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闻洲会跟着苏若锦的马车原因也很简单。

    苏若锦要挖徐家人的坟这事渝林很多人都知道了,苏闻洲也听到了,跟了过来,隐在了人群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苏闻洲从柳梦如口中知道了徐家的事情,他直觉徐家的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虽然苏若锦和烟罗都戴着幂篱,可当苏若锦一开口,苏闻洲就听出来是小锦了。

    当时的情况,苏闻洲还不太清楚小锦要做什么,而且人实在太多,他也不敢轻易露面,怕连累小锦。

    只等一切结束后,他才偷偷跟了上来。

    结果没想到小锦身边有这样厉害的护卫,一路阻止他。

    一开始苏闻洲以为这个护卫是佟明山的人,也不敢暴露身份,只得和对方硬打。

    苏若锦放的迷药飘过来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忙拿出小锦给他香囊抵抗。

    打刘靖一人,苏闻洲还算轻松,可加进暗一,他就有些吃力了。

    一个不注意被暗一偷袭成功,把他打晕了。

    由于蒙着面,暗一一时也没认出他来。

    而苏闻洲对萧彦初的暗卫也不是很熟悉,只熟悉胡青,结果闹了个乌龙。

    待一行人回了客栈,苏若锦先替三人查看了伤势,还好都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

    刘靖自觉守到了外面。

    烟罗给苏若锦和苏闻洲倒上了茶。

    “三哥,到底怎么回事?”

    “小锦,家里如何?”

    两人同时开问。

    苏若锦简短说了下苏家情况,“三哥,家里人还好,有萧彦初看着,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为什么要逃?”

    这一逃可是让朝里大多人开始转向相信苏家是叛贼,对苏家可是大为不利啊。

    苏闻洲虽说有些大大咧咧,可也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吧。

    听到苏家人暂时都没事,苏闻洲也略微松了口气,语气有些愧疚。

    “是我对不起苏家,可我不得不逃。小锦,渝林有人偷卖铁矿和兵器给北厉,最近有一批数量很多的货要运过去,我若不阻止的话,北厉人就会用我们大楚的铁矿,大楚制造的兵器对付我们大楚的将士。”

    作为漠寒的主帅,苏闻洲实在无法忍受兄弟们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苏闻洲此话一出,苏若锦才想到渝林除了作为北厉到大楚京城的必经之路外,还是大楚一个重要的铁矿所在地。

    铁矿可是制作兵器的关键,更是九洲每个国家管制最为严格的东西,谁敢碰都是死罪,甚至是灭九族。

    居然有人敢动铁矿的心思,真是够胆大的。

    “谁?”

    “我和柳姑娘觉得是佟明山,我最近都在铁矿那边,想要搜集一些证据,可一直没找到相关证据。”

    听到苏闻洲所说,苏若锦有些微怔,“这佟明山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州,能有这么大胆子?”

    “他可是魏太后家的人。”苏闻洲一句话点破。

    魏太后家的人......

    这可是卖国行为,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可是魏太后的亲生儿子,把武器和铁矿送给北厉,相当于给亲生儿子树立了一个强硬的对手,这对于还没完全坐稳那个位子的萧宸亦没啥好处啊。

    魏太后不会傻到自掘坟墓。

    除非佟明山不过是狐假虎威,借着魏太后的名,暗中行此事,为自己谋利。

    苏若锦想了想,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但做这事的风险有多大,佟明山应该清楚,真能为了钱财不顾一切?

    这些先不论,苏若锦抓住了苏闻洲话里的一个关键,“柳姑娘?哪个柳姑娘?”

    不会是自己想的哪个吧。

    “柳梦如,柳姑娘,鸳梦楼的花魁。”苏闻洲倒是直言不讳,“当初我能从客栈逃出也是因为柳姑娘。”

    果然是柳梦如。

    “所以客栈的记号和柳姑娘纱轿上的记号都是你留的?那三哥怎么会猜到我定会到渝林?”苏若锦问出心中疑惑。

    若非是她亲自来,别人也看不懂这个记号啊。

    “我没想过你会到渝林,但你肯定知道我是从渝林失踪的,万一我真有个什么闪失,留个印记也便于后面查证,若最后真没人看到就算了。”苏闻洲老实说道。

    苏若锦也明白了,三哥这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做这事,留下记号本也不指望她一定能看到。

    能看到是运气,不能看到就算了,他是在赌。

    “三哥,你在漠寒怎么会知道渝林的事?难道你在边境抓到了偷运铁矿的人吗?”苏若锦又想到一个问题。

    苏闻洲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了一切。

    “我牢记腿伤三个月不到期不能起来,一路坐着轮椅来到了漠寒。或许北厉人得知我腿伤无法站立的消息,一个月前,北厉人和我们的人在边境起了摩擦,双方都有伤亡,我方的将士从战场带回了北厉掉落的兵器。

    我一看竟然和我们大楚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本该印有大楚徽记的地方换成了北厉的。

    我正准备让人查这事,就出了苏家通敌叛国之事,为了苏家名义着想,我没抵抗任由人押送回京。

    可到了渝林时,百姓们围观我坐在囚车上,不停有人朝我扔烂菜叶、臭鸡蛋。”

    说到这,苏闻洲顿了顿,脸上浮上了苦笑。

    当初他带兵打退北厉入侵时,回京城时,百姓一路欢送,称他为小战神苏小将军。

    现在苏家被诬告为通敌叛国,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苏闻洲也不怪这些百姓,越接近边境的百姓,深受北厉之苦越重,对北厉痛恨自然越重。

    毕竟百姓也不知真相,别人说苏家通敌叛国,他们也就信了,对于背叛国家者,他们自然痛恨。

    苏闻洲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只是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拎着一篮子臭鸡蛋、烂菜叶走近囚车往车上扔,边扔边骂,“打死你个卖国贼,打死你个卖国贼。”

    小姑娘年纪不大,押送囚车的护卫也没太在意,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任由小姑娘接近囚车。

    可就在那一瞬间,苏闻洲感觉到小姑娘猛地往囚车里扔了什么东西,给他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只有苏闻洲看到。

    车上已经堆满了被百姓扔的菜叶,小姑娘扔进来的东西也不显眼,没人看到。

    苏闻洲因为是立过军功的将军,押送回京的时候是不用戴枷锁的,他趁人不注意把小姑娘扔进来的东西慢慢捏在了手里。

    等回到客栈时,他才趁人不注意打开了纸条。

    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苏闻洲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