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就吸引张叔递过来疑惑不清的眼神。

    但同样都是男人,张叔不可能像村里女人那么直接八卦,而是嘿嘿笑了两声,以开玩笑的方式询问:“什么情况?你们……已经约好了?”

    “没有。”我挣开王伟的手,不顾他的阻拦坐摩托车上去:“不用了,谢谢。”

    然后我对前面的人说:“张叔,麻烦你开车吧。”

    张叔没有得到八卦答案,略显失落,但在我一句“张叔,我儿子发烧了,麻烦你能不能稍微快一点”后终于不再拖延,立马发动引擎:“放心吧,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送到镇上卫生院!”

    然后摩托车轰轰响两声后我们已经走在去镇上的路上。

    风呼呼地吹着。

    我用毯子给儿子盖着头,但依旧感觉得到他在我背上哼哼唧唧不舒服。

    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来覆去地搅。

    我想到王伟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应我话的样子。

    想起他在王菲菲家开门出来。

    想起林峰昨天突如其来的讨好又带着颜色的视频电话。

    想起很多很多。

    最后把我拉回神的还是背上的儿子逐渐要哭破出声的前奏。

    “宝宝再忍一忍啊,张爷爷很快就把我们送到卫生院了。等我们见到医生,你就立马能好起来了。

    再忍一忍,别哭。宝宝,别哭。”

    我反手隔着背带护着孩子臀部,一边轻轻拍着哄孩子,一边说。

    张叔又提高了速度。

    “放心吧,张爷爷可是村里骑摩托车速度最快的那个,最多两分钟,两分钟后就把你们送到卫生院。再等一等啊小宝贝!”

    果然如同张叔所说,两分钟,他的车子停靠在卫生院门口。我也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谢谢张叔,那个……我……”

    “先进去给孩子看病,其他的回头再说!”

    “……那我把刚刚的路费给你。”

    我正准备掏钱,然而张叔却直接对我挥手,并且已经重新发动引擎:“都一个村里的给什么钱?赶紧带孩子进去看病。一会儿弄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明白不?”

    “唉,好好好。谢谢张叔!那我先进去了!”

    “快去吧!”

    我背着儿子就往卫生院大门口跑,现在这个时间点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即便有在这边住院的,晚上都会选择回自己家里。

    还好。

    有护士在站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儿子发烧了,请问我要走什么流程?”

    “发烧了?”

    “对!”

    “那你跟我来吧。”

    护士放下手中的笔,领着我朝着某个方向去。我立马紧随其后跟着她。

    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

    推门进去,坐班医生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医生。

    男的。

    身材已经发福,但看得出来五官长得不错。我背着孩子进去后他简单询问状况,手还掌控着鼠标和键盘。

    不知道在忙什么。

    当他抬头往我这边看一眼后,原本操控鼠标的手突然停下。

    直勾勾地朝我这边看。

    护士大概也有意识:“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

    聊什么?我是来给我儿子看病的!

    面前的医生心里意会,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仿佛大家都心照不宣,习惯了。

    他让我先坐下。

    我点了点头,再一次跟他描述儿子的情况。走到木板沙发面前准备把儿子放下来,他的身影却突然从背后靠近。

    把我头顶的光都给挡住了。

    我解背带的手下意识顿了顿。

    他要干嘛?

    他的手靠在孩子的背带上。

    “放下来吧,放下来我好好看看。”

    “……诶……”

    为了给儿子快速看病,我只能把这些将有未有的暧昧感先忽略掉。他帮我抱儿子,我也就正好趁此机会让他怀里多个东西,不至于还有别的手对我乱来。

    他抱着孩子就坐在木板沙发上。

    给孩子检查瞳孔,用手试探额头的温度。

    好死不死的,他在指使我时手还是特别暧昧地在我的手背上摸了一下,语气还特别温和:“帮我把听诊器和温度计拿过来一下。”

    我被他摸得心头一跳。

    如果不是儿子还在他怀里,还需要他给儿子看病,我现在早就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扭头一去不返了。

    现在只能忍。

    “……在哪儿?”我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借此站开了一些。

    “就在那边,中间的那个抽屉里。”

    “哦,好的。”

    我立马过去拿听诊器和温度计。只是把那个抽屉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瞬间又狠狠僵住。

    因为呈现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有听诊器和温度计,还有这段时间我特别熟悉的套。

    那样的包装和字眼太刺眼球,让人很难不注意到。我甚至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我下意识往他那边看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这边,投递过来的眼神就是暧昧不清的。

    他是在钓我。

    我立马把目光收回来,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把听诊器和温度计从里面取出来,手没注意碰到套的边缘,触碰的地方开始源源不断地散热。

    让我特别不舒服,浑身都很急躁。随时都想逃离这儿。

    “大夫,你要的东西。”

    我故意把自己的手放在末端,就是为了防止和他亲密接触。然而即便是这样他的手依旧还是靠在我的手背上。

    还是大面积的。

    我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弯下了腰,躲开他的碰触。

    “大夫,麻烦你快点给我儿子看一看。我怕他烧坏了。”

    一边系鞋带一边催促。

    “好!现在就看。来哟,宝贝,让叔叔给你看看病啊。先来测个温度,叔叔再给你听一听内脏。”

    他这个年纪给孩子当爷爷都能说得过去,还一口一个叔叔。喊得我心里发热。

    想动手打人。

    强忍的感觉真的特别难受,为了儿子,我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摆脱。

    我和儿子被安排在一间病房输液打点滴。

    孩子还小,血管还随了我,特别细。

    护士不好下针,最后只能找那个医生帮忙,我一听来的医生是他,心里就莫名开始抗拒又慌。

    还是只能忍。

    最后只能把儿子前额头发剃掉,从头上下手打点滴。

    儿子又哭又闹,我整个人几乎心力交瘁。还得应付着这个医生的眉来眼去。还有他那只咸猪手……

    已经不知道在我手背上贴了多少次,摩擦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