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骗过?阮阿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木婉清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不等阮星竹言明,快步走到放铜镜的柜子前面,把脸凑过去。

    只见烛火映照下,一张白皙嫩滑,极俏丽的脸蛋印在镜面,单从气色这点,可谓容光焕发,比之前任何时候还要好。

    这……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可能?

    她噔噔蹬连退三步。

    半个时辰前,为了永远绝了淫僧的念头,她忍着屈辱与悲伤,用剑在脸上纵横交错,划了许多道口子,原本俊俏的脸登时被血染花,惨烈到有心理准备的自己都不忍直视。

    可是现在……

    她用手拍了又拍,按了又按,非但不疼,皮肤竟光滑到如同缎面,而且弹性十足,晶莹如玉。

    “我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木婉清,你醒醒,醒醒,不要再睡了。”

    她果真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响声极脆,力道不轻,自己抽自己,竟把脸抽歪了。

    “你这孩子!为什么这样虐待自己?”阮星竹抢到跟前,将她的手按住。

    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手掌印,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再看看披着轻纱的阮星竹,嗅着空气中的沉香味。

    她终于接受了这不是梦,是现实的结论。

    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用剑划花脸后,她的心就死了,后面的做法,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空虚和尚,看他机关算尽,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笑话。

    最后她如愿以偿,空虚和尚没有碰她的身子,等回到北岸木屋,当报复的快感消退,人就一点一点崩溃了。

    清白还在,可是脸变成这个样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直到现在,确定镜子里的自己不是做梦,那么刚才在南岸木屋发生的事情又跟做了一场梦似得。

    “我明明划花了脸的,明明划花了脸的……”

    阮星竹听到她的嘟囔,过去把她扶到圆凳坐下,打趣道:“木姑娘,刚才看你满脸血,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天可怜见,用湿布一擦就恢复了,要不然就是我这面巾是神仙法宝,要不然你就是被上真施了魔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木婉清身子一震,猛地想起空虚和尚曾在她脸上涂抹,当时以为那根手指上沾的是自己的血,现在想想,很可能不是。

    他为什么拿剑,又为什么出剑?

    绝不是吓唬她那么简单。

    会不会,他手指上的血不是她的,是他的?

    记得他之前说过,曾误食灵兽,百毒不侵,他的血会不会还有别的功效?

    那这件事……是他以德报怨,划伤自己救了她?

    意识到这个可能,木婉清一头扎进阮星竹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温柔的美妇人有点懵,理解不了她的行为。

    “娘,娘,姐姐她……离家出走了。”便在这时,外面传来阿紫的大呼小叫,只听咚的一声,隔壁房间的门被那个冒失鬼撞开。

    “娘?”

    “我在这里。”

    阿紫循声而至,光着一双小脚丫站在门口:“她留下一封信。”

    话罢抬头一瞧,看到阮星竹跟木婉清的状态,打了個愣,心说那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突然之间变这么好了?自己刚才,错过什么了吗?

    ……

    一个多月后。

    艳阳当空,水波不兴。

    段誉坐在水榭边沿,手托下巴看着湖面发呆,微风拂动一缕不服管的散发,轻轻抽打着衣袖,好像恋人间的花拳绣腿。

    “哈!”

    突闻一声冷哼,斜对面钓鱼台人影一晃,一股白色气雾漫开,伴着咔咔脆响,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结冰,寒风随之而来。

    段誉吓了一跳,手脚并用爬起来,赶紧跳到安全的地方,看看四月天的大太阳,又看看不远处的钓鱼台,撅着嘴走过去。

    “要对付萧峰,空有一身内力和寒毒还不行,刚才我教你的这套掌法名唤玄冥神掌,足以媲美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往后的日子你需勤加练习,不能懈怠。”

    “……”

    “游坦之,我爹跟你说话呢。”

    “啊?哦,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练这套掌法,不会让伱……和师姐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上次跟姐姐打架,没有分出胜负,她竟然赌气跑去辽国找萧峰,哼,我要让她看看,爹随随便便教出一个徒弟,都要比她看上的人强。”

    “师姐放心,我一定会打败萧峰。”

    “只打败怎么行,我要你杀了他。”

    “好。”

    楚平生看着躬身站在阿紫身边的游坦之,表情有些古怪,剧情里这货是个受虐狂,这里有自己看着,也没见阿紫虐待他,怎么又成舔狗了?

    再看看犯相思病的段誉,唉,到头来收了两个舔狗徒弟。

    “爹,这里好冷,咱们走吧。”

    阿紫蹦蹦跳跳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紧紧扣住他的手指:“你看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楚平生看了一眼四月天被玄冥神掌的寒气冰封的水面,点点头,将神木王鼎丢给游坦之,嘱咐他每日子时以冰蚕培养寒气,带着阿紫朝湖岸走去。

    来到天龙八部的世界后,太多事分散了精力,他就没怎么潜心修练玄冥神掌,虽说能够提取下丹田的九阴真气施展玄冥神掌,但是同铁掌火焰刀不同,以九阴真气为基础的玄冥神掌难以激发加成效果,相比玄冥二老施展的玄冥神掌,除去威力强上不少,没有更多值得称道之处。

    去年来小镜湖蹲点阿紫,他为的是神木王鼎对毒虫的吸引和培育效果,之后在小镜湖居住的三个月突发奇想,游坦之利用神足经和冰蚕练成了冰蚕毒掌,自己是不是也能这么干?要知道他本就练有玄冥神掌,自身又是百毒不侵,危险性近乎零。

    玄冥神掌同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类似,都有相应的内功修练法门,在楚平生看来,玄冥真气对比北冥神功吸来的内力,最大的特点就是“寒冷”了,而冰蚕体内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冰寒之力,如果将之吸入身体,约等于壮大玄冥真气了,换句话说,或许可以利用冰蚕的寒毒速成“玄冥真气”。

    事实证明,他的突发奇想效果拔群,在易筋经和北冥神功的加持下,冰蚕体内的寒气尽数被玄冥真气吞噬,从而让他拥有了可以媲美铁掌火焰刀的寒冰掌力,不像当初在聚贤庄,火毒AOE很强,玄冥神掌却只能拿来化解火毒与吓唬赵钱孙、单家五雄那群人,而到了擂鼓山战场,他已经能够冰火相济,让丁春秋品尝一下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收编星宿派的原因,出尘子、狮吼子那些人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可以驱策他们培育冰蚕。

    有了源源不断的冰蚕供应,他就可以帮游坦之速成玄冥神掌了。

    剧情里游坦之斗不过萧峰,并非内力不够,实在是这货一门像样的外功都没有,拆招能力和战斗经验太差,而所谓的冰蚕毒掌,不过是冰蚕真气的基础应用罢了,如今给这便宜二徒弟神足经+玄冥神掌的组合,四个月后的少林寺大会,就有乐子看了。

    再说回易筋经的问题,他之所以修练易筋经而不是神足经,主要是因为考虑到扫地僧的武学构成,很明显,就看老和尚一语道破强练易筋经的鸠摩智的隐疾,可见其武学底子就是易筋经,如能练成易筋经,与扫地僧交手时就能知己知彼了。

    修练易筋经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堪破我相、人相。

    通俗点讲就是不存修习武功之念,要么像觉远大师那样,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是强身健体的小术;要么练得像扫地僧一样,体内全无半点戾气,对于慕容博、萧远山这种满手鲜血的恶人都能大发慈悲。

    他知道要练的武功是易筋经,自然不可能进入觉远大师那般状态,同样他也不愿意变成扫地僧这种全无情绪,没有人味儿的“理中客”,而【大乘极乐天魔体】对他的响应就是,易筋经的修练各种EASY,所有门槛水到渠成,代价便是没有附加效果,一如当初修练左右互搏的情况。

    “师父,刚才令湖水结冰的寒气是你发的吧?”迎面走来的段誉打断他的沉思。

    “怎么了?影响到你想念王姑娘了?”

    “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呆子抓抓头,一脸腼腆,呵呵尬笑。

    楚平生沉吟片刻说道:“正好,最近我要出趟远门,你跟我去吧,权当散心了。”

    “出远门?去哪儿?”

    楚平生看向遥远的西方:“西域,天山。”

    “西域?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有几门我感兴趣的武功。”

    段誉满脸不解,继续搔抓头皮:“师父,你都那么厉害了,还要学什么武功?”

    “单论武功,我现在还没有把握胜过那人,等从西域回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啊?中原武林还有比师父厉害的人?”

    “当然。”

    俩人正说着,侧后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阮阿姨说她烧了鱼,叫你们过去吃饭。”

    段誉回头一看,笑了:“婉妹!”

    木婉清冲他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瞟了楚平生一眼,转身离开。

    阿紫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哼,赶都赶不走,真不知道她和我,谁才是我娘的女儿。”

    段誉说道:“紫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姐姐,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

    阿紫理都不理他,挽着楚平生的胳膊,往前倾身,由下向上看着他的侧脸撒娇央求:“爹,你也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楚平生断然拒绝。

    “你偏心,带他不带我。”

    “没错,我就是偏心,”楚平生冲她邪邪一笑,看得阿紫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