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周泰之后,张翼与王平带兵继续攻至前门,与张嶷,霍弋一军前后夹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场面控制住,收降了部分吴军。

    而后,四人厉兵秣马,在打破这一道防线之后,便相继攻下庐陵,临川,建安三郡,直逼会稽,扬州南部尽在汉军掌控之中。

    孙权得知周泰的死讯,已经麻木到不知所以,反正败局已定,他没有任何办法再去处理起火的后方,只能静静等着汉军从后方杀来。

    打到庐江,丹阳,吴郡之后,再看那些世家还能不能收缩战线多扛一扛就是,他也懒得理会,留给他快活的日子不多了,何必操心这些。

    很快,交州军势如破竹,又接连攻克豫章,鄱阳,新都,会稽,临海等扬州中部五郡。

    武昌,濡须坞这两个前线的将领听说后方大片地区沦陷的消息,汉军马上就要打到他们的老巢吴郡和丹阳。

    一时间,军心动荡,若不是还有人质在孙权手上,只怕他们早就归心似箭,回去保住自家利益。

    他们现在心里都是对孙权满腔怨愤,明摆着必输的局面,不知道还在坚持什么,让他们也一起跟着流血。

    也是孙权对他们一直有所提防,没有好的机会逼宫,否则早就被世家控制起来,当做礼物送给汉国投诚。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汉军不要在他们的地盘上大肆破坏,并且早日攻入建业,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在这前线苦苦折磨。

    至于回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收到孙权的命令,否则权当没有看见。

    而孙权当然也不可能下这种愚蠢的命令,因为他很清楚,这种命令只会给世家撤军的借口,理所当然地调动大量兵力回来,水路必然瞬间失守,还能美其名曰是为了孙权的安危着想。

    君知臣心,臣晓君意。

    双方半推半就,终于在半个月后,迎来了吴国的末日。

    建业城破,张翼,王平,张嶷,霍弋四人分别攻破建业的四面城墙之后,在孙权的殿前会合。

    带着手下精兵,四人一齐准备攻进这最后的防线。

    可当四人杀进来才发现,这殿堂之中一片萧瑟,别说守卫,就连仆人都见不到一人。

    四人稍显讶异,互视一眼,又继续深入。

    直至走进偏殿之中,方才听见殿内有管弦之声传出。

    四人顿时提高警觉,带兵将其包围。

    而后以四人为首,踹开殿门!冲了进去。

    在四人身后,源源不断地涌入汉军,进屋之后便向四周扩散准备作战。

    任谁都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映入眼帘的,是孙权穿着不该穿在他身上的龙袍,醉眼朦胧地躺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欣赏台下舞女曼妙的舞姿,全无一方霸主的威严。

    而殿内,除了舞女与乐师之外,竟无一个带刀的侍卫。

    舞女和乐师被突然闯入的汉军吓傻了,乐音骤止,舞女们也惊叫着缩成一团。

    孙权皱起眉头,冷声道:“朕还在这,你们慌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汉军已经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张翼四人淡漠的看着孙权,并未开口。

    那些乐师见状也不敢忤逆孙权的意思,颤颤巍巍地动手继续演奏,而舞女们也只好心惊胆战的配合着。

    只是在眼下紧张的气氛,自然乐无好乐,舞无好舞。

    片刻之后,孙权双眼微眯,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抽出一旁的佩剑。

    身形摇晃地走下台去,朝着最近的舞女突然刺出一剑,剑身瞬间没入舞女的腹部,沉声道:“跳的什么?”

    孙权的突然暴起让这些舞女吓破了胆,一边惊叫着,一边逃离孙权身边,有的甚至都跑到汉军的身边祈求庇护,此时的孙权在她们眼中,比敌国的大军更加可怕。

    汉军亦是都做出战斗姿态应对孙权。

    但孙权仿佛没有看见似的,转头淡淡看向一旁的乐师。

    就近出剑又将一名乐师割喉,而后沉声说道:“奏的什么乐?”

    乐师们拜倒在地,请求孙权恕罪,惹得孙权仰头大笑。

    张翼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道:“孙权,你也闹够了吧?还不束手就擒?”

    孙权止住笑声,侧目看向张翼,微笑道:“你们来得比朕预想的晚了几日,可见都不是精兵强将,宵小之辈,也配直呼朕的名字!?”

    说着,孙权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语调也变得尖锐。

    话音一落,便提剑向张翼杀去。

    张翼目光一沉,冷哼一声,迎剑而上。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错身而过,保持着出剑的姿态,张翼收剑转身,而孙权的颈部多了一道红痕,很快便鲜血如注。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拼命地站直起来不想躺下。

    张翼淡淡说道:“君王失德,吴国灭亡是必然的走向,而你,也只配死在你所谓的宵小之手。”

    孙权闻言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看向张翼,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他失去了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不再动弹。

    随着孙权被斩,大局已定,伐吴之战终于进入尾声。

    建业沦陷的消息一经传出,武昌和濡须坞的吴将不再抵抗,第一时间便投了汉国。

    而扬州,也顺利归入到汉国的版图之中,自此,天下终归一统。

    又过半月,刘禅带着诸葛亮和丘衡,以及文武大臣,迁都洛阳,同时迎回天子,普天同庆。

    当刘协回到洛阳之后第一日的早朝,便做出了让所有人吃惊的决定。

    他对刘禅说道:“汉中王,朕自被迫继承大统以来,日日活在虎狼之臣的阴影之下,从董卓,到李傕郭汜,再到曹操,历经数十载无力反抗。”

    “若非皇叔坚持不懈,若无汉国力挽狂澜,只怕汉祚早已被人窃取。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朕自知无能,亦感德不配位。”

    听到这里,丘衡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诸葛亮,发现他正询问似的看向自己,便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诸葛亮轻叹一声,收回目光。

    刘禅面色沉重,站出道:“陛下言重了,请勿妄自菲薄。”

    刘协轻笑着摆手道:“今日,朕欲将汉室江山,托付汉中王,效仿尧舜,行禅让之礼,请汉中王切勿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