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有些与有荣焉的来到了文华殿,“臣任亨泰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秋。”

    朱允熥笑着打趣说道,“看来尚书兴致很高,这是有什么喜事了?”

    对这位太孙有了一些了解,任亨泰大多数时候不会特别紧张。因为太孙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只要正事做好了,这位太孙还是比较随和的,也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

    就是有些时候让人觉得古怪,因为太孙还是年少,和三四十的人开玩笑暂且不说,六七十的人有些时候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所以此前有些传言不虚,比如说这位太孙自小就是个纨绔。

    任亨泰就立刻说着正事,“回殿下,此前国子监诸多学子分赴各州府督导兴修水利,如今各地送回不少旌表,学子们颇受赞誉。”

    怪不得任亨泰这么开心,说到底就是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的功能,和礼部也算得上是相辅相成。现在国子监的学子们表现优异,也算是任亨泰的一部分政绩。

    朱允熥也跟着开心,“这是好事,大明太学学子,就该学会治国安邦。就算是没有经天纬地之才,照拂一方百姓也是不负一生所学!”

    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能不能做的到,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善署吏部的翟善等人很快就过来了,这是明初第一批进士,也算是年轻才俊,如今善署部事。

    所以很多的技艺传播不出来,这也是非常令人着急的事情。所以该鼓励的时候就需要鼓励,没有一定的好处,有些人就是将自己的‘独门绝技’藏着,带到棺材里也不愿意传授。

    “对了,这次兴修水利,想来也是多有长进。”朱允熥提起一件事情,说道,“都说因地制宜才对,各地水文不同、地势不同,兴修水利也是有些差别。此次诸多学子也都是饱学之士,让他们将各地兴修水利的心得总结整理成册。”

    朱允熥也没隐瞒,直接说道,“此前遣太学学子分赴各地州府督导兴修水利,如今不少学子也算是有些功劳。都说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这才是应有之道。你们说说吧,表现优异的学子该如何赏?”

    另一个则是侍郎傅友文,这人和傅友德可没有什么关系,以前是在户部任侍郎,老成持重的性格让他现在也可以帮着翟善压压阵。

    任亨泰等人自然也没有意见,他们也都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好事。只是想要做到这些,还是需要朝廷的力量,要不然很难组织起来更多的人手、找到更多的资料。

    将一些书编辑成册,总结前人流传下来的经验,持续的传播、学习和改进,这非常重要。

    翟善则说道,“殿下,此次太学诸学子分赴州府,现如今还未回返。待学子们回京,再行封赏也不迟。”

    任亨泰等人也都不认为这有任何问题,明朝官场上有不少直接从国子监提拔的官员。

    傅有文则提出自己的想法,“翟侍郎,此次太学学子兴修水利,各司衙门也遣员随行,一应考评也都送了回来。我以为待诸多学子皆回返再封赏是不差,只是若是在他们回京之日就得到朝廷封赏,肯定更是感激朝廷。”

    有些时候朱允熥也很想吐槽,因为现在也流行‘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

    朱允熥则继续说道,“再令翰林院那边也帮帮忙,找找古籍、前人的书册,若是能够编出来一本江川河流、堤坝堰塞的书籍,这也是造福于民。”

    任亨泰顿时眼前一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孙这是要考虑从这一次去领导兴修水利的学子当中选拔一些官员了。

    朱允熥就说道,“召吏部左右侍郎过来。”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不管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们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他们确实做了些好事情。

    这也是应该做的,既然这些学子们表现出色,那么该赏的时候肯定要赏。

    朱允熥也不急着表态,因为这些事情不算是特别重要。

    这两位侍郎意见也不一致了,一个是想着要立刻封赏,一个是打算等到学子们回来了再集体封赏,这好像也都是没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只要明确了会封赏就行,以及封赏的待遇和级别等等,这些事情实际上也都是要定好。

    任亨泰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殿下英明!”

    朱允熥在这件事情上做了不少努力,武苑那边现在在研究一些军械打造的技术,龙江造船厂也有熟悉的船匠,这一次还让兴修水利的国子监学子们交流心得。

    这还不算交给周王朱橚的编纂医书的任务,以及徐妙锦在学习着整理编辑一些农书.更长一点的,朱允熥自己还抽调了一批火药司的人去研究颗粒化火药。

    忙完一天的事情回到东宫,朱允熥看到了朱有龄,“二姐,你可有自己心仪的人?”

    朱有龄脸一红,色厉内荏的问道,“要你管?”

    “还真是要我管,这事我不管谁来管?”朱允熥笑着说道,“爹娘不在了,祖父也不管你们的婚事,那個太子妃想管也不会让她管。你说说吧,到底谁能管你的婚事?”

    听到朱允熥这么说,朱有龄语塞了,因为实情就是如此。她的婚事,还是要小弟来做主。

    朱有龄想了想才说道,“可有合适的勋贵人家要我下嫁?”

    “都说了用不着。”朱允熥又好笑又好气,“我现在在朝上也算是说话掷地有声,用不着我姐姐去下嫁拉拢人。”

    朱有龄想了想,还是说道,“那还是不要找读书人,我不喜欢那些人。我想着找个高大俊俏的,你觉得如何?”

    看了看自家二姐,朱允熥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好!不愧是我亲姐!”

    朱有龄就振振有词的说道,“你也说了无需去寻一些对伱有用的人家,那我还能委屈我自己?小姑说了,要是嫁错了人这一辈子就毁了。我想着要是找个丑的,皇家颜面是一回事,我一天天的看着堵心,那是另一回事了。”

    朱允熥只能感慨着说道,“当初就不该让小姑住在东宫!”

    吐槽是这么吐槽,但是朱允熥还是心里开心的。

    小姑在东宫的这两年还是帮了不少忙,要不然朱有容和朱有龄没本事管好东宫。虽然她们现在也算不上持家有道,但是比起两年前只知道诗书字画、毫无主见,那也是有些进步。

    虽然自小养成的性子一时间难以改变,还是有些胆小、软弱,不过这也是在改变。只要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行了。

    再说了,亲弟弟是皇太孙、感情又好,朱有容和朱有龄也不用担心嫁出去了受欺负。

    朱有容这时候也从屋里走出来,“小弟,我是明年就出嫁对吧?”

    “对,现在你有了夫婿,我也算是定下来了亲事,唯独就是我二姐现在还没个数。”朱允熥开口说道,“还有有薇,过些天我大概也是要给她找个合适的人。”

    对于同父异母的姐姐,朱允熥也是能关照就关照。

    朱有容连忙说道,“有薇就给她寻个书香门第的,她胆子更小。要是高门大户的,她怕是有些不自在。”

    朱允熥微微点头,按理来说朱有薇是不用担心那么多,她好歹也是郡主、是先太子的三女。可是谁都知道她是庶出,生母还是不受宠的侍妾,这地位就有些难说了。

    虽然看在朱允熥的面子上没人敢刁难她,但是如果是在一些公侯人家,说不定有些人还真的可以给她一些气受。

    现在的大明可不像历史上中后期,驸马和公主住在一起还要管教嬷嬷允许。

    以前老朱的大女儿临安公主下嫁李善长之子李琪的时候,都是住在韩国公府,也是恪守妇道、修妇德。

    “我心里有数了,真要是有中意的人也可以说一声。”朱允熥就笑着说道,“我和她说那些不合适,你们去说、去问,看看她如何想的。”

    朱有容点头,又提醒说道,“过几天外祖母寿辰,你要不要去?”

    “我肯定要去。”朱允熥就笑着说道,“这事你们不说,我还能忘了不成?”

    开朗不少的朱有龄就打趣说道,“那可说不准,假如你忙着在捣粪呢!”

    朱允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故意恐吓,“二姐,你这话要是祖父听着了,他肯定要说你!我那是忙着农事,我大明以农为本,你说的就那么难听!”

    朱有容就帮腔说道,“现在谁不知道皇太孙在宫里开出来了两亩田在种田?还有多少人不知道皇太孙妃在忙着整理农书古籍?你们两个都有好名声,百姓都称颂呢!”

    朱允熥种田的事情确实不是秘密,本来动静就不算小,再加上有意的宣传,知道的人更多了,那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点都不需要意外。

    朱允熥笑了笑,看似是有些小得意,但是他可不会满足。

    现在只是一个态度问题,他还没有看到成果呢。等到有了成果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开心和骄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