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峰,现在仅三人,都是好人。”

    与龙师傅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周黎也算了解他的为人,那就是个实打实的社恐加情种,可能是看在女儿的份上,他将她也划分在了自己人的行列当中,有时自己做了好菜,他来蹭饭时会顺便带点仙酿。可那家伙却是个不胜酒力的,两杯就醉,一醉就开始哭,跟她哭自己有多想家,有多想他的妻子。

    谁能想到一个平日高冷范儿的修仙界大能,喝点小酒会变成一个怂唧唧的小哭包呢。

    周黎理解不了,但却看得明白,这家伙是个纯老实人,绝对不会做出仗着脸好看便出去勾搭别的宗门仙子这种事。

    就像他们自己宗门的赤霄老祖,虽然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因为当初看上了龙师傅,可龙师傅也没仗着别人的喜欢而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只说自己心有所属,婉拒了他人的感情。

    周黎猜测,这位霍道友的师伯,可能也是与赤霄老祖差不多的情况。

    哎……这些人,想不开啊,在如今的世界,为情所困,那是真有可能会要命的。

    她若是也如这些人一样,当初灵儿父亲玩消失的时候,她早揣着娃哭到肝肠寸断,在偌大的人间没有容身之处,想不开断送性命了。

    “我呸!你们执剑峰姓龙的将我静幽师伯害的那般惨,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好人,他也是好人?厚颜无耻之徒,看剑!”

    灵力道法打不过,她就只能出剑招了!

    霍西觅对外的身份乃是丹师,作为宗门的后起之秀,她真正的实力还从未被外人所知晓。这次来参加道门大比,便是想借此扬名的。

    曾在宗门苦练的剑法,也是准备在这次的道门大比中作为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好惊艳众人。

    现在好了,为了能给师伯出头,她招惹了执剑峰的人,本以为就是个修为比她弱小的小虾米,谁料到是个难折断的硬茬子啊!

    擂台之战,她代表的是自己身后的宗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哪怕还未到真正的道门大比,她也不得不将自己会玩剑的本事暴露出来。

    “这?霍道友,她不是丹师吗,什么时候会玩剑的?”

    “不止会玩,你看看这出剑的身姿,怕是下了苦功的,消息瞒的挺紧啊,看来是准备用自己会玩剑的本事,在此次道门大比中大放异彩的。”

    “这下我们的灵石,应当是稳了,毕竟比起霍道友,这位周道友在他们宗门名声不显,入道也晚,实力平平。平日只仗着她女儿的顿悟事儿在宗门横着走。我听说,这位周道友没有丈夫,以前的行径也并不检点,这才怀上了孩子。一个妇人,生养过孩子,破了体内元气,就算天资好,灵根好,又能在修仙这条路上走多远?可惜哟。”

    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周黎的出身,围在小赌桌旁边的人们,皆是附和着点头,嘴上道着可惜,脸上却在暗笑。

    毕竟别人的修仙之路能走多远,与他们何干,他们只需知道,这个生过孩子才入道的妇人,在擂台上绝对不敌开始用剑的霍道友,他们的灵石不会亏损便好。

    哗啦!

    冰凉甜腻的果汁,忽然漫天挥洒,浇了前面那几个议论之人一身。

    “谁啊!”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怒目圆睁,猛然回头。

    可对上的,却是周灵那张稚气未脱,呆呆萌萌的小脸。

    周灵的手中还拿着盛满果汁的小水壶,小水壶的瓶口处雕着蝴蝶结的模样,整体又是粉色,拿在她的手中简直可爱到爆炸。

    “不好意思哦叔叔,你们聊的话题太劲爆了,我从来没听过,一时觉得惊讶,便不小心手抖,将果汁撒在你们身上了。不过……叔叔,我还是很好奇,你们说的不检点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指的品行不端,为人非君子,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凭空诬陷的那种人?”

    周灵捏在水壶上的指节都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可她脸上神色未变,只脑袋轻轻一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对方,似乎真的在求一个答案。

    而被她看着的那个壮汉,只觉得嗓子一噎,气焰瞬间消散全无。

    他娘的,这小不点儿个子矮,往这犄角旮旯一坐,压根都看不着她!可恶的是,周围这群人怎么也没个提醒他的,当着人家的面,能说人家娘亲的坏话吗?这不是上赶着得罪她!

    “叔叔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蛮能说的吗?”周灵一边说着,一边优雅的合上水壶盖,将其收进了储物镯当中。

    “抱歉,这……这这些话,并非我所传出,我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但到底是我不对,都是空穴来风的事儿,我不应该再次往外传,周小道友,实在抱歉。”

    事到如今了,这壮汉也只能认栽,老老实实的低头给周灵道歉。

    “那叔叔是打哪听来的?方便告知于我吗?”

    周灵捏了捏小拳头,这事没完!

    敢在宗门之内诋毁她娘亲的清誉,谁的胆子能有这么大,得罪了她们,就相当于得罪了她们背后的龙傲天,但凡是个聪明人,做这件事情之前,稍加考量,都不会继续出手。

    但现在难听的话都传到她的耳中了,她不出手干涉,都对不起背后传这流言的人!

    “是……是今日的坊市茶楼里无意中听到的。”

    壮汉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茶楼听到的,只是当时人多声杂,讲出此事的那人嗓门过大,盖过了其他所有乱糟糟的声音,才被很多人听了个真切。

    只是想寻到那个人,怕是难。

    当时人多杂乱,谁知道是由谁的口中说出的,而且此事已经过去两天之久,该传远的都已经传远了,就是想制止都已来不及。

    “茶楼的名字,位置,时间。”

    周灵冷眼瞧着他,不再与他废话,直奔主题。

    可能壮汉还没回答。一道狼狈的身影,却从擂台上飞了下来,咚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砸在赌桌前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