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星穹列车在罗浮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完成接驳。

    白言等人登上了罗浮仙舟。

    不同于白言古老记忆中满是集装箱的景象,这里十分宽敞,只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位微笑的狐人少女和一队云骑军在迎接他们。

    白言看了已经被自己染成白毛的真停云,微微一笑。

    星核爆发后,罗浮仙舟进行封锁调查,原本热闹的港口也变得冷清起来。

    更何况流云渡不久前迎来了裂界侵蚀。

    原本驭空想安排他们在其他港口登陆,但景元将军的意思是,不要让星穹列车的突然到来惊动太多人。

    而对那个冒牌货停云的说法是,现在仙舟全面封锁,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开了个特例,会有更多特例请求递交上来。

    所以由云骑军扫荡堕入魔阴的士卒时,清空路上的裂界造物,并保护假停云来接待他们。

    此时云骑军身前的狐人少女仍微笑着,偏黑红的棕发在清风中摇曳,毛茸茸的大尾巴有节奏地微微晃动。

    少女迈步走过来:“欢迎诸位星穹列车的贵客来到罗浮仙舟,小女子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停云。出于各种原因,仙舟只能在此地接应诸位的到来,还请见谅。”

    白言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道:“无妨,在全面封锁的情况下仙舟还愿意放我们进来已是不易,这地方倒也清净。”

    自称停云的狐人少女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星穹列车的各位打量了一遍。

    其他人或多或少能看出点什么,只有那个黑发黑瞳的青年让她难以琢磨,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如今对方开口,她更能大胆地直接看向对方,但依旧无法看透。

    但她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机在对方身上隐约散发着,再靠近就仿佛能将她吞没。

    自称停云的狐人少女继续笑道:“您愿意体谅我们,小女子自是感激不尽。”

    随后她看向星穹列车队伍中的那位白发狐人:“您应该就是清云前辈吧?小女子前两日还听驭空大人提及您来,今日一见果真器宇不凡。”

    伪装成清云的停云与这位冒牌货对上视线,悄然打量了对方一遍。

    不得不说,对方的伪装几乎称得上完美,让她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在她感觉到别扭的同时,还不由得想起白言这两天的话。

    她压抑着心中的诸般复杂,用平静的语气回应:“赞誉的话就免了吧。我虽是前任天舶司成员,但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仙舟人。”

    用别的身份和假扮成自己的人说话。停云感觉又别扭,又奇妙。

    假停云脸上笑意盈盈:“前辈真是谦逊。不过小女子也不好多说了,跟您聊起来没完,怠慢了其他贵客也不合适。”

    说罢,她转向白言他们那边:“几位客人请跟我来。驭空大人听闻星穹列车到访,还送我们的同胞还乡,十分感激,已在司辰宫等待各位。”

    身在裂界却没见到敌人,接待方也是彬彬有礼。

    三月七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放松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碰了下腰间的小相机,笑道:“仙舟上有什么适合留影的景点可以先告诉我们吗?”

    星也注意到三月七好像暂时忘了正事,和杨叔对了个眼神。后者似乎已经习惯了。

    自称停云的狐人少女轻笑一声:“关于仙舟,小女子可以稍后或在路上与诸位细说。在游览仙舟景色之前,就烦请诸位先跟小女子去趟司辰宫了。”

    清云颔首,白发随流云渡中的微风摇曳,淡淡开口:“带路吧。”

    她不得不感慨,对方不止模样和她完全一致,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形式也跟她完全一样。

    怪不得在她和驭空大人联系前,对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就这样,星穹列车一行人和真假停云一路走一路聊。

    假停云走在前面带路,不同于白言往日的记忆,这里的路线都是清理好的,没有裂界造物,也没有堕入魔阴身的士卒,更没有需要动脑的错综复杂的机关。

    “还没请教各位贵客的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小女子一二。”

    面对假停云的提问,白言微笑道:“问别人的姓名前不应该提前报上自己的名号吗?”

    话音落罢,白言就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出现了变动。

    不只是假停云心神微动,伪装成清云的真停云白色狐耳也微微一震。

    白言微笑着把下句话接上:“抱歉,你刚刚自我介绍过了。瞧我这记性,刚刚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半句上。”

    真假停云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假停云继续说道:“这也怪不得客人。以有安全隐患的港口进行接待,的确有失礼数,再次请您见谅。”

    虽然情绪稳定了下来,但是假停云还是彻底被白言吸引了注意力。

    无论是从对方身上那磅礴的生机,还是刚才那有意无意的话语。

    星穹列车这群搅局者本不足为惧,但她现在完全看不透这位的来历,多加小心比较好,如果能口头试探出对方是身份就更好了。

    “小女子已经报上名字。恕小女子烦扰,不知能否请教客人们的尊姓大名?这一路上说起话来也方便些。”

    天真的少女率先开口:“你这说话也太客气了。我叫三月七,旁边这位是白言和杨叔,不对,是瓦尔特·杨先生。还有……”

    三月七看向星,虽然她知道星可能会搞花样,但是不让对方说出来的话,对方可能会很难受,索性给她个机会。

    不过星这次并没有搞什么花样:“我叫星,请多指教。”

    三月七这才注意到不对劲。

    从这次下车开始,这个一直活泼,还会负责幽默的家伙,竟然一直都没说话。

    刚刚是说话了,但是怎么这么正经?

    三月七不知道,从下车来到流云渡开始,一场无声的制空权争夺战已经打响。

    流云渡中负责观察裂界侵蚀范围的云骑军已经注意到异样。

    流云渡中的裂界侵蚀速度在减缓,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停止了向外扩张。

    这里的裂界正在慢慢的被某位未来的裂界之主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