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小心思李墨兰肯定是不能告诉林噙霜的,只能说道:“我给老太太读诗,她连听我读完都不肯就要赶我走;但凡大姐姐、如兰明兰有哪一个在场,我都是被忽视冷落的那一个;都这么久了,老太太就连个真心笑容都没对我露过,大多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眼睛都不带弯的……”

    听着李墨兰的委屈控诉,林噙霜只觉心痛难当,眼泪不由开始充盈眼眶,轻抚着李墨兰的面庞啜泣道:“我可怜的墨儿,是娘害了你。”

    果然,成为妾室是林噙霜隐藏最深的心结。

    李墨兰赶忙打断林噙霜的施法,板着脸严声道:“阿娘,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闻言,林噙霜顺着话音往前一回想,很快便破涕而笑了,抹着眼泪道:“好好好,是阿娘说错话了,往后再不说了就是。我家墨儿最是孝顺了。”

    葳蕤轩

    王若弗回到院里时仍旧一脸愠怒之色,一旁的陪房刘妈妈见状,忙连连安抚,可王若弗仍是不宽心,气道:“作死的小贱人,凭她那副贱骨头也敢刻薄了我盛家的孩子去,真真是不知死活。”

    刘妈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王若弗,劝道:“哎呀我的大娘子,你就别同她们置气了,反正那卫小娘再怎么折腾也只能折腾到六姑娘身上去,又碍不着我们家哥儿姐儿,你这么大气儿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叫哥儿姐儿担心。”

    王若弗接过热茶“呼哧呼哧”几口喝完,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恼道:“我怎能不气?明明是那小贱人自己做的孽,偏偏官人全赖我身上了,责怪我这个主母没管好家,打理好明兰的生活,叫明兰受了罪。”

    越说,王若弗就越是生气,越是伤心,捏着手帕抹眼泪道:“我可真的要被冤死了,哪家的大娘子做成我这般窝囊委屈?哪家的小娘做成卫恕意那样嚣张,敢把家里的东西全搬娘家去,生生委屈了自己孩子去?”

    “我的老天爷哟,可真是作孽哦。”

    刘妈妈好说歹说,这才将王若弗给劝顺气了。

    情绪平静下来后,王若弗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儿,问:“老太太放出要再养一个孙女到身边的消息都快半个月了,林噙霜那个小贱人可有动手脚?”

    刘妈妈摇头,“没有,风平浪静。”

    王若弗狐疑的看向刘妈妈,确认道:“没有?”

    刘妈妈笃定的点点头,“没有,底下人只说林小娘又给卫小娘发了一份月例,再多的就没有了。”

    闻言,王若弗的神色很是古怪,嘀咕道:“难不成是转性了?”

    “你说,那事儿还能成吗?”

    刘妈妈摇头,“不知道。不过大娘子不必太过忧心,有的是人会着急。”

    王若弗笑了,“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寿安堂里的老太太和房妈妈也正说起这事儿。

    房妈妈:“想来以后卫家兄妹是再拿不到补贴了。”

    老太太感概叹道:“可惜了。”

    “这卫恕意也是个蠢的。”

    房妈妈留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样不是正好?六姑娘吃了苦头,受了罪,往后就自然知道究竟谁才是真心疼爱她的人了。”

    觑着老太太愈发从容的点茶动作,柔和的眉眼,房妈妈笑着又道:“如今更好,经过今日这么一遭,想来六姑娘定是极为伤心失望的。老太太,可要奴婢拿些吃食用具过去劝慰一二?”

    老太太没回答,转而问道:“林栖阁那边可有动作?”

    房妈妈想了想,脸色沉了下来,“没有。”

    老太太点茶的手一顿,复而继续动作起来,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可怜明兰丫头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受她们生母的连累,小小年纪就吃了那般多苦,你拿些好东西过去好好安慰一番吧。”

    房妈妈会意,点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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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长枫一进门,就看到李墨兰和林噙霜娘俩亲亲密密的凑在一块儿玩花绳,登时一股莫名的心火就沸腾了起来,气势汹汹进屋,睨着两人没好气的讥讽道:“呵,真是悠闲啊。”

    林噙霜眉头紧皱,语气不善道:“枫儿,怎么说话的?”

    林噙霜尚还能忍耐盛长枫的坏脾气,可李墨兰却不乐意惯着他,转身就怒怼道:“你有病是不?一进门就胡乱发脾气,阴阳谁呢?”

    盛长枫看李墨兰竟然胆敢同自己呛声,愈发怒火中烧起来,怒斥道:“你!”

    “我挨了板子,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结果你倒好,从头到尾都没来瞧过我,有你这样做人亲妹子的吗?人家明兰都知道三不五时的过来瞧瞧,大姐姐和如兰也来过一回,可你呢?”

    说到这个,盛长枫就是一肚子的怒火怨怼,明明有亲妹子,咋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受了伤,亲妹子不说安慰照顾一二,就连人影都见不着,且也没打发个人过来送碗汤什么的,就真真不管不顾,这叫她如何能不心寒。

    然,同样的一件事儿李墨兰也是一肚子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好意思骂我?”

    “特么的,大姐姐下聘礼那天,我有没有三番两次的拉着你千叮万嘱,让你安分一点,不要出风头,不要同别人对赌,要是有人要跟你对赌,让你一定要去告诉爹爹。”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全然没有记挂在心上,被人一激,又傻不愣登的跑去跟人赌聘雁。”

    下聘礼当天男女不同席,且盛长枫还要去前院待客,李墨兰并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盛长枫身边,盯着他,是以哪怕李墨兰已经千叮万嘱,已经尽量为着盛长枫打转了,结果也不是上天注定还是怎么搞的,回后院更衣一趟,再回来赌聘雁的事儿就已经发生了。

    越想越气,李墨兰对着盛长枫的小腿就是一脚踹过去,低吼道:“混蛋玩意儿,你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莽撞愚蠢,阿娘被大娘子当着一大群奴仆的面狠狠扇了一耳光,斥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