突兀。

    趴在房顶,与静寂的夜和为了一体,悄声表达的更清楚点。

    “邪魔?”

    “嗯嗯,邪魔,可坏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她摆出了个姿势,伸着手就要朝张桓扑去,想吓唬住张桓。

    但看上去只觉得有趣,张嘴可见两颗虎牙,有种邻家小女生的活泼青春感觉。

    张桓不为所动,让她下来说话。

    头仰的时间长了脖子酸。

    顺便让她将那块青瓦放回去,不然下雨了会漏水。

    “你别进屋子,就待院子里。”

    总得保持点距离,让他能够反应的来,虽然听了对方的话感觉有模有样的,但修士的话再真也不能全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不为所动。

    “那我叫了,你不是在防邪修吗,叫了你就暴露了。

    另外我也看清楚你的脸了,明天就告官,说有贼人夜闯民舍....”

    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就一跃而下,跳到了院子中。

    在窗户门板的缝隙间看去,皎洁如水的月华下,如精灵般的女子恬静独立,朦朦胧胧,袅袅婀娜。

    她的发丝垂落,洁白如雪,容貌清美秀丽,有一股特别的气韵,空灵而脱俗,像一位刚刚临尘的仙女。

    “你....和刚才那个是一个人吗。”

    眼前的女子,气质上比之张桓记忆里的还要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人他也见过,印象中都比较端庄得体,怎么在她这里像是发育不完整一样。

    “怎么不是,竟然说出这种话,太失礼了!”

    “亏人家还帮你们守夜,你就这样对自己的恩人,呜呜呜。”

    她嘟着嘴小声说着,神色委屈,两个粉拳不停上下摇摆。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看来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跟外表的反差有多大。

    “你修炼的什么类型的功法,师承何派,怎么知道的邪修的消息,对它知道多少?”

    张桓靠着窗问她。

    邪修,一般战力都在同境中较为凶猛,若是散修遇见,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绝大部分都不会招惹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比起凡人,自己的命更宝贵,不至于为了凡人和一个邪修打生打死。

    女子敢来保护居民,等于变相的招惹了邪修,若是碰上免不了一场恶战。

    敢与邪修斗法,必是有能够斩杀对方的底气,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散修,绝对有着师承。

    若是师承的正统功法,一亮便之,那种神韵做不了假,是表明她身份最好的证据。

    “师承,嗯....不能说!”

    “不对,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又不是犯人!”

    女子摇了摇头,插着手在腰间反问。

    她一介修仙者,屈身听从一个凡人的话已经是很大度的了,为什么还要被问来问去的,成何体统!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邪修,万一你就是你口中的邪修呢?

    故意诱骗我,等我放松警惕了再一击必杀....

    我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样你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得了血食,还没有惊动任何人。”

    张桓有理有据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不是,没有理由啊。”

    她的大脑短路了,一时间脑海里全是空白。

    实在是理解不了,自己那么简单就能想通的事,对方却不知为何就是无法理解。

    难道就像父皇说的那样,自己真的很笨?

    不对啊,照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不能想通的人才笨。

    笨蛋笨蛋,这么简单的情况都分辨不了,自己在紫阳洞天修行了十几年,才刚刚下山,怎么可能当邪修,连这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娇哼了一声,扭头不再搭理张桓。

    白发轻舞,发梢荡漾,美的不可方物。

    不说话的时候,她漂亮的如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气质绝尘。

    张桓见她不愿回答,耸了耸肩。

    不管她是不是邪修,反正自己也不是没有自保的手段,只要拖下去,到了白天邪修自然就不敢光明正大的袭击凡人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不知过了多久,夜最深的时候,一声撕裂心扉的尖叫突然响彻了整片夜空。

    出事了!

    张桓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那是....紧挨着张桓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