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宇通过文鼎拍卖行成功地拍卖了名画,使他有了充裕地为陈菲治病的资金。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随着名画的拍卖,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市委彭书记第二天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自己办公室一趟。林霄宇感到了一种无名的恐慌。他不知道彭书记找他的真正用意,但他隐约地感到一定与拍卖名画有关。

    一路上林霄宇的心都忐忑不安,他想着一会儿怎样回答彭书记的提问,是实话实说还是编一个理由,究竟怎样给他一个合理的说辞?可由于时间太短,他的脑子里也没有一点头绪,看来只能临时应对了。走到彭书记办公室门前,林霄宇镇定了一下情绪,随后敲门、应声、开门、进屋,一切和以前一样,但走进屋里,他看到的彭书记的目光却异样了。

    “林主任,怎么想着把那幅画卖了?”彭书记倒是开门见山,直接就问林霄宇。

    “我急需一笔钱,急来抱佛脚,就出此下策了。”

    “怎么也事先不和我打一个招呼,那幅画毕竟在我这保存了那么长时间。”彭书记盯盯地看着林霄宇。

    林霄宇知道这是彭书记在批评自己,那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也曾经是这幅画的主人。

    “真是抱歉,原来也想请示您的,一忙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对不起了彭书记。”

    “买画的买主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

    “那天我也参加了拍卖会,那个买主好像是专门奔那幅名画去的。”彭书记的话里有一些怀疑的成分。

    “那当然,所有参加拍卖的买主都有这个心愿,只是实力不同罢了。”

    唠了一会拍卖的事,彭书记就换了话题。

    “你在经贸开发办干得还不错,大家反映也可以,就是有时不太守铺啊。”

    “多谢彭书记,没有你的关照,我不会有今天。”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也很知晓事理,你对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体会最深!”

    林霄宇听出了彭书记的弦外之音,他有些心寒,原来彭书记也有如此的心机啊!

    “我知道彭书记对我的一番苦心,我懂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会感激您一辈子!”林霄宇恭敬地回着话。

    “小冷在市企业协会干得还不错,以后有机会也可以进步,她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林霄宇没有想到彭书记会提到冷寒冰,但他旋即知道了此话的用意,是无形的威慑和提示。

    从彭书记办公室出来时,林霄宇的心里灰暗一片,他知道自己拍卖所得有些不会归自己支配了。彭书记的谈话已经向他发出了明确的信息,在社会你若对这样的信息熟视无睹,那你就赶快回家卖红薯。

    想到彭书记的谈话,他又不禁想到了辛梓红、陶宇晴和冷寒冰,还有那个神秘的买主,她们去拍卖会也不会那么简单吧?

    带着复杂的心情,林霄宇回到了经贸产业开发办,坐在椅子上,他就给陶宇晴打了电话,问她为何也参与了拍卖活动。

    陶宇晴很快就来到了林霄宇办公室。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大手笔?”一进屋,陶宇晴就略带讽刺口吻问着。

    “你怎么知道卖主是我?”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谁不知道卖主就是鼎鼎大名的林主任。”陶宇晴的丹凤眼显得圆润而冷峻。

    “那你为何要参与呢?你哪来那么多钱啊?”林霄宇一脸惊愕的神色。

    “当然不是偷的抢的,你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陶宇晴吊着林霄宇的胃口,让他感到有些迷惑。

    “我现在很累,可没时间和你兜圈子,如果你能信任我,就跟我说。”

    林霄宇靠在椅子上,有些疲倦了。

    “那50万不是我的,是殷萍的。”陶宇晴还是回答了林霄宇的问题。

    “殷萍不是在印尼吗,她怎么会知道拍卖会?”

    “殷萍临走时,委托我给她卖房子,前一段时间,终于出手了,这五十万元就是卖房款。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拍卖会的广告,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殷萍,我知道她对书画很感兴趣,她就告诉我用卖房款去参与拍卖会。”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

    “有一天,殷萍从印尼给我打电话,问询了我的近况,还问到了你,顺便把电话也告诉了我。”

    林霄宇此时才悟出了无巧不成书那句话的玄机。那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统一体,是生活可测性和悬疑性的融合物。

    “你最近很神秘的,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干啥?”陶宇晴看林霄宇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

    “我在帮助一个病人渡过难关。”

    陶宇晴没有继续问下去,在她的心里还是很在乎林霄宇的,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原来她以为他们可以走到生命的尽头。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知道了感情绝不是一条平静的河流,它也可能有急湍,有涌浪,有波折,甚至是逆流。特别是她那次病后,她就更感知了这些,所以,她就把对林霄宇的感情珍藏在心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她不能再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再为自己操心了,她有许多不忍,她要让她心爱的男人从容不迫地生活。而这一切,她从来没跟林霄宇说过。

    说了一会,陶宇晴走了。林霄宇听到这一切,心中很是感慨。他想,殷萍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呢?难道论感情,他还没有陶宇晴重要吗?林霄宇想到这些,心里不觉又有了一些悲凉,他的所爱什么时候能原谅他呢?

    林霄宇正在那沉思呢,忽然门推开了。他同时看到了两个女人:辛梓红、冷寒冰。她们的怀里抱着他的儿子和女儿。

    林霄宇连忙起身去迎接,把她们让到沙发上。

    “我们参加了拍卖会,知道你把名画卖了,我们想知道这卖画收入以后的去向。”辛梓红坐在那,一字一板地说。

    “我还没太想好这笔钱的具体去向。”

    “我是你的前妻,你的这幅画是属于婚内财产,所以,我们母子有享受这财产的权力。”辛梓红把来此的目的说得很直白。

    “霄宇,你卖画也得和我商量一下吧,我们刚离婚,你就卖画,让我很寒心的,你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自己独吞那笔财产吗?”冷寒冰抱着女儿在那哭了。

    林霄宇看着这两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前妻,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复杂。但在他的心里也是有一笔账的。他知道陈菲看病用不了这么多钱,他想把余下的钱分成几份,分别给辛梓红、冷寒冰、陶宇晴,还有远在印尼的殷萍,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生的情债是无法偿还了,但愿能以这卑微的东西做一些物质上的补偿。

    可他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实施,她们就找上门来。他不怨她们的浅薄,她们说得也有道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的,放心吧。快把孩子抱回去,这叫人看着也不好。”

    林霄宇送走了两个在他爱情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前妻,感到了感情的负荷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