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一口应下,心头却在滴血,怨恨的看了黄权一眼,心道若不是此人多事,自己也没必要多费这么多好处给刘备。

    自此,丘衡成功让刘璋对黄权不满,相信日后无论黄权说什么,刘璋都不会再听信半分。

    丘衡轻笑行礼道:“既如此,还请刘益州派遣使者,携我手书前去迎我主入川。”

    刘璋当即点头,对着堂下文武问道:“谁人愿意出使荆州啊?”

    便有人站出说道:“下官以为,此事非法正,孟达不可。”

    丘衡寻声看去,只见此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又在此刻提出让法正出使,想必就是那别驾张松了。

    刘璋看向一人道:“孝直以为如何?”

    丘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个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文人——法正。

    法正先行一礼,恭敬道:“主公有命,下官自当遵从。”

    “好,那便赐你节杖,与孟达一起出使荆州,务必将事情办妥当了。”

    “下官领命!”

    丘衡适时说道:“衡这便回驿站写好手书,稍晚时候,还请孝直亲自来取。”

    法正转身面向丘衡:“子平放心,正自当登门拜访。”说话间,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似有深意。

    丘衡嘴角一笑,就此告退。

    回到驿站,丘衡马上开始着手写给刘备的手书,他准备了两份,一份是正常的内容,另一份则是基于法正张松愿意献益州的情况,给刘备定下的谋划。

    当两份手书拟好以后,一并藏于袖中,此时再看屋外已是黑夜,不久之后,法正便来到了驿站。

    丘衡提前嘱咐过孙尚香,所以当法正进来以后,她便出门守在门口望风,以防有人窃密。

    “孝直请坐。”丘衡伸手邀道,两人分主宾而坐。

    法正整理好衣裳,抬眼看向丘衡,声色俱厉道:“丘子平,你可知死期将至!”

    丘衡面不改色,只是淡笑道:“孝直此话何意?”

    法正冷笑道:“你能瞒骗别人,却瞒不过我,结盟是计,请刘皇叔入川是计中之计,可当死罪?”

    “在下自然知道这雕虫小技,瞒不过孝直。”

    法正对此始料未及,眉头一蹙,疑道:“你承认了?”

    丘衡轻笑一声:“在下有相人之术,不仅知道孝直会识破我的计谋,还知道孝直不会揭发我。”

    “为何如此笃定?”法正面色凝重,捉摸不透丘衡所想。

    “刘璋有眼无珠,柔弱无断,纵使孝直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得善用,心中想必积怨已久了吧。”

    法正还未说话,丘衡继续自顾自道:“恐怕也不止是你一人积怨,这益州文武,多有不满之心,比如那张松,又比如那孟达,是也非也?”

    法正大惊,莫非这丘衡,真有相人之术不成,否则如何能把他们心思全都看透?

    “孝直何须惊慌,我相信你我是友非敌,你来这里,不也只是想试探我而已吗?”

    法正冷静下来,既然丘衡已经看穿,那就不如直言:“我若献益州给刘皇叔,子平能许我什么好处?”

    丘衡瞥了他一眼:“在下得纠正你两个错误,其一,你应该叫主公而不是皇叔,其二,是主公能许你什么好处而不是在下。”

    “刘璋是庸主无疑,但刘皇叔是否为雄主犹未可知,如何能以主公相称?”

    “主公是否为雄主,孝直一去便知,何须在下多言。”

    “你就如此自信?”法正戏谑道:“那主公又能许我什么好处?”

    “孝直不是要出使荆州吗,何不自己去问?”

    法正这才知道眼前之人说话滴水不漏,不愿意给自己许一点好处,或许有所顾忌。

    “虽然衡不能许孝直什么好处,但却可以向主公举荐孝直,日后军部之中,当有孝直一席之位。”

    “哦?”法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丘衡,既然敢说出这句话来,对自己的自信可非同一般。

    稍一判断,法正便笑道:“那子平的手书呢?可有话需要我转告的?”

    丘衡从手袖中掏出手书两份,解释道:“我这有手书两份,这一份,若遇盘查不得已的情况,可视外人。而这一份,要递交到主公手中。二者封泥颜色有所差异,孝直可别搞混了。”

    法正看着眼前的两卷手书,对丘衡的谨慎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点头正色道:“还有别的安排吗?”

    “我要说的都在给主公的手书之中,此外,孝直记得把张松的西蜀地形图带给主公即可,若我所料不差,你与张松,孟达在来之前,应该就已经互通有无了吧。”

    法正脸色大变,急道:“你又如何得知!?”

    他们之间的密谈素来谨慎,不可能被窃听,丘衡在蜀中也不可能有势力,法正已然在心中盘算,是否张松孟达两人之中,有一个叛徒存在。

    可转念一想,他们与丘衡根本没有接触空间,三人在同一条船上,更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如此一来,难道丘衡真有洞穿人心的本事?这已经不能用常人之理来看待了,其多智已然近妖。

    对此,丘衡只是淡淡一笑,故作高深,由得法正去猜。

    果然法正越想越忌惮,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献城刘备,那就算是和丘衡走在一条道上,索性就不再深思,头疼的人应该是敌人才是。

    一念至此,法正豁然开朗,说道:“既如此,正不日便启程出使,助主公一臂之力。”

    丘衡微笑颔首,法正转而问道:“那子平接下来,又欲行何事?”

    “自然是继续出使张鲁,马超。”

    “不是欲攻张鲁?还去出使作甚?”

    “即便要攻张鲁,也不能硬攻,此事,衡自有安排。”

    法正微微点头,不再多问。

    “另外!”丘衡似是想起什么。

    法正疑惑道:“怎么了?”

    “孝直去到襄阳之后,可去我府内见下华佗,华元化。”

    “是什么人?”

    “当世神医。”

    法正一怔,气道:“我又没病,见神医作甚!?”

    丘衡无奈,只好忽悠道:“我看你面相,似有隐疾,且关乎生死,去看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