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娘老子把你接到了将军府,就是这般教你的规矩?

    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不可理喻!

    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也敢空口白牙地污蔑!居心歹毒!老四!你怎么做的老子!”

    元老太君秦氏厉声叫着,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动手,抬手一巴掌对着元清正打过去,。

    元清正眉头都没皱一下,果不其然被元振挡在了身前。

    “母亲,魁魁到底还是个孩子,如果有什么做错的,大可以叫我这个当爹的管教!

    咱们大户人家,当长辈的,动手不太好看。”放开了老秦氏的手,元振的话是带着几分冰冷的。

    他没有在元老夫人膝下长大,所以跟这个亲娘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一直都觉得这个母亲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当年要不是自己亲爹看上了老秦氏的容貌,是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当这个侯夫人的。

    “八小姐,咱们虽然是下贱人,到底是姑娘家,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奴婢,不要毁了奴婢的名节!”

    那美娇娘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人闻之动容,可是绝对不包括镇北大将军府的人。

    “侄女啊,这到底是你祖母一片心意。

    你便是多了个庶母疼爱,以后给你生了弟弟,你在家也不寂寞嘛!”元洪德给人的印象就是脑子不灵光,并不是个聪明的,好面子又逞能,一向都是忠厚老实的模样,是个切切实实的妈宝男。

    只要是元老太君的话,没有不听的,所以深得元老太君喜爱,加上又是嫡长子,才承袭了爵位。

    可是,元清正可知道,这些都不过是他的伪装,他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大伯父,侄女近日来还没去拜见您,倒是累了您亲请了祖母过来了。

    怎么?二堂兄闯了祸,您便是这般教养孩子的?

    推到我爹身上来?

    既然如此,大不了说是您的种嘛!

    反正都是咱们元家的血脉!子不教、父之过,太过溺爱,不好!”

    元清正笑道,话音刚落那美娇娘的脸色就煞白如纸了。

    她怎么会知道!

    “你信口胡说!我没有!祖母!你看她!没大没小的!”

    元洪德的嫡子排行老二,叫元文拓,最是放浪形骸的,平日里伯府里的丫鬟侍女,哪个没被他咸猪手碰过?

    可是议亲在即,胡氏之前给元文拓讲好了齐家的齐月柔,即使胡氏疯了,元洪德仍然是打算去下聘的前夕,这时候如果闹出来有庶子,指定得吹了!

    “老四!你这不孝的东西!

    看看你教的好女儿!长辈赐不可辞都不懂!

    还敢污蔑自己的堂哥!当真是反了不成?”

    元老太君气得指尖发抖,却把元清正逗笑了,她可喜欢看老秦氏无能狂怒的样子了。

    真是让人痛快!

    “无论是什么出身,入我将军府的门槛,就得是身家清白,白璧无瑕。

    你既然说没有不守妇道,那便请上大夫看一看便是了,多大的事儿!”

    元清正话锋一转,不去接元老太君的话茬,转移话题她又不是不会,你无赖我也无赖罢了!

    随即,元清正就让玉竹把大夫拉了进来:“正好,孙女身子不好,差点没了命。

    爹娘疼惜,要给孙女调养身体,可是把太医院的院判都请来了,就当是给这个美人儿一个恩典,把个脉吧?”

    “这!奴婢卑贱之躯!怎么配得上太医院院判把脉?可使不得!”那女子闻言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眼神躲闪。

    她身怀有孕两个月了,是怎么都瞒不住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判的!

    “咱们清姐儿真是长大了,跟以往差得真多!

    谨慎小心得很!

    你祖母是你爹的亲娘,还会害了四房不成?”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刁氏,面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出声制止道。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小蹄子肚子里揣了种,也知道是元文拓造的孽。

    可是已经跟未来亲家透过气了,只待上门提亲了,这个时候闹出来庶子是万万不能的。

    老太君耳提面命,说了得好好打理元文拓的婚事,这时候她当家,是无论如何逃不开这个责任的。

    刚好老太君想着给四房华氏添堵,也给元清正一个排头吃,她就顺势提出了送妾的事,把这个小蹄子送到了老太君跟前。

    这脉要是一把,岂不是露馅了?

    “清姐儿你爹娘刚回来,自然是不希望爹娘有了弟弟,分了你的宠爱!

    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母亲只生了你一个,以后四叔没有儿子继承香火,百年之后谁人在祠堂里给四叔上香?”

    刁氏的话还带着几分讥嚣,她生了两个儿子,自是腰板儿硬挺。

    对只生了一个病歪歪的女儿的华氏,她打心底儿看不起。

    她曾经还提过把自己的奉哥儿过继给四房,继承华氏丰厚的嫁妆,岂料被元振拒绝了,让她觉得好生下了面子。

    这次塞这个妾,刁氏也是打得给四房添堵搅混水的主意。

    这般姿色的,她就不信元振不动心!

    “既然是祖母的好意,当然得收下!

    不过只是收下之前验验货而已?

    二伯母怎么这般小心眼儿,难不成有什么病怕院判把出来?”元清正状似天真,眼底却是满满的挑衅。

    一边的院判却开口了,他也看不惯这种给人塞身怀六甲的小妾,一水儿下作的手段做派:“元家大小姐言之有理,只是老夫来看,这小娘子就不是黄花闺女。

    凡是已经行了事的,那盆骨都会有变化,身子自然就会进入承孕的时期,走路也是不一样的,这女子可是个妇人家。”

    院判的话一出,大房的人脸都绿了。

    本来还想阻止院判把脉,谁承想人家脉都不用把,就能看出来是妇人还是姑娘!

    “你!你信口雌黄!”

    元老太君秦氏面上的震惊绝对不是作假的。

    她并不知道这个精挑细选的女子,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只以为是元清正不想有弟弟,要维护自己的阿娘,才找了院判来做这场戏。

    这话自然就激怒了院判。

    “侯夫人,老侯爷也与老夫相识,老夫自不必为了袒护小辈骗你!

    若您不信,大可随便外头多找几个大夫一把脉便知!

    只是您这伯府里的破事,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院判到底是多年受皇家器重的,说话也极有分量。

    所以元清正也不怕元老太君作妖,闹出去,丢的就是忠义伯府的脸了。

    元老夫人敢找外面的大夫吗?

    敢让人知道孙女差点死了她就立马塞妾室要追着儿子生孙子吗?

    自然是不敢!

    要是验出来这小蹄子都有身孕!

    外面就会传忠义伯府的老侯夫人,连分了家出去的四房的事也要管!

    而且还硬塞怀了孕的小妾给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做乌龟王八蛋!

    那她这一辈子的名声都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