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既在那里计划通,李元芳慷慨请命,狄仁杰也答应下来。

    但如燕却断然拒绝:“不行,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元芳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我两个人就完成这种任务啊!”

    赵既连忙安抚,补充说明道:“当然不是只有你们两个,那几十名千牛卫已经归队,他们都可以扮作蛇灵下属,跟你们一起去。如果还不够,还可以请吉利可汗再派兵相助。”

    “那也太危险了!”如燕仍然有些不情愿。

    赵既见状,语气更加恳切:“危险肯定是有的,但如果不成,你们可以选择放弃,以伱们的安全为上。”

    如燕听后,神色依旧犹豫不决。

    这时,李元芳温柔而坚定地拉起如燕的手,引领她至一旁,开展口头说服教育。

    狄仁杰和赵既面面相觑,却又不好跟过去,只能看着二人越走越远。

    以赵既的敏锐耳力,只能听到一点什么“如果明知道是错还要去做,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如果执迷不悟,那就连禽兽也不如”“如果禽兽能改邪归正,那就变成了好禽兽”

    一整套过禽论听下来,赵既不禁哑然失笑。

    ……

    李元芳正视着如燕:“如燕,你之前身在蛇灵,已经错得太多,昨天如果不是你阻拦,我们是不是有几分机会抓到萧清芳?”

    “现在错已铸成,我也不去怪你,可现在正是你补救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呢?”

    如燕跺了跺脚,气急道:“你真是个傻瓜,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李元芳欲擒故纵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营州了。如果我死在那里……”

    如燕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李元芳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淡然与无畏:“大丈夫马革裹尸而还!这一场仗打下来,在蛇灵和契丹的阴谋之下,已有万千将士血洒疆场,我李元芳何惧再多添一人!”

    “你的父母也是死在战火之中,为什么不能推己及人呢?如果承远的谋划能实现,毕其功于一役,那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我想,这一点冒险,是值得的!如燕,我希望你是如燕,而不是以前那个冷漠无情的苏显儿,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你能明白吗?”

    言罢,李元芳紧紧握住如燕的手,严肃而真挚地看着她。

    他知道如燕会答应的,但他并不希望如燕完全是因为自己而答应。

    如燕望着李元芳那双充满决心与温柔的眼睛,心中的犹豫与恐惧渐渐消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最终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元芳,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

    李元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感激,他轻轻将如燕拉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谢谢你,如燕。”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燕忽然抬头望着李元芳。

    李元芳不解道:“什么条件?”

    如燕狡黠地笑着:“这一次的行动,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如果有危险,不许你冒险!”

    李元芳也笑了,从洛阳去平州的路上,他也是这样要求她的。

    “好,我答应你,一切都听你的。”李元芳应道。

    随后,他们转身回到狄仁杰和赵既面前,如燕主动开口:“叔父,赵将军,我愿意与元芳一同前往营州,完成任务。”

    狄仁杰看着两人,眼中满是赞许与信任:“好,太好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安全第一。”

    李元芳和如燕重重点了点头。

    计议已定,除李朗往檀州阳玄基处传令外,狄仁杰将张环等所有千牛卫派给李元芳。

    而他自己,请吉利可汗另派护卫,和赵既一同回平州。

    临行前,吉利可汗再度将虎头飞鹰戒指亲手交给狄仁杰,依依惜别,约定再会之日……

    ——

    数日之后,平州城再度回到戒严的状态,因为契丹人又要来了。

    宗怀昌已经伤愈复出,最近每天都会陪同权善才和主持平州政务的曾泰巡查防务。

    从后方运来的大批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平州城,权善才很快就要命令闭城死守了。

    权善才立于城头,曾泰,宗怀昌陪在他身边,三人指指点点,对身旁的众将说着什么。

    众将官有些疑惑不解,慷慨激昂道:“大将军,我军军力还在契丹之上,何必死守平州,大可以出城作战,给契丹人一点厉害瞧瞧!”

    宗怀昌咳嗽两声,高声道:“诸位有所不知,狄大帅临行前下了严令,冬日只可死守,不能出击!难道你们想违令吗?”

    众将官听到是狄仁杰的命令,那股子慷慨激昂劲顿时散了。

    此时,一名斥候飞奔来报:“禀大将军。前军斥候来报,孙万荣亲率契丹前锋星夜兼程。而今距平州已不到一百五十里了!”

    “孙万荣亲率大军,你确定吗?”权善才严肃问道。

    “契丹前锋确实是打着孙万荣的大旗!”斥候回道。

    权善才点了点头,挥手道:“再探再报!”

    斥候高声应着,飞奔而去。

    曾泰眉头紧皱:“来的太快了!”

    权善才微微颔首,在心中暗自盘算:“三日前接报,契丹军号称十万,自营州倾巢而出,今天他们的先锋部队就离平州还剩不到一百五十里了。”

    “契丹人就是会飞也来不了这么快,孙万荣定是抛弃了主力部队,轻军急进呐!这是兵家之大忌!”

    曾泰诧异地看了一眼权善才:“怎么,权大将军是准备出城,吃掉这股契丹先锋?”

    墙边的众将官一听,顿时也鼓噪起来:“大将军,可以一试啊!”

    权善才颇有意动之色,似乎在考虑出兵的风险与收获对比。

    宗怀昌连忙劝阻道:“大将军,不可呀,狄公军令不可违!打赢了只不过灭契丹先锋,无大战果,是无功也!若是输了,那就是违令丧师,狄公那里难以交代!”

    宗怀昌的话有道理,只不过也太功利,太市侩,众将官看他的目光都有些鄙夷。

    听闻此人屡战屡败,已经丧胆,真是军人之耻!

    权善才不无遗憾地叹息道:“可疑之利不可收,得之易时失之易!宗将军之言有理,多派斥候,其余不许一兵一卒出城!”

    曾泰在一旁拢手旁观,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权善才忽然问曾泰道:“狄公和赵都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有消息吗?”

    曾泰面带笑意:“据飞鸽传书所言,恩师现已劝服吉利可汗撤军,并帮可汗平定默啜叛乱。吉利可汗盛情招待,极力挽留。”

    “加上恩师在石国击破了蛇灵逆党的一个坛口,还有些收尾之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恐怕得再等几天。”

    权善才颇有些忧虑:“平州将有大战,狄公未归,不好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