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往凉州的官路,约莫在几日之后,终于入了边境。

    知晓徐牧要来,陈忠早已经等候在旁。

    “陈忠见过主公!”

    “我等见过主公!”一众的西蜀将官,跟在陈忠身后,纷纷冲着徐牧行礼。

    “免礼。”徐牧露出笑容。

    一路走来,他看得清楚,虽然还不如江南,但凉地三州,已经慢慢步入了正轨。在官路之上,也多了许多往来的百姓。

    “陈忠,做的不错。”

    “主公谬赞,这都是王参知的功劳。”

    王参知,即是王咏,原先是成都的老参知,后面被调入了凉州。

    “对了,王咏呢?”

    “这几日去了凉州北面,督促种粮事宜。”

    “可惜了,只能下一次再见。”

    按着徐牧的考虑,他并不想凉地三州,只成为西蜀的养马场,虽然土地贫瘠,但好好改善的话,说不定能争取自给自足。

    “先入凉州。”徐牧揉了揉身子,并非是劳累,前些日常老四的几个熊抱,差点没把他箍死。

    ……

    玉门关附近,一支三千余人的骑营,在一个披甲将军的带领下,奔到了官路边上的余当城里。

    将军下马,仰起满是风尘的脸,看了看天空后,才继续往城里走去。

    面前的余当城,兴建并没有多久,但眼下已经垒好了两面的城墙,连着城里,也有了两条主道。主道上,多的是贩卖皮货的人。酒楼和客栈林林立立,清馆也有一家,算得上生意火爆。

    “见过晁将军!”守门的几个羌人士卒,见着大汉,急忙恭敬地开口。

    大汉正是晁义,点点头后,并没有停留。

    “对了晁将军,我家公主又拜托我……来请晁将军入夜一叙。”

    “不去。”晁义急忙拒绝。

    不仅是老余当,这部落里的人,都想着法儿,让他娶了大脸盘子的公主。

    迈步继续往前,直至走入了初建的小王宫,晁义才松了一口气。不多时,余当熊已经赔着笑脸,从里头快步走出。

    “晁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余当王,你这语气,都跟个老儒一样了。”

    “嘿嘿,我余当部落,如今也是蜀人,自然要往中原靠拢。”

    “靠归靠,我再讲一遍,关于你的女儿,我并不想娶,此事莫要再操持了。”晁义脸色无奈。

    “自然、自然。”

    “坐吧。”晁义捧起茶盏,舒服地灌了一口,“余当城北面的那伙羌匪,我已经剿了个七八……明日之后,我打算动身回一趟凉州。你也该收到消息了,主公如今便在凉州。”

    “这一回,我是打算跟着主公,入一趟西域的。”

    说起正事,余当熊的脸色,也蓦然变得认真。余当部落能有今天,全拜西蜀所赐,若非如此,早该像其他的羌人小部落一样,烟消云散了。

    当然,会有很多外面的羌人,骂余当部落是软骨头,中原走狗。但那又如何,只要保全了族人的繁衍生息,那一切都值得。

    “我与晁将军同去。”

    “甚好。余当城的事情,若有难处,你也可以跟主公说。另外,你让人去寻几个好向导,莫要误了去西域的行程。”

    在余当城附近,还有要操练的万多人新军,这一年余的时间,除了日常的练兵,也时常会带出去剿杀羌匪,权当是实战了。现在看来,这批新军已经成长了不少。

    西蜀的兵力,随着接连的战事,已经有所不足。除开派去西域的,晁义知道,如今西蜀重兵把守的位置,是在江南一带。而凉地这边,除了定州的两万人,余下的,便没有多少可用之军了。

    新军的征募,不可能一下子拉太多人。只有高于马车轱辘半个头的,再者年岁没有问题,才算得青壮,继而征入行伍。

    “余当王,部落里能出多少人?”

    “晁将军也知,我儿先前便带了人,跟着殷鹄将军去西域了……如今再募的话,顶多是二千之数。”

    “不错了。”

    余当部落的羌人,自小习马,是最合适的轻骑人选。最关键的一点,是余当人对西蜀感恩戴德,奉为白石神一样的存在。

    “晁兄你说,蜀王最近……有没有再纳妃的想法?”

    晁义瞬间脸黑,“好你个老余当,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嫁姑娘了?你家的大盘子,你觉着主公会愿意吗?”

    “晁兄此言差矣,我女儿好生养!”

    “我西蜀婉妃那边,还有九个没生呢!你想累死我家主公么。”

    老余当表情闷闷,只能无奈地点头。

    “余当王……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听过我西蜀的胡子将军么?”

    “樊鲁将军?”

    晁义咳了声,“对头,就是他。他或许……会喜欢你家的大盘子姑娘。等去了凉州,你托人去问问。嫁姑娘的事情,你以后莫要来找我了。”

    余当王瞬间大喜,“那感情好,只要是蜀将,我都愿意嫁的。”

    “我樊鲁兄弟有福了。”

    ……

    此时,长阳外五十余里。

    “先前的枯指山会面,主公做的真好。如此一来,西蜀只能乖乖的,献上两万匹凉马来求和。”

    一个世家将军赔着笑脸,对常四郎不断开口。

    “别咧咧。”常四郎兴致不高。

    “最近可有河北的消息?”

    “主公,河北那边来了情报,那些燕州世家,哪怕加上柔然狗,亦是不敢长驱直入,如今,只守着小半个燕州,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个该死的。”常四郎有些恼怒。从公孙祖开始,燕州一直没让他省心。

    “蒋蒙已经率领大军,准备渡江平叛了。”

    常四郎闭了闭目,忽然转过身,看向身边同样兴致不高的常威。

    “常威,要不要跟我去河北打仗?”

    听到这一句,常威蓦然抬头。

    “少爷,我当然要去,亲自打爆他们的卵!”

    “好,这才是老子的第一护卫。回了长阳,本少爷带你再打一场,打爆柔然狗的卵!”

    身边的诸将,只能连声附和。自家主公的莽脾气,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劝。

    “快马加鞭,赶回长阳!”

    他的老友要去西域,他如何能甘居人后。

    一瞬间,常四郎带着常威,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霸王杀气,纵马扬鞭,长枪直指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