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零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

    毕竟刚才时肆才通过主神与使者间的感应,告诉季玖零塔罗牌可以击杀伪人的真相,怎么现在又说不可能?

    “因为亓八是战神而【战车】这张塔罗牌代表的是战神阿瑞斯。”时肆合上眼眸,语气意味深长。

    晓柒月不解地挠挠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战神不是亓八吗?”

    “毕竟系统已经全球通报,说亓八杀死了阿瑞斯,已经取而代之成为新战神。”

    “对。”时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可他只是新战神,而【战车】这一张塔罗牌代表的是战神阿瑞斯。”

    “就像是你在上学时被老师选中,成为班级的学习委员。”

    “你是学习委员,但学习委员不一定只是你。”

    时肆尝试着用更加通俗易懂的例子向晓柒月解释,“因为每个班级都会竞选学习委员,并且在你毕业后也会在同样的年级,同样的班级,甚至同样的位置,再次有人成为学习委员。”

    “你们虽然都有学习委员的称号,却不是同一个人。”

    时肆并不被凶手所设下的小小陷阱所迷惑,“亓八虽然因为弑主而稳坐新战神的位置,但【战车】这张牌代表着胜利,原本就是用来形容阿瑞斯和他英勇无敌的力量。”

    “【战车】指他的是本人,而不是战神这个名号,因而单单使用塔罗牌只能杀死前战神阿瑞斯,而不是亓八。”

    这下轮到季玖零听不懂了,“既然塔罗牌杀不死亓八,那为什么这张牌还会掉在地上?”

    “因为有人想要迷惑我们,让我们觉得亓八是被被人入侵的怪物,必须要用塔罗牌才能杀死。”

    毕竟规则中只标明如何杀死伪人主神,却没有对伪人模仿的人类有过多表述。

    却又多番强调,如果发现对方是伪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

    也就是说,因为神力不可侵犯,人类想杀死主神,就只有使用塔罗牌,而人类之间可以互相自相残,在斗争中致对方于死地。

    规则没有特意强调的话,其实是一种自相残杀的暗指。

    希望大家互相怀疑,互相伤害,而杀死亓八的人,也是这个目的。

    让所有试炼者都确信人群中真的有伪人出现。

    故意摆出一张撕碎的塔罗牌,则是要让众人误会,只要拥有神明称号的人,都可以用塔罗牌杀死。

    譬如【高塔】代表海神波塞冬,【战车】代表阿瑞斯。

    到底是谁要谋划这样残忍的计划,引导众人相互怀疑?

    时肆皱眉,潜在的未知感到恐惧。

    那人究竟是隐藏在试炼者之中,还是一位早已被污染,思想恶化的神明?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难以估量,时肆不免有些难受。

    其他人也在后续闻讯赶来,盯着亓八的尸体一言不发。

    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眼前。

    其实时肆不能确定亓八是否真的死了,因为她总觉得亓八知道如此多世界的秘密,又成为新战神,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冤屈。

    可眼瞅着那半吊的尸体,好像说亓八没死。又太说不过去。

    她将视线转向阮贰,阮贰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给出了她想要的问题,“时肆,亓八死了吗?”

    “时肆,上面的尸体真是亓八吗?”

    “时肆,他是怎么死的?”

    时肆在无所不知的天赋下,回答了所有问题:

    “死了,尸体真是亓八。”

    “他从高空栏杆掉落,身体被长矛贯穿,直接死亡。”

    答案给的爽脆利落,完全不带拖泥带水,给人一点希望。

    “那他是自杀吗?那杀死他的人……不,我是说时肆……”

    阮贰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没有喊名字,咽了咽口水,准备重新发问,而时肆却打断了他。

    “阮贰,够了。”

    直觉告诉时肆,接下来这个问题会强制索取某些代价,毕竟涉及真相。

    若不经过推理平白无故得知某些秘密,只怕阮贰会遭遇不测。

    时肆环顾雕像周围,发现雕像上方挨着长矛的位置果然有一处看台,看台被一圈围栏包裹,似乎是为了防止跌落。

    但看台的位置距离长矛有段距离,是凶手将亓八抓起向外丢,只怕没那么容易扎到长矛。

    而亓八本就身态轻盈,站在栏杆上往下跳,倒是极有可能扎进去。

    时肆派了几个傀儡人爬上阿瑞斯的雕像,查看亓八的尸体,

    没有打斗痕迹,皮肤细腻,死前面带微笑,不像与人发生争执,也不像是失足或被人故意扔下后出于自然反应该露的惊恐和慌张。

    时肆还让几个傀儡人尝试自杀和被人丢下,被人扔无法精准丢到长矛,而跳跃却可以轻松扎到长矛上。

    所以比起被人杀死,时肆更相信亓八是自杀。

    那为什么要自杀呢?

    难不成就是为了追求恐怖刺激的场景?

    这倒符合亓八癫狂的精神状态,但却与他的梦想背道而驰。

    毕竟他也有弑神梦想,肯定不可能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荒唐的人生。

    莫非他是被什么人蛊惑,才想到以这种极端的方式了却生命?

    时肆不免想到拾屿,这家伙跟亓八每天如连体婴儿一样粘在一起,怎么亓八一死他就不见了?

    一股不安弥漫心头,时肆在雕塑最后面的死角,发现一串血滴。

    血滴一路延至教堂后门,开后门直通小路,血迹滴落完全看不见尽头。

    “时肆,这是谁的血?”阮贰的反应比时肆想象中的还要快。

    “是拾屿。”得到这个答案,时肆的心凉了半截。

    难不成真是拾屿杀的亓八?

    二人沿着血迹追出去,那条血痕拖了许久,穿过草坪、石子路和小道,最终在一片湖泊终止。

    血迹主人似乎跳进水中逃跑。

    “根据血液蔓延的程度和血量上来看,流血者的身体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若得不到及时治疗,大概率会面临死亡。”

    “这时候不包扎,反倒跳进水中,让伤口完全浸泡在水里,鲜血在湖水里蔓延,只怕……”

    阮贰没忘记自己的专业知识,努力分析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