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和毛安平是警校同学。

    两人都是以最优秀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又一起去到洪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实习。

    既是战友,也是对手。

    毛安平看不起童然,童然也常常嫌弃毛安平。

    都暗中憋着劲,要把对方比下去。

    在童然看来,毛安平就是一个莽撞的傻大个。

    让他去跟沈秋燕接触,可别到时候魂都被那个女人给勾走了。

    杨霄猜到童然的小心思,笑着说道:

    “毛安平这小子看着粗枝大叶,其实全是心眼。

    沈秋燕不一定是毛安平的对手。

    放心吧,我对他有信心。”

    “噢!”童然一边开车,一边噘着嘴回应,这次又让毛小子捞到立功的机会啦,案子侦破以后他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呀,童然想起毛安平一脸欠揍地表情就牙痒痒。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跟沈秋燕接触啦。

    杨霄乘坐的警车回到县公安局的大院。

    车刚停下来,等在外面的毛安平就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地给杨霄拉开车门。

    “毛安平,出什么事了?”杨霄看到毛安平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局里出事了?

    为了配合专案组侦办新盛案,杨霄暂时停止了县公安局内部的整顿工作,就是为了避免在案件的侦办期间内部出事,分散办案的经历。

    治安大队大队长傅云聪因为周杰的案子被杨霄敲打了一回,这段时间变得老实了,乖乖配合汪鑫和胡远行组建巡逻大队。

    因此杨霄暂时没有调查他。

    所有的工作安排都为专案组做了调整。

    毛安平直摇头,苦着脸说道:

    “师父,程教导员来了!”

    “老程来了,这是好事啊!”杨霄听到程川抵达崇礼,心里大喜。

    他跟程川在洪县配合默契。

    杨霄来到崇礼县公安局后遇到的唯一难题就是能用的人太少。

    这里的警察业务能力参差不齐。

    难以达到杨霄的要求。

    童然和毛安平虽然是杨霄一手带出来的,可是他们毕竟太年轻,刚刚大学毕业不到一年,连实习期都还没过,很难独自挑起大梁。

    杨霄在调整刑侦大队大队长人选的时候想到程川。

    程川虽然不是刑警科班出身,但是常年在刑警队工作,有着丰富的刑侦经验,来到崇礼后能给杨霄分担一部分压力。

    杨霄从向省厅提交人事申请到程川来到崇礼,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杨霄,向省厅想要谁就给谁,换成其他人就算明州市公安局愿意放人,整套流程走下来至少得两三个月。

    “老程现在在哪?手续办齐了吗?”杨霄快步走向办公楼。

    “师父!”毛安平赶紧跟上杨霄的脚步,继续说道:

    “跟程教导员一起来的还有师娘,她手里拎了这么大一个保温桶!”

    毛安平张开手夸张地把保温桶比划成水桶一样大小。

    “李鲤也来啦!”杨霄听到毛安平的话愣住了,突然回头对童然和毛安平吼道:

    “你们两个!

    今天中午不许去食堂吃饭!”

    “哎呀!”童然和毛安平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李鲤什么都好,就是做饭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下过厨房啊。

    也就喜欢上杨霄以后,才开始学着烧菜做饭。

    每次到崇礼来看杨霄,不是自己带煲的汤,就是在杨霄的宿舍做一大桌菜。

    杨霄吃了两回,委婉地对李鲤说她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不适合拿锅碗瓢盆,下次别做了。

    这话在李鲤耳朵里就变成了“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结果干得更起劲了。

    甚至专门买了烹饪的书学习。

    杨霄看着李鲤把盐当成白糖放,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杨霄身边有两个跟屁虫。

    每次李鲤做好饭菜,杨霄都把童然和毛安平叫来一起吃。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吃完后李鲤还一脸期待地看着童然和毛安平,两个人只能昧着良心说好吃。

    看来今天中午又惨了。

    李鲤和程川坐在杨霄的办公室有说有笑。

    他们也算老相识了。

    程川的父亲在蓉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李鲤曾经关照过老人一段时间。

    “杨局!”程程川看到杨霄推门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杨霄敬礼道:

    “报告杨局,程川向您报到!”

    杨霄摆手,笑着说道:

    “老程,咱们就别玩这一套虚的了。

    我可是天天都在盼着你来啊!”

    “杨局,我这次可真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啊,来之前我想过崇礼很苦很穷,但是没想到……哎!”程川这一声叹息表达了他刚来到崇礼的真实感受,洪县在明州算是欠发达地区,可跟这里比起来还是好太多了。

    崇礼县几乎还是六七十年代的样貌。

    外面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老旧的建筑、狭窄的街道、车停背着大气包的公交车,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县城。

    崇礼唯一的好处是没有污染。

    每天都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站在山顶抬手又仿佛能够摸到天空,就像置身于人间仙境般。

    两种极端形成强烈的反差。

    “哈哈!”杨霄拉着程川的手,笑着说道:

    “既然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着走啦。

    童然、毛安平,你们带老程去熟悉距离的环境,跟大家见见面。

    中午我们出去给老程接风。”

    “哎!”李鲤赶紧打断杨霄的话,拎起保温桶说道:

    “杨霄,我给你熬了骨头汤,你得趁热喝!”

    “程教导员,我们快走……”童然和毛安平冲杨霄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拉着不明所以的程川逃出杨霄的办公室。

    “你怎么跟老程一起来啦?”杨霄像是接炸药包一样,小心地从李鲤手里接过保温桶。

    “坐下!”李鲤拉着杨霄的手,让他坐到面前的椅子上,躬身检查杨霄头上的伤口,轻声说道:

    “我来出差啊!

    在公安局门口正好碰上程哥。

    你这伤口怎么留疤啦,不是告诉你要注意嘛,是不是感染过!”

    “有吗?”杨霄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头顶,伤口是李鲤亲自缝的线,回到崇礼几天,杨霄嫌麻烦,就把纱布取了,去法医室让技术员帮他把线拆了,还真没注意留了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