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小心的说了一句,在大楚之内,就算是奴隶,也很少有在脸上刻字的。

    除非是这个奴隶做出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这样的人,没人看得上,只能做最下等的奴隶,更别过做账房先生这样的体面事了。

    “无妨,我心中有数,你只管说个数就好了。”

    掌事心中很是无奈,若是别的人,面对一个这样大方的买主,他肯定狮子大开口。

    可这个脸上带着奴字,他就是找理由也不敢开口太过离谱的价格。

    “五十两银子,姑娘便可以带走。”

    心中却是一阵肉疼,之前是一千两,现在只有五十两,这落差太大了。

    “这是银子,他的身契,你给我。”

    掏出一袋银子,扔给掌事。

    掌事打开一眼,这足足有百两啊,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去取秦意的文书了。

    不过一会,掌事就将秦意的身契交给了巧雁,林惊澜直接示意秦意跟着自己出去。

    她不知道秦意犯了怎样的罪,可也没问。

    心中却在想,前世秦意是怎么离开的,难道是有人将他买了出去,还是他自己想办法离开的。

    若非她前世无意间,听许淮安说过,首富秦意曾经被卖为奴隶,自己还想不到来碰运气呢。

    三人租了一辆马车,直接往保和堂而去。

    “主子,不知道您是...”

    秦意称呼倒是转变的很快,坐在马车中,小心的问了林惊澜一句。

    面对秦意,林惊澜自然没有多少的信任,不过想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乃定北侯大小姐,林惊澜,日后是你的唯一的主子。"

    她的声音很冷,隐隐带着压迫之意。

    让秦意这个活了三十多年,见了不少风浪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这个姑娘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样子,为何会有这样看透人心的眼神和压迫之感。

    而且他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林家大小姐。

    “属下谨记,日后定然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大的马车中,秦意的脊梁弯的很深,可却没有下跪。

    “嗯,你能记住最好。”

    反正他的身契在自己的手中,小命都任由她掌握,林惊澜总有办法制住他。

    很快就到了保和堂,进入大门的时候,秦意却有些局促。

    一身破烂,满身脏污,很是引人注目。

    “巧雁,你去买几件衣服,给他们三人,秦意的买长衫。”

    林惊澜淡淡吩咐了巧雁一句,还不忘叮嘱一句。

    秦意听到这话,眼中顿时多了些温情,她知道自己识字,爱穿长衫。

    巧雁应声而去,林惊澜则是带着秦意去了保和堂的二楼,这里是给病人暂时住的地方。

    “小姐,你回来了。”

    林泉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看到林惊澜过来,赶紧迎上。

    “他们怎么样了?”

    她刚才看那个少年虽然病的严重,可却是无人管才会那样的,只要好好治疗,便不会有问题。

    “救活了,小姐放心。”

    林泉奇怪的看了一眼秦意,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苏小落正在照顾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走到了苏小落的身边,温声说了一句。

    让一边的秦意有些侧目,这个少女还有这么温柔的事情,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可谁知道,苏小落在深深的看了林惊澜一眼之后,忽然重重的跪了下来,朝着林惊澜叩首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苏小落的命就是小姐的。”

    林惊澜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了苏小落。

    “不要跪,不要朝任何人轻易下跪。”

    “是。”

    虽然不明白林惊澜是什么意思,可苏小落还是点头。

    随后林惊澜就来到了少年的床边,伸出自己的手指给少年把脉。

    少年应该是先天不足,身体非常虚弱,不过好像将养倒是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几日你就先带着你弟弟住在保和堂中照顾他,等他好了,你再回到我的身边。”

    说完这一句后,又看了看秦意。

    “你也留在他们的身边照应几天,过几天,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刚刚买回来的奴隶,就这样放在外面了。

    苏小落和秦意都很意外的看着林惊澜。

    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怕他们跑了吗?

    可林惊澜却没准备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让林泉帮忙去打两盆水来,让他们洗洗脸。

    于此同时,巧雁也将衣服给买回来了,一人两套,甚至还有鞋子,想的可谓是十分周到了。

    “你们安心在这里带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们。”

    递给了苏小落一袋银子,林惊澜带着巧雁林泉转身就走。

    潇洒利落,让苏小落和秦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真是一个怪人。”

    秦意看着林惊澜的背影,自语了一句。

    而林惊澜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没多久,就有人去了奴隶行,指名道姓的要买秦意。

    “被人买走了。”

    一个隐秘的小院中, 有一道淡漠的声音自房间中响起,很是意外好像还有些淡淡的怒意。

    “是,属下去晚了 一步。”

    一个青年跪在外面,看样子,很是自责。

    “买走秦意的人是谁?”

    听到这句问话,外面的青年头更低了,似乎更加羞愧。

    “不知道,那里的掌事说,是一个姑娘,不过那个姑娘全程蒙着面纱,不知道来历。”

    其实林惊澜防的也就是这一点,她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买下了秦意,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秦意的来历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刚刚得知秦意在奴隶行中,到底是谁,比他们的动作还要快一步。

    “去查。”

    “是。”

    青年恭敬行礼,后退离开。

    房间中的那个人似乎笑了,笑的有些冷。

    “到底是谁,敢和我抢人。”

    随后手中似乎甩出了什么,院子中的大树,顿时就被打穿了一个洞。

    再定睛一看,地上慢慢落下一个黑色棋子。

    “敢和我抢人,我就让他死。”

    而回到家的林惊澜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人盯上。

    况且也没时间去想,因为定北侯府又发生一件事情。

    林清雪病倒了。

    是真的病了。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