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的相关人员已经被一网打尽,深入调查正在进行中。”

    第二天,上午8点,京都联邦政府,一间装修豪华的会议室。

    当警卫部吴山大步走进会议室时,就看到牟老正在笑着和李明秘书长聊着什么,一边还坐着502所的黎老和张杰将军。

    吴山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李明他们也都在,打了声招呼之后,将自己的帽子放在了桌上,向牟老道:“如果只是为了青石崖的事情,没必要让我们再过来一次吧?”

    牟老笑了一下,看向在座的几人,拿出了几份文件,分别给了在场的几人,他自己也留了一份,慢慢道:“你说得对,如果仅仅是为了青石崖的事情,我不会请大家再跑一趟,这次,我请你们过来,是为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示意他们去看手里的文件,然后慢慢开口:“这一次庆阳镇清理任务结束后,战王又一次向黎晚婷,提出了强化第二阶段能力的申请,我想也许,契机已经到了,这几份文件是战王加入502所后的评估报告,大家可以看看。”

    “第二阶段能力强化?”

    无论是风风火火过来的吴山,还是气度非常不凡的李明、张杰,听到这个字眼,也确实都有些震惊。

    他们急忙低下头去,在自己拿到的文件上扫了一眼。

    第一页上,是有关战景逸的资料

    姓名战景逸

    代号战王

    年龄:26岁

    能力超人系(划掉)后接“未知”,括号精神系?

    等级:一级(划掉),怀疑在爆发时,能力展现至少为第三级。

    性情评价:正直、鲁莽、有责任心。

    家庭情况:孤儿,从小被师傅一家人收留,师傅身份存疑。

    工作经历:曾任天虎特种作战部队军人,已退役。曾任山城京杭货运保安员。

    描述:

    1、高度怀疑战景逸为十几年前从青石崖秘密实验室逃脱的“一号实验体”。

    2、高度怀疑收养其的师傅关山海,为失踪的前任青石崖秘密实验室主任欧法立。

    失控风险:85分(待讨论)

    ……

    吴山拿过来只是扫了一眼,便沉声道:“他的失控风险这么低吗??这个分数合理吗??”

    “不是还要讨论吗?”

    这时候黎老戴上一副老花镜,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道:“有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对于战王的失控风险评估这一块,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依据,而是靠着一种主观的感受与判断,尤其是他的过往身份,才给他定了这样一个超过标准线极高的数据……”

    “但事实上,如果从他所有处理过的事件结果来看,他的完成度与对法律的遵守,简直就是异变者中的另类,所有经他之手处理的事情,你几乎找不出任何一点违规的地方!”

    “其实还是有的。”

    牟老托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镜,补充说道:“经过对他任务报告的分析,我怀疑他有报虚账的嫌疑……当然,这个额度也是很有意思的,前后几次,数额高达……好几千!”

    “额……”

    众人脸上的表情本来有些紧绷,听到这里,忍不住都笑了一下。

    张杰将军则是冷着脸哼了一声,对着黎老说道:“黎老,请继续吧!!”

    黎老笑了笑,说道:“总而言之,从客观上来讲,其实战王的失控风险非但不高,反而比其他的异变者要低了不少,毕竟……他很少有常人一般的贪欲。”

    “就比如报假账,其他的异变者报的假账可比战王要狠多了。”

    “其实,有一个点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给战王的失控打分一直高,其实主要原因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黎老微微停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对他的过去持太多怀疑态度!”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众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都缓缓点了一下头。

    “战王十几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青石崖当做“一号实验体”进行研究,在这个期间到底研究了些什么,这是我们不知道的。”

    “而且,在后期,他逃离了实验室,原来研究他的欧法立竟然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再次和他相处了十几年,这个期间,战王似乎忘却了之前的记忆,这一切真的太诡异了。”

    “另外,战王的能力在表面来看,就像一个普通的一级异变者,但实际上,他在处理迷雾岭纸人事件、庆阳镇造神事件中,都展现出了远超一级能力的标准,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们认为已经给他的能力做了划分与评价,但却总是会有一些时候,他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将我们对他的划分与评价打破……”

    黎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这才是我们给他失控评级这么高的原因!”

    “我们不了解他,所以害怕他。”

    这时候的会议室里,显得非常的安静,并非压抑,而是一种微妙的气氛。

    李明秘书长笑着打破了这份平静,点头道:“别人不说,老实讲,我个人确实是有一点的。”

    “对于不了解的事物或是个人,我确实有些提防心理。”

    听到李明秘书长的说法,其他人也用沉默代表了自己的回答。

    ……

    黎老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和牟老也一直有这样的心理,不过可能是个人性格的不同,我对这种不了解的事物,好奇心大过了恐惧心,所以,我一直想搞明白战王的秘密……”

    “之前我们对他不放心的地方,主要集中在两个原因:

    第一,我们怀疑他具备什么样的能力,是否会对联邦造成威胁。

    第二,他的过往,就仿佛一颗炸弹,仿佛随时都会引爆……”

    黎老的话,引起现场众人的共鸣,让在场的人都轻轻点了一下头。

    其实,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毕竟他们针对战王的会议也不是仅仅现在这一次。

    “这份报告,是通过对黎晚婷提交上来的报告与我们502所评估小组提交过来的报告,整合而来的。”

    此时,牟老又将一份报告放在了桌子上,平静地汇报道:“除了黎晚婷外,这次502所还特派了一个三人的任务评估小组过去,有两位资深观察人员,还有一位极富潜力的新人。”

    “这个小组内,那个新人擅长观察,尤其擅长对精神力变化的感知与细节分析,他们从战王进入庆阳镇就一直在观察,直到战王解决了那个“神”。”

    “而在他们三人提交的任务完成评估上……破格的给了一个A+。”

    牟老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重,接着说道:“但在能力上,确十分不确定,认为战王并非只有超人一系,至少拥有精神系方面的能力。”

    “另外就是,观察小组也从头到尾,一直分析着各种细节,并对战王的能力施展进行了细致分析,现在基本确认,他具有超人系、控制系、精神系至少这三系的能力。”

    “而且,经过了庆阳镇的这一事件后,可以看出来,他对联邦的归属感很强。”

    牟老笑着道:“而且,战王他又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他很遵守规则。”

    说完了,他笑着看向张杰与李明、吴山,笑道:“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是很容易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

    “所以……”

    牟老笑着做出了总结:“多好的苗子啊,我认为他很适合进入第二阶段。”

    听到他的话,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更微妙了。

    李明、吴山还有张杰,都觉得牟老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能听懂,甚至还觉得说得挺有道理,但是偏偏当他说出了这个似乎顺理成章的结论时,三个人却都有些懵了……

    ……那可是战王啊!

    ……那可是在纸人世界晃悠了一圈,又仿佛没事人似的,跑出来的战王啊!

    ……那可是敢独自一人面对破城级的“神”,并且成功解决了“神”的战王啊!!

    ……

    迎着大家忧虑重重的目光,牟老很轻的笑了一下,而这笑容里,则罕见的显示出了一点儿疲惫,轻声道:“其实,异变者的第二阶段,主要在于精神力量的强化,以及稳定,而他,并不需要强化。”

    “所以,我们的工作,本来就是让他……更稳定!”

    会议室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索着他话里的含义。

    牟老轻轻将文件放在了会议桌上,抱着双臂,看着大家说道:“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李明秘书长微微咬牙,忽然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看样子,你在叫我们过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我们。”

    微微一顿之后,他又道:“你之前给出来的建议,我也认可,所以,如果他真的符合了各项标准,那我不会行使特权来拒绝他对第二阶段的申请,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请你回答。”

    这时候,吴山与张杰,也都好奇地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李明脸上肌肉绷紧,一字一顿地道:“我代表主席问一句,你如何保证,他进入第二阶段之后不会与我们为敌?”

    这个问题,使得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降低到了冰点。

    这是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之间才可以讨论,而无法套用规则的话题。

    但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为异变者进行第二阶段的增强,不仅是有失控的风险,还有异变者在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反客为主,滋生出原初没有的野心,进而对整个联邦造成极大威胁的风险……

    而面对着这个最让人心情沉重的问题,牟老笑的却是最为轻松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想过,而且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来解决。”

    迎着周围众人好奇的目光,他笑了笑,打个响指,道:“跟他签份长期的工作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