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疗馆按摩时,林霄宇和曹秘书长两人谈了许多贴己话,曹秘书长告诉林霄宇,这次市里进行城区西部开发对参与主体要进行公开招标,本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对参与主体进行遴选,所以竞争是很激烈的。几家外县市的开发公司也是很有竞争力的。

    听曹秘书长这样一说,林霄宇的心里没有了底,看来想介入这次城区西部开发也并非易事,只有在方方面面都不出纰漏,才能有一定胜算。想到这,他就问曹秘书长,下一步需要亨达做点什么?曹秘书长就说,现在市里正在对决定参与城区西部开发的企业进行资质认定,到了有眉目的时候,他再做一些工作,争取你们亨达综合开发公司能进入到招标行列。

    听曹秘书长这么说,林霄宇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谈话期间,曹秘书长还特别嘱咐林霄宇,对宋晓君的事上点心,林霄宇连连表态说一定尽力。

    在足疗馆按摩了两个钟头,林霄宇把曹秘书长和宋晓君送上出租车,自己又打了一辆车回家。

    到家时,女主人不在,屋里显得十分宁静。

    他拉上银灰色的落地窗帘,坐在沙发上,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父母留下的那幅名画,他想明天岳父就出院了,他想再去请教一些问题,争取尽快找到那幅名画,这也是林家后代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想到这,林霄宇的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些热望。林霄宇斜躺在沙发上,思维一会清晰,一会混沌,有些事他处理起来有势如破竹的能力,可有些事,却让他苦于没有良策。

    他又想起了殷萍,想到明天下午去万岛咖啡厅怎么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回心转意。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在两个女人之间处理感情问题的复杂和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个疼自己胜过儿子的岳父的女儿,一面是把情感世界全部给予他的红颜知己,舍弃谁他都不忍。

    可现在,如果不让殷萍生下自己的孩子,自己又能给殷萍什么名分吗?

    可要把自己所有的隐私对妻子和盘托出,卸掉自己良心的包袱,听凭命运的发落,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问题,辛梓红是那样信任自己,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她能承受得了这样大的打击吗?

    林霄宇的眼前在放电影,一会是贤惠的辛梓红,一会是文雅的殷萍,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是自己已经无法很好地驾驭自己的感情世界,一场风暴就要将他吞没。

    渐渐地林霄宇被迷乱的思维带到了梦境,在沙发上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霄宇将屋子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妻子辛梓红很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所以林霄宇很注意卫生这个细节,尽可能让居室符合女主人的习惯。

    收拾完屋子,林霄宇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就打电话让小马接他。

    林霄宇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辛梓红已等候在病房门外,她告诉林霄宇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一会送爸爸回他自己的家。

    林霄宇对辛梓红说:“还是让爸到咱家住,因为这样便于照顾他老人家。”

    辛梓红对林霄宇说:“我也劝爸到咱家,可爸不肯,他说还是在自己家随便自在。”

    听完辛梓红的话,林霄宇进了病房。

    辛以哲通过这些天的治疗显得很有精神,见林霄宇进来,满脸洋溢着无病的惬意。

    林霄宇坐在辛以哲身旁,热情地问候着自己的岳父,唠了几句家常,就让司机小马拎着住院用的物品,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辛以哲的家就住在江景御苑旁边,是一座日本在东北时建的老楼。

    当时,林霄宇和辛梓红之所以选择江景御苑作为婚房,就是考虑到离岳父家近便于照顾这个因素。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林霄宇和辛梓红扶着方卓然上了二楼。进了屋辛梓红就开始收拾屋子,林霄宇陪辛以哲说话。

    林霄宇喜欢在自己的岳父家,与这样学者型的老人在一起,他心里总有一种踏实感,而唯一内疚的就是,在这种踏实感中,他的良心也时时受着批判。

    也许是心有灵犀,辛以哲又问起了名画的事情,林霄宇告诉他名画现在还没有踪影,也不知道父母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辛以哲看着林霄宇有些不解,他知道林霄宇的父母的性格,一向低调做事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深藏的心机呢?

    半晌,辛以哲对林霄宇说:“那幅画不会在别的地方,按你父母的性格应该还在你家的老屋,抽时间你和梓红再去找找,总会有新发现的。”

    就这样,林霄宇和自己的岳父尽兴地交谈着,收拾屋子的辛梓红也手脚麻利地把家收拾得有模有样。

    之后,辛梓红出去买菜,林霄宇让辛以哲上床休息,自己也靠在沙发上小憩一会。

    中午的时候,全家三口人难得地吃了一顿团圆饭,辛梓红展现了自己的烹调手艺,虽然只做了六个菜,但每个菜都很精致可口,林霄宇连连赞叹自己的妻子,说如此手艺都能赶上烹调大师了,说得三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吃过饭,林霄宇回区政府了,临走告诉辛梓红今晚有一个活动,恐怕要晚回去一会,叫她别等自己吃饭。

    下午,林霄宇坐在办公室,显得有点清闲,几个来请示工作的人,都待了片刻就走了。林霄宇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忽然有了几缕闲情逸致,萌动了去时尚韵都的想法。自己的头发现在也该修剪一下了,想到这,他给司机小马打了手机。

    一刻钟以后,林霄宇已经坐在舒适的按摩椅上,为他服务的理发员当然还是陈菲。多日不见,林霄宇看到了陈菲的容貌有些憔悴,他想说点什么,又怕不得体,只能欲言又止。

    这些年,林霄宇在时尚韵都理发,陈菲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在他心灵的深处,陈菲不仅发理得好,个性的气质又有一股让男人青睐的东西,她的柔软的手似乎有安慰心灵的作用,甚至是可以拂去疲劳。

    正是有了这种心理反映,林霄宇到这里理发似乎有了一种依赖性,这里仿佛是他休闲的港湾,是心灵放假的地方,来这里总能让自己神清气爽。

    陈菲身上散逸的香水味儿还是那样撩人,给异性带来一种幻觉,甚至是暧昧的情结。

    林霄宇在这种香味的熏陶中又飘忽起来,竟做了一个梦。梦中林霄宇看到殷萍抱着一个男孩,那男孩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见到自己的儿子,林霄宇欣喜若狂,使劲地亲孩子。忽然,一阵风吹来了,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只有殷萍在那伤心地哭泣。林霄宇发疯一样出去寻找,可茫茫黑夜之中什么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林霄宇感到脸上被细腻的东西抚摸了一下,原来陈菲用手轻触了他的脸颊,告诉他发理完了。

    林霄宇连忙不好意思地向陈菲解释,说自己有点疲劳,睡过去了。

    临走,林霄宇对陈菲轻轻地说:“谢谢了,在你这我身心很放松。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跟我说。”

    陈菲用感激的眸光说了话,两道目光在那一刹那融合在一起,林霄宇的心里揪了一下,他惜玉怜香的骨子里,真想去为陈菲做点什么。

    从时尚韵都出来,林霄宇没有去叫小马,他徒步去了万岛咖啡厅,在道上他给殷萍打手机,告诉她一小时以后在约会的地点见面。

    林霄宇先到了万岛咖啡馆,那是江城的静谧和幽暗处。坐在那里,看着迷离的灯光,心里空落而寂寞,但到这里的人却不忍离去,因为这里有一种不能言说的魅力和吸引力。

    万岛咖啡馆在江城是最有品位的,不论设施还是服务都是一流的。

    他有些口渴,要上一杯咖啡在那暖暖的品味,尘世的喧嚣和忧愁,都被融入杯中,淡释了。

    轻音乐在有些朦胧的空间中悠然传递,有感伤的旋律,也有舒缓的曲调。

    顺着那硕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江岸的景色,扶苏的绿柳似在袅娜,城市的建筑坐标在眼界里突兀,看到这些,可以让咖啡的饮啜更有些闲逸。

    天色渐渐地晚了,缤纷的城市灯光如约而至,暮色其实并不苍茫,绚烂的灯光粉饰了时空。

    看到一些人神色异样地走进来,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惆怅。那是一些情人吧,来这里是来缱绻的;抑或失意之人,来这里用咖啡自我消磨。

    林霄宇作为略解风情的男人,深知想逃离婚姻的人们的心态,而咖啡屋成了这种情绪的温床。

    喝着蓝山咖啡,林霄宇时而闭目,让心灵小憩在这寂静之所;时而凝神,在苦涩的咖啡营造的曼妙口感中思索一些事物。

    人生苦短,难得在这样的环境中让生命自然地醒悟,真实而无虚假地映现。忧也罢,愁也罢,在这咖啡情怀中也许真的可以找到解脱的方式。

    林霄宇在咖啡馆中找寻着一种感觉,就是让自己别再烦恼,回归到悠然自得的意境。

    正当林霄宇品尝咖啡,用虚拟的方式为自己的精神世界解除枷锁的时候,他闻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法国香水味,殷萍像风一样已经站在林霄宇的身边。

    林霄宇抬眼看了殷萍一眼,他钟爱的女人仍是那样养眼,不落俗套的服装总能合体地照在她那曼妙的身体曲线上,让时尚的风潮在全身挥之不去。

    林霄宇是很欣赏殷萍这一点的,正是这些美的流露,让林霄宇每一次看到殷萍都有一种新鲜感,这也成了滋养他们之间感情不可缺少的外在因素。

    但林霄宇最看重的还是殷萍的内在气质,高雅的心灵和温婉的体性给人一种无形的慰藉。

    殷萍坐在了林霄宇的对面:“璇,你今天兴致很高啊,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殷萍的话显得很亲昵。

    “也没什么事,就想约你在这坐一会儿。”

    林霄宇的话显得有些平淡。

    说完,林霄宇给殷萍要了她最爱喝的蓝山咖啡和一盘水果沙拉。

    林霄宇自己又要了一瓶高档葡萄酒和一个熟食拼盘。

    两个恋人在咖啡厅靠边的一侧坐着,选择这里一是不太显眼,二是也适合唠一些隐私的话。

    还是林霄宇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看着殷萍说:“那天从你家回来,我又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我还想与你谈谈孩子的事。”

    林霄宇说了一句,没继续说,他要看看殷萍有什么反应。

    “上次,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的意见是不会变的。”殷萍的话很干脆。

    说完,殷萍看了林霄宇一眼,又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说这个孩子是咱俩的,除非我们以后能在一起。”

    林霄宇见殷萍这样说,心里很失望,但他还不死心,继续说道:“萍,你听我一句,这个孩子要的不是时候,我们还不老,以后想要有的是机会啊,你为什么非要我难堪呢?”

    殷萍见林霄宇有些愠怒,也有些生气,他对林霄宇说:“这些年,我跟着你,向你提出过非分的要求吗?这个孩子我也不是特意要的,可他既然与我有缘,我就要生下他,这件事我们不要再商量了!”

    殷萍的语调有些上扬。

    林霄宇见自己也劝不了殷萍 ,自己的脑海忽然灵机一动,为何不转换个思路,让殷萍的好朋友陶宇晴劝劝自己的闺中好友,也许这样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可是这样自己与殷萍的隐私也就暴露了,可现在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了,急来抱佛脚,说不定也能解决问题。

    林霄宇脑海里预演了一次郊游,也许在明媚的风景中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想到这,林霄宇灰色的心情褪去了。他让殷萍的脸倚在自己的胸前,他爱抚地轻吻着殷萍的额头,闻嗅着她乌黑秀发中散发的香气。很久很久,他们就静止在那,生怕喧嚣的世界夺走他们内心的平静和幸福。

    殷萍喜欢自己靠在林霄宇的胸前,那种感觉就像一条颠簸的小舟靠上了自己的彼岸,有一种非常牢靠和安全的感觉。

    过了一会,林霄宇对殷萍说:“过几天,我想约陶宇晴,咱们一起去郊游,主要的目的就是感谢一下人家,你的闺中密友对你可是够意思的啊!”

    听林霄宇这样说,殷萍高兴了,他感到林霄宇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林霄宇和殷萍在万岛咖啡厅又温存了一会,就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偶尔的争执改变不了他们内心的互相依恋,临别时,林霄宇又在殷萍的嘴角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吻痕,这也是他们道别的最经典的表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