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张兵立刻起身道:“鲍安中是主犯,强抢民女,主使家丁殴打朝廷命官,是杀头的大罪!”

    “而从犯刘某,刻意偷袭中伤朝廷命官,也是杀头大罪!”

    张兵说着,冷眼补充了一句,道:“两位公子理应判死刑!”

    此话一出,四大家族的家主都面露震惊之色,这也是死罪?

    而鲍,刘两个小朋友更是吓的掉眼泪,没想到又今天,以往无论是谁,他们欺负了,大多都是不了了之,事情闹大了,大不了赔钱了事。

    大多数人都拒绝不了金钱的诱惑,特别是那些当官的。

    “不过,念及是不知者,死罪可免。”

    就在鲍广山和刘凌飞想要开口说话之时,张兵又道:“不过此事依然是重大的伤害案件,刘家的公子,要坐牢一年,或者鞭刑十下。”

    “至于,鲍安中嘛,强抢民女,主使聚众伤人,坐牢三年,或鞭刑三十下。”

    “两位,你们选一个处罚吧,是坐牢,还是鞭刑。”

    说完,张兵就看着鲍广山和刘凌飞两人。

    “这……”

    两人听到免除死罪,心里还有点小高兴,哪知道下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刑罚,顿时为难起来。

    关键是大明律,在场的人,根本就没几个人读过,他们都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随便伤个人,就要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别说他们了,就是知府阮思元和师爷都不见得记得大明律里面写了些什么。

    刘凌飞听到鲍家的儿子受刑比自己儿子重,心里立刻好受了许多。

    至于鲍广山,心里更是来火,他儿子居然要坐牢三年,或者受鞭刑三十下,要是掌刑的人,下手狠一点,不是要被打个半死?

    坐牢的话,监牢里哪个环境,他们那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就算受得了,恐怕在里面估计也很危险。

    “大人,我儿子强抢民女,不是被你们能制止了嘛,这不是没抢到手嘛,怎么处罚这么严重?”

    鲍广山说话恭恭敬敬,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衣袖里的手,确是已经把拳头握的绑紧。

    内心极为愤怒!这是鲍家的嫡长子,这孩子娘亲经历磨难才生下来,很受宠爱,他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打一下啊,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要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

    “所以才坐三年牢嘛,难道没抢到手,就不算强抢民女了?”

    张兵冷眼看着鲍广山,又道:“这叫做强抢民女未遂,但是罪已经犯了,只是还没成功,性质一样很严重,要是成功了,那就不止三年,三十鞭子这么轻松了。”

    听到这话,大家心里竟然还觉得挺有理的,这三位京城里来的高官,果然是有点讲道理的。

    “鞭刑把。”

    刘凌飞经过思考,还是决定鞭刑,这府衙监牢里的条件,他是真怕自己儿子进去之后,出来直接成神经病了。

    “鞭刑。”

    鲍广山咬咬牙,也决定鞭刑,三年牢狱他儿子扛不住的,他们也不敢等这三位走了之后,去贿赂知府放人。

    万一又暗中折返回来查看,不就全完蛋了,不敢冒险,鞭刑完了,就直接完事了,这样最好。

    “既然如此,那今天你们四人的事情就完事了,另外两位没受罚的小朋友,扣留一日即可回家,犯事的两人明日受刑。”

    朱雄英看着鲍广山和刘凌飞两人,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明日,这位亲自给二位的公子掌刑。”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李增枝。

    “感谢大人。”

    李增枝目光看着那位拿弹弓偷袭他的刘公子,嘴角也笑了起来,报仇的机会来了。

    两人看到这笑容,顿时感觉像是一阵阴风吹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但又让人耐人寻味。

    “好了,你们四位可以离开了。”

    朱雄英说着,看向知府阮思元,吩咐了一句:“带四位小朋友去监牢。”

    “是。”

    阮思元立刻让师爷吩咐衙役带人下去。

    四大家族的家主见此,也是纷纷叹息一声,一起离开了府衙。

    一出府衙之后,四人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江元跟汪富通都还好,主要是鲍广山和刘凌飞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肚子里是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发泄不出来!

    “其实这三个人还算讲道理的把,要是碰到权势更大的人,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但是我们也倒霉,刚好碰到了这三个人。”

    刘凌飞率先说话,虽然不服气,但也没办法。

    “这三个御史估计是来暗访的,周边几个府都会巡察一下,好巧不巧的来到歙县就碰上了咱儿子在闹事。”

    “算了,这个亏吃了也就吃了,索性没有闹大闹严重,这三个人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官,估计在金陵都是很厉害的人物。”

    “我只是心里有气而已,就是我不算,又能怎么样,搞不好,我自己都要完蛋。”

    “但是明日,我儿子那三十鞭子,怎么办?三十鞭子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一鞭子一鞭子抽下来,是很难抗的。”

    “我儿子十鞭子,也不一定比你儿子三十鞭子轻松多少,你们没看到另一个年轻人的笑容嘛,明显明日是要报仇了。”

    “但是,那位年纪最小的,看我们那笑容是什么意思?”

    “想收钱?”

    “说是鞭刑,但是打死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关键看下手之人的力道。”

    “对方的意思多半还是想收钱,不然那充满暗示的笑容怎么解释。”

    “既然想收钱,为什么还要闹这么多事!”

    “巧立名目的收嘛,谁还不懂他们当官的这一套,别看那两个年纪小,也鬼精鬼精的,深谙为官之道。”

    “把罪名定下来,可以收的更多!”

    “送钱吧,我可不想我儿子只剩下半条命。”

    “不行,我要托金陵里的朋友,弹劾一下这三个人,不然不解气。”

    另外两人没打算送钱,他们儿子只是关一天而已,一点事没有。

    旁晚。

    福来客栈被包了,朱雄英一行人住在里面。

    “殿下,鲍广山和刘凌飞派人来了。”

    张兵轻轻敲门。

    “进来。”

    朱雄英坐在圆桌前,喝着这里的名茶,祁门红茶。

    “大人,这是我家老爷送的礼物,感谢大人的高抬贵手,顺便想请大人,明日的鞭刑,可以下手轻一点。”

    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差人送进来六盘银子,还有一小盒玉器珍珠之类的珍宝。

    还有十几包茶叶,朱雄英拿起来一闻,没错,就是祁门红茶。

    朱雄英掀开红布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四盘是我家鲍老爷送的,这两盘是刘家老爷送的,其他的都是一些薄礼,请大人笑纳。”

    管家笑道,丝毫没注意到朱雄英脸色变化。

    “这六盘银子,加起来不也才两三千两?”

    朱雄英说着,再巴拉了一下只有鞋盒大小里的珠宝,道:“也没多少,全部加起来连五千两都不到?”

    说着,他再抓起那些茶叶,看着那管家,生气的骂道:“你觉得我这个人特好说话,是嘛?”

    管家一愣,没懂什么意思。

    朱雄英怒道:“你以为我今天没重罚两家公子,就以为我很善良?!”

    管家脑子突然转不过弯来,懵逼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朱雄英手上抓着茶叶包,骂道:“你这叫行贿吗?”

    “你这叫求我办事!?”

    “拿这个考验官老爷?!”

    “想抓官老爷收受贿赂的把柄!?”

    “哪个官老爷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朱雄英连连怒吼,手中的茶叶包重重的砸在一脸懵逼的管家脸上!

    PS: 感谢义父们的礼物,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