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瞳!”

    要说元泓和达普除了性别、年龄相近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有不同于常人的异瞳。

    区别不过是眼睛的颜色不同。

    苏若锦想到了当初天宁观天一道长炼丹之事,难道啸月也有人会炼丹,而且需要是异瞳的孩子才能炼成丹药的邪术?

    苏若锦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萧彦初。

    “据传言,啸月国的国师是名蛊师,有没有可能某些奇特的蛊术会需要到特殊的材料。”萧彦初补充道。

    苏若锦对蛊术的了解只是皮毛,但自己中过蛊也知道蛊术的厉害。

    萧彦初所说也不无道理,若真是如此,以一国国师之力,能不动声色绑来元泓达普也在常理之中了。

    不过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元泓和达普的下落。

    四人稍微乔装了一下,进入了龙霄城。

    刚进城就发现城中百姓都往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跑去。

    四人对视一眼,找了个路边的馄饨摊子坐下,点了四碗馄饨。

    吃着馄饨,胡青和卖馄饨的大叔聊了起来,“大叔,这些人是要去哪啊?”

    大叔叹了口气,“四位应该不是龙霄城人吧,大家这都是去送巫将军最后一程,唉。”

    “大叔,再来四碗豆花汤,这巫将军出了什么事?”胡青好奇地问道。

    大叔舀了两碗豆花汤端了过来,“上个月,巫将军把刑部侍郎杀了,啧啧啧,两家本是姻亲,没想到出了这事,姻亲成了仇家,唉。”

    “这是为何?”萧彦初也奇怪了,姻亲之家居然杀人,真是少见。

    “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养了外室,巫将军上门为女儿讨要说法,一言不合就把刑部侍郎杀了。唉,这巫将军可是咱们啸月的大功臣啊,若没有他,我们早被北厉欺负了,现在没了巫将军要是北厉打过来可怎么办啊。”大叔叹了口气,又转身舀了两碗豆花汤。

    啸月与北厉接壤,可它又是九洲几个国家中最小的一个,经常被北厉欺负。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巫将军是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刑部侍郎,都不需要什么破案。

    这时又见一队侍卫押着七八个六到十岁不等的男童,男童嘴里都被塞上了布条。

    队伍后面跟着孩子们的双亲,哭哭啼啼求侍卫放人,被侍卫一脚踢开。

    “滚一边去,再敢阻拦,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是你们的福气,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侍卫们骂骂咧咧。

    “大叔,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孩子要被带去哪?”萧彦初一眼就看出这些侍卫穿着可不像普通衙役。

    “他们啊,是去给皇上当伴读的,真是可怜。”大叔看着这些孩子,眼里全是悲悯之情。

    给皇上当伴读?

    萧彦初是知道啸月国先皇不久前去世,年仅七岁的太子登基,由皇后和国师协理朝政。

    这样小的孩子确实需要伴读,可能给皇上当伴读之人,一般都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可凭借着与皇上从小长大的情谊,对自己的仕途和家族百利而无一害。

    可这些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世家子弟。

    这世间哪有皇上找平民子弟去当伴读的。

    萧彦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叔有些吞吞吐吐,似是不敢说什么。

    萧彦初看了眼胡青,胡青马上明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了大叔怀里。

    大叔看了这么大锭银子,想说但还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咬牙小声说道:“因为去给皇上做伴读的孩子没一个能活过一个月。”

    呃?

    “怎么说?”

    大叔声音更小了,“据说皇上为了测试他的杀人手法,每天都会杀了一个伴读。”

    四人相视一眼,这啸月国的皇帝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会如此残暴?

    有时候民间的传言和真相还是会差异的,更何况是皇家的秘事,大叔不过是井市小贩,说不定也是以讹传讹。

    不过看这些孩子和他们父母们伤心的样子,至少能肯定这些孩子进了宫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四人快速吃完东西,随着人流而走。

    “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把元泓和达普抓去给啸月小皇帝做伴读?”

    烟罗有些紧张,要真是这样,这么久时间了,元泓和达普还能活吗?

    苏若锦摇摇头,“不太可能,啸月皇帝才七岁,一般来说不会找年纪太大的孩子做伴读。而且只不过是找伴读,无需千里迢迢去大楚抓人,还只抓两个。”

    烟罗想想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没一会,几人眼前出现了一辆囚车,囚车上有位中年男子散乱着头发,戴着枷锁。

    囚车经过的地方,沿途的百姓都跪倒在地,哭喊着:“巫将军,一路好走!”

    而这时,一位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扶着一位年仅三十多岁,头发却已花白的女子,身旁还有一位约莫十四三岁的男孩手里捧着一坛酒,三人一身白色孝顺,站在囚车前。

    巫紫芸流着泪,上前一步朝押解囚车的衙役行礼,“各位大哥,可否让我们送父亲最后一程。”

    衙役们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位年长一点的衙役说道:“快一些,别让我们为难。”

    巫紫芸又行一礼,“多谢。”

    巫紫芸转身擦了擦泪,扶着已经快站不稳的母亲,走到囚车旁。

    巫夫人满脸泪痕,颤抖着车隔着栅栏拉着巫岳的手,“岳哥,我和芸儿、尘儿来送你最后一程。”

    巫逸尘把酒倒在碗里,爬上囚车,红着眼,“爹,儿子送你一程,这是你最爱喝的玲珑醉。”

    “好!”

    巫逸尘抖着手把酒碗喂到巫岳嘴边,巫岳一口气喝完。

    “尘儿,莫要太伤心,为父一生征战场沙场,无愧于啸月百姓,以后你母亲和姐姐就由你照顾了,你要记住,我们巫家男儿需挺起脊梁做人,凡事不可污了巫家名声。”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巫逸尘已哭得泣不成声。

    随后巫夫人、巫紫芸、巫逸尘跪在囚车前对着巫岳磕了三个头。

    “巫夫人节哀。”

    衙役挥挥手,囚车继续驶向法场。

    巫家姐弟搀扶着巫夫人,身后跟着龙霄城的百姓随着囚车来到了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