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虚,在过度劳累之后......”

    胡盈盈端着温好的药进来的时候,范进正在床榻边扶着腰,舒展着筋骨。

    也不知今日这一场操劳,究竟是不是还做的无用功。

    “浑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范进从胡盈盈手中接过药,看了看天色,旋即捏着鼻子,一口闷下。

    这药,可真苦啊。

    “进哥,酉时刚过。”胡盈盈说着,过来扶了一把,把他摁到床上,顺便给他简单梳洗了一番。

    “酉时了啊.....”

    范进感慨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鼻子下意识耸动了一下,房间里热战过后的余味,让他稍稍面色有些不自然。

    “前厅已经备了饭食,夫君若是腹中饥饿,且先去用些。”胡盈盈笑着开口,“至于这里,待会我让下人收拾出来吧。”

    范进点点头,遂背着手去了前厅。

    看着一桌好酒好菜,范进几乎化作饕餮,片刻时间便一扫而空。

    嘉靖帝这丹......似乎还真是有点门道。

    范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服下这丹,自己这一身气力,明显增长了不少。

    即便是这具身体年轻时,也不曾有过如此有力的体魄。

    难道是,我的金手指还有什么消除副作用,亦或者转移副作用的功效?

    范进抚须沉思起来,前世没少在某番小说网,看到过什么‘挂我来开,副作用你来扛’的金手指。

    “进仔醒了?可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范母自胡盈盈处得了消息,忙从后院赶来。

    范进摇摇头,忙宽慰道:“母亲且宽心,并无大碍。”

    除了腰子有点疼。

    但范进知道,这应该不是丹药本身的副作用。

    “那便好。”范母闻言,心下稍松。

    母子二人又各自说了一会儿话,范母回屋休息,范进便乘着夜色去了书房。

    ......

    太素殿。

    听着冯保的描述,原本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嘉靖帝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炽热。

    “下去领赏吧。”

    淡淡说了一句,嘉靖帝挥手让黄锦把盛放丹药的御盒取来。

    今天这一炉,总计成丹九枚,赠了一枚出去,现在还有八枚。

    啪嗒一声,嘉靖打开了一个御盒,取了一枚仙丹,意有所指道:“说起来,朕也许久不曾去过后宫了。”

    黄锦心想,可不是么,后宫里的娘娘,早就盼成望夫石了。

    嘉靖注意到黄锦的面色变化,脸上不由得一黑。

    这能怪朕么?

    旁人只道是他不近女色,却不知他是有口难言。

    否则,即便再如何醉心炼丹,也不会任由后宫变得如同冷宫般死寂。

    “不知皇爷打算宠幸哪位娘娘?”黄锦像是想到什么,立马干劲十足。

    这宫里的娘娘们出手,可是一等一的阔绰。

    嘉靖看了看天色,复又把丹放了回去,淡淡道:“不急,你且再取一枚,送去给严首辅。”

    “奴婢遵命!”黄锦心想,严首辅出手更阔绰,这可是趟好差事。

    说着,便打算前往严府赠丹。

    “回来!”嘉靖帝抬了抬眼皮,嘱咐黄锦道:“规矩你可都懂?”

    “老奴明白。”黄锦深吸了口气回道:“老奴一定会亲眼看着严首辅服下丹药。”

    嘉靖帝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这一次,切莫要让他再催吐了!”

    黄锦闻言,心神大骇。

    皇爷怎么知道严首辅服丹之后第一时间催吐?

    脑海剧烈翻腾间,陡然一抹精光闪过。

    锦衣卫!

    是了,嘉靖帝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

    “老奴遵命!”黄锦腰弯得更深了。

    快马前往严府,面对严府管事提前塞的红封,黄锦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大大咧咧地收下,“严阁老可在府上?”

    “在府上,在府上。”

    严府管事不知道这老太监是不是吃错了药,顿时愈发不敢怠慢。

    待见了严嵩,黄锦也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热络寒暄,“严阁老,陛下今日刚炼了一炉稀世宝丹,惦念着阁老为国事操劳,让咱家给您亲自送过来。”

    “有劳黄公公了。”

    严嵩拱了拱手,旋即看向管事,吩咐道,“快取水来,黄公公伺候皇上辛苦,切莫耽搁了黄公公回宫。”

    闻言,黄锦只是笑笑不说话。

    待将丹药服下,严嵩看了看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只是见黄锦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下不禁有些焦急,“时辰不早了,黄公公不妨在府上用了饭再回去?”

    本以为自己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对方必定会主动提出告辞,不料黄锦直接坐下,点头道:“也好,能在严阁老府上用饭,那可是在下的荣幸。”

    严嵩闻言,面色一滞,差点揪下一把花白胡须。

    无奈,只得吩咐下人下去准备酒席。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毫无营养的话,严嵩强自镇定道:“黄公公,请恕在下失陪一二。”

    说着,就打算往里间走。

    黄锦连忙起身,要是放严嵩离开,自己这差事可就办砸了,回宫可没法跟皇爷交差。

    于是,随口寻了个借口道:“巧了,近来年纪逐渐大了,太医有言,说是咱家这身子骨,不宜久坐。”

    说着,一副严嵩走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的样子。

    严嵩面色一僵,无奈道:“不瞒黄内侍,在下年事已高,夜尿频繁,这是去解手的。”

    这下子,这老太监总不好再跟着了吧!

    打从黄锦今天进了门开始,他就觉得这老家伙有点不对劲。

    闻言,黄锦却是一摆手,“无妨,能与严阁老一起解手,这是在下的荣幸。”

    严嵩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你一个蹲着尿的,跟我一个站着尿的一起?

    你这是有什么怪癖吧!

    “算了,同黄内侍说了一起子话,眼下却是忽然不急了。”

    说完,严嵩立马又坐了回去,只是再看向黄锦,眼神里满满都是警惕。

    还不待他多想,忽然只觉得脑门升起一股热气,面色忽地翻红,腹下更深邪火直蹿。

    黄锦看得分明,立时拍手叫道:“太好了,皇爷的仙丹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