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鹰叫着,无论再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它被抬举到了一个庞然大物面前,这个如同草堆般的东西,在月光下里显示出一个轮廓,黑乎乎的一团中央,有一双不算很明亮的眼睛。

    “你是什么东西?”红眼鹰惊恐地看着对方。

    兽类的眼睛,晚上能发光,可它不是兽类,因为它是一棵巨型海带。

    希宁用枝干抓着对方,另一条伸到自己的嘴前:“嘘~”

    带着红眼鹰走到更远点的地方去。

    红眼鹰用锋利的喙啄着绑着它的海草,可更多的海草缠绕了上来。

    “小鸟,再咬,我就不客气了。”希宁有点生气了。

    小鸟?红眼鹰气得眼睛越发红了:“我是鹰,翱翔天际的鹰!”

    “行,行,小鸡。”希宁好似哄着:“要不这样,如果你不逃的话,我松开你。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捏爆你。怎么样?”

    以那么大棵海草,确实能捏爆它。红眼鹰也只有说:“我答应!”

    没想到希宁真的松开了,连它一丝一毫都没束缚。

    红眼鹰站在墓碑上,整理下羽毛,但显然它的羽毛很疏松,完全没有光亮神奇。

    “啧啧啧!”希宁咂着嘴:“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到底跟的主人渣。”

    红眼鹰没有理睬,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羽毛,哪怕死,也尽量漂亮点去死。

    希宁长长叹气:“鹰族多骄傲呀,也被逼得干起鸡鸣狗盗的事情。签订的是主仆条约了吧?”

    红眼鹰浑身抖了下,算是梳理完毕:“既然知道,还不动手!”

    “动手什么?”希宁反问。

    红眼鹰吞下气:“无论是否有契约,我们都不能杀死人类。我现在承认了,杀了我吧。”

    希宁就这样堆着,就堆成一个小山般,看着红眼鹰:“你是被逼的,犯错的又不是你。”

    “怎么知道不是我?”红眼鹰天生带着冷傲,哪怕此时它身体状态已经很明显的不怎么好了。

    希宁回答:“你是夜伏昼出,白天出来的。白天飞在高空,能发现地上一根绣花针。可晚上的视力和人类差不多,否则你也不会在远处看不到我从鱼缸里出来,到近处看到鱼缸空着,就以为我主人把我收进空间了。”

    “你站在鱼缸那里老半天了,证明你对种事情也相当不齿,可你主人的命令,你不得不违抗。”

    红眼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不反驳,也没答应。

    希宁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签约主仆契约的,你还是挺厉害的呀?”

    听到这里,红眼鹰也叹气了。

    原来是红眼鹰受伤时,正好被约翰捡到。为了得到治疗,它在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终于答应签订契约。只要当了召唤兽,再重的伤,进入空间也能痊愈。

    随后约翰利用它,收服了第一只白虎。为了收服白虎,它冒了很大的风险,终于白虎愿意和约翰签订下平等契约。

    随后两者联合又收服了一只白虎,也签订了平等契约。毕竟约翰的能力,没有得到白虎绝对的认可,再斗下去,红眼鹰就算死了,它们也会重创,对付不了以后可能的状况。在野外,一头无主魔兽面对的事情很多,哪怕是小伤,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自从有了白虎后,约翰就将所有重点都放在两只白虎上,将它扔在空间里几乎不闻不问。

    鹰如果没有足够的天空翱翔,精神会抑郁。所以红眼鹰食欲不振,身体越来越差,可约翰难得放出来一次时,却对它的要求,不理不睬。

    今天是近一个月来,第一次放它从空间里出来。居然要它杀了约翰!

    因为白虎是用来比赛的,而它目标小。约翰才不管它晚上视力是什么样的,杀人的事情自然要在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所以命令它必须杀了约翰。

    希宁伸出一根分枝,但分支也太大了。于是用分支上面的一片叶子顶端轻轻摸了下红眼鹰的后脊:“好可怜!”

    “不要你可怜!”红眼鹰昂着头:“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不回去?”希宁问。

    红眼鹰恨恨地:“反正有没有我,约翰都无所谓。无论我是不是得手,他都会杀了我。下一次把我放出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就是这副渣样!”希宁庆幸没让身主这一世落入约翰魔掌:“得到狮子,就忘了老虎。得到龙,就忘了狮子,你确实是迟早会死。”

    红眼鹰……也没这样安慰人,安慰鹰的。

    它无奈地说:“可我已经这样了,所以杀了我,我会感谢你的。”

    杀了自己却会感谢,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好了。

    主仆契约确实挺难办的,如果主人死的话,身为奴仆的契约兽也会跟着一起死。而且主人的话,就是命令,不能违抗。这就是约翰那时叫停时,小花动不了的原因。

    希宁想了想:“你还是回去吧,就跟约翰说,我没在空间里,你没办法下手。生怕我们被惊动,影响他的名声,所以先回去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样就不算违抗命令了!”

    为了主人好,当然就不是违抗命令。

    红眼鹰摇头:“还是杀了我吧,和我斗一场,让我在战斗中死去!否则我早晚会被白虎拔了毛,吃的时候可能还嫌弃我毛太多、肉太少。”

    说得还真是活灵活现!

    希宁噗嗤笑了出来,看着红眼鹰瞪着眼睛,赶紧道歉:“对不起。”

    红眼鹰羡慕地看着希宁:“短短时间内,能把你养得那么大,你主人真的是个好主人。只可惜我运气不好,这辈子毁了。”

    可怜的鸟呀。希宁决定还是帮它一下,好似喃喃自语:“其实主仆条约还有很多漏洞。既然主人不能死,那就让他别死……让他只有你一只召唤兽,或者只有你们三只,以后再也没有了……”

    红眼鹰眼前一亮:“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希宁笑嘻嘻地,虽然她笑起来只是眼睛弯弯,嘴巴翘起来而已,在庞大的身躯里,她的脸所占比例很小:“鹰族很聪明的,会想到办法。只要活着,约翰早晚会把你再放出来,到时你看着办。让他离不开你,只有你,需要你!”

    红眼鹰点了点头:“谢谢,那我走了,后会有期。”张开翅膀飞走了。

    希宁挥舞着分支:“再见,后会有期。”

    尼玛的约翰,找机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