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响彻在耳边的爽朗笑声,李墨兰也不禁开怀笑了。

    有了李墨兰给的现钱,林噙霜心里安稳了许多,便也不打算再卖田庄铺子了。

    “哼,王若弗那个贱人自己都小尾巴一大堆,竟然还敢阴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林噙霜冷笑道:“既然如此,等官人回来,我定要叫她好看。”

    林栖阁这边一直风平浪静,这叫一直抓不到林噙霜错漏的王若弗和老太太很是意外,愈发紧盯林栖阁。

    这日,王若弗在为盛紘求神拜佛,认真祷告,后面的盛如兰在偷笑,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不多时,刘妈妈进来禀报,说是盛紘回来了,王若弗激动的跑去寿安堂抱着盛紘哇哇大哭,宣泄心里的恐慌害怕。

    林栖阁里,林噙霜等得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周雪娘神色为难的进来禀报道:“小娘,主君从寿安堂出来后直接去了葳蕤轩,这会儿许是已经在用饭了。

    闻言,林噙霜攒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眶里也含上了泪水,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噙霜太害怕了,不敢想象要是盛紘出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更不敢想象,李墨兰和盛长枫被刺字流放后下半生会有多凄惨。

    见林噙霜激动的啜泣不止,李墨兰心疼的上去搂住她,轻声安抚,直到林噙霜的情绪稳定下来。

    林噙霜站起身来,看着李墨兰和盛长枫坚定道:“走,我们去葳蕤轩看看你们爹爹,表表小心,省得你们爹爹没见着你们人儿,以为你们不紧张他,好处全叫葳蕤轩的得了去。”

    “好。”盛长枫蹭的一下站起来,长腿一跨就朝外走。

    李墨兰也站起身来,提着食盒走到林噙霜身边小声叮嘱道:“阿娘,带上大娘子放印子钱的证据,等会儿要是有个万一,你就送上去。就说以为爹爹是因为这事才会被官家留在了宫里,恨自己顾及大娘子的面子没有早点说,以至于害了爹爹。”

    林噙霜瞬间明白李墨兰的意思,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葳蕤轩,起先王若弗还不让见,没办法,林噙霜只能带着李墨兰和盛长枫硬闯。

    才呼唤着盛紘进了门,盛紘便强忍着愤怒喊了停,林噙霜和盛长枫笑脸一顿。

    李墨兰完全没听盛紘的话,还是提着食盒往前走到盛紘跟前,“爹爹,墨儿终于看到爹爹了,爹爹可还安好?这两日可有受伤?”

    李墨兰关切的看着盛紘,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女儿日日做了姜撞奶,就等着爹爹一回来,立马就能吃上。爹爹可要吃?”

    盛紘看看李墨兰,又看看食盒,想发火,但这是乖巧的女儿,不是闯祸的儿子,不舍得,只能无奈摆手,“摆上吧。”

    得到准信,李墨兰忙手脚利落的将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的红豆姜撞奶捧给盛紘,“爹爹快吃,还是热的。”

    “好。”

    盛紘对着李墨兰笑笑,接了过来开始吃。

    见状,王若弗气呼呼的又坐回了位置上。

    盛紘看着孩子的面上,闷头将碗里的吃完,这才搁下碗,檫了嘴,开始训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盛紘吃过了甜滋滋的姜撞奶,方才看到盛长枫时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火气已然顺了不少,只看着还傻乎乎的盛长枫问道:“枫儿,你知道官家为何要把我扣在宫里吗?”

    盛长枫被这一问,直接给问懵逼了,不明所以的看看林噙霜又看看李墨兰,然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父亲,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盛紘指着盛长枫骂道:“整天在外边鬼混,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狎妓,大放阙词,竟然跟兖王那边的人在一起胡言立褚之事,醉言醉语的让人听见了,都传到官家的耳朵里了。”

    盛紘越骂越大声,最后吼出来时吓得盛长枫都哆嗦了起来,林噙霜也被吓得捂嘴直哭。

    李墨兰看林噙霜哭了,忙也作被惊吓住了的模样,耷拉着肩膀,不敢说话。

    看着吓成鹌鹑的一众人,盛紘这才长叹一口气儿,道:“官家也知道,臣下们多有参与立储结党之事,为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把我这个五品官给扣下了。”

    “一整天冷着不见面,我在没人的偏殿里头,我待了一天一夜。”

    “啊,竟是如此!”李墨兰震惊道:“我原还以为是母亲把宫中的钱,拿去放印子钱补贴娘家的事情败露了,这才叫官家生了爹爹的气,将爹爹扣留在宫里呢。”

    为免等会林噙霜又说胡话惹恼了盛紘,李墨兰决定这场戏自己唱。

    盛紘心中惊骇非常,猛地转头看向王若弗,入眼的是一张慌张到坐立不安的面孔。

    “砰!”

    盛紘拍桌怒吼道:“什么印子钱?”

    看着盛紘怒目圆睁,怒不可遏的模样,王若弗立时心虚慌乱的站了起来,怯声道:“没,没什么啊。”

    盛紘崩溃了,“墨儿,说说,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墨兰看了眼诚惶诚恐的王若弗和林噙霜,同盛紘道:“爹爹也知道我那胭脂阁的生意好,这些日子我又攒了一笔钱,想让庄头拿去再购置一些水田。”

    “庄头寻摸许久,看中了汴京郊外的一块上等水田。我看了他的来信,觉着位置和产出都挺不错的,就让人给庄头捎去钱财。却不想,等庄头迟些时日再回去时,那块水田不仅换了主儿,原主人还险些吃了官司。庄头随口打探一番,结果万想不到竟牵扯到了我们家。”

    “我知道这事后忙托阿娘去打探,这才知道原是母亲伙同康姨妈在放利子钱。那水田的原主人就是因为借了钱,还不上,这才舍得将上好的水田给卖了的。”

    “母亲手底下人实在太过心黑手狠,一百四十两的十亩水田,竟一文不给就要夺去,说是要抵主人家欠下的五十两银子。主人家不肯,他们直接就伤人。那主人家祖上也是阔过的,很是有几分门路,托了人就告了官,最后是王家祖母出手给摆平的。”

    听到事情已经摆平,盛紘一直高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长吁一口气儿后问候:“为何之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