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麻辣美人

    洗漱完,二愣子便去金店往家里打钱。这时接到安晨晨的电话,欢快的声音像蹦跳的小鹿:“做啥子哩小赵?船马上靠岸了,我去找你。”

    二愣子心里一喜,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有一种很想见她的冲动。是为钱?是为人?亦或二者都为。他高兴地说:“你直接来永利皇宫吧,我在大厅等你。”

    “我买了点东西送回酒店去,然后去找你,一会儿见。”安晨晨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大砍来电话说他在银河俱乐部呢,山东老头那儿没啥戏。二愣子告诉他,自己一会儿要会客,让他先转转,有生意再电话联系。

    等安晨晨这段时间,二愣子坐在万利大厅的沙发上给哈尔滨打了几个电话,告诉朋友们查收汇款。为了凑整,他刚刚汇去三百二十三万港币,人民币正好是三百万,哈尔滨的危机暂且放缓。可是,他又一次成功地使自己一贫如洗了。

    佳人有约,二愣子一看时间充足,回房间又刮了一遍胡子,脸庞白净光洁,眉黑眼亮,英气逼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信心十足。人身上有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模仿的,那就是浑然天成的魅力。

    这种东西一亮相,高低贵贱昭然若揭。

    二愣子回到万利大堂,点了支烟刚抽几口,安晨晨翩然而至。她今天的打扮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赤裸裸的勾引。马尾辫儿不见了,换成一个立着的黑色长发夹,把头发特有味道地往脑后一束,显得特没心计。狐媚子一样的巴掌脸儿上略施粉黛,散发着剔透的光泽。圆润的香肩、深陷的颈窝、泛着白光的颈背如霜如雪般地裸露着。一套面料丝滑的暗红色贴身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玲珑曼妙的曲线。这种裙子妙就妙在它把焦点轮廓眼睁睁地摆在你面前。虽然她的身材还达不到“横看成岭侧成峰”,但少女般的紧致窈窕更让人千帆过尽,目不暇接。再往下看,去皮嫩藕般的小腿光洁如玉,水晶高跟凉鞋盛着染了胭脂色趾甲的小脚丫儿,让人忍不住想亲吻……

    看着这个香艳的美女,二愣子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以前仗着自己帅,但也仅仅只是不招小姑娘讨厌而已,没发现自己的女人缘这么丰厚啊?先是琥晶,然后是苑宝兔、接下来是美京,再然后又出现一个小日本儿,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小川妹儿,难道全拜满身生香的钱味儿所赐?不对!除了美京之外她们大都不缺钱,甚至有的富得跟钱都不搭界,比如苑宝兔就属于这一类。他蹙着眉头瞎琢磨少许,摇了摇头。但不可否认的是,甭管女人缺不缺钱,男人如果是个穷光蛋,再帅也是穷漂亮,本该爆棚的魅力都得大打折扣……

    殊不知,此时此刻,万里之外的屏幕墙上正在绿灯频闪。苑宝兔的眉头微微蹙起,琥晶也是撇着嘴眼露恨光……

    镜头转回澳门。这种情况不用说,二愣子和安辰辰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两人都是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安晨晨心里很清楚,任何一个健全的男人见到自己这副打扮都一个德行,那就是开始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她摆晃着小手包,扇着长睫毛,眼中水波潋滟,俏皮地问在一米外就停下的二愣子:“我是不是可以下饭?”

    “嗯,秀色可餐,连汤带水的!你是不是十几岁就被放在冰柜里了,想出来害人了才解冻的?”

    二愣子眼里的坦荡和镇定让人有种感觉,虽然这个男人表面上不低俗、不下作,但是,他那白净的脸皮肯定比城墙拐角的地方还厚,神宇中就带着一股文绉绉的匪气。

    安晨晨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上来就掐住二愣子的耳垂儿,一边揉捏一边爱惜地说:“你这个样子地,我找了好久喽!”

    接着,她换了另一只手捏住二愣子另一个耳垂儿,嘟着小嘴儿说:“前天晚上我就寻思,你肯定是经过大事情地爷们儿,是被打磨过地!”

    正宗的川音在她口中娇滴微辣,目眩神迷的眼神水汪汪地在二愣子脸上够着,像孩子痴迷期盼已久的玩具。

    看来一见钟情钟的根本不是情,而是脸。安晨晨热辣狠直地盯着二愣子的脸,用犹如相恋半生的热烈,“挟持”着这个一脚踹开她心扉的男人。

    安晨晨轻薄吗?二愣子不这样认为,一万个假正经的淑女也不如一个敢真实流露的荡妇来的珍贵!

    这朵奇葩的情感到底是什么状态二愣子真的不敢轻下结论,但他自己却是正处在“肉体上不缺女人”的情感空窗期,这是男人矛盾的悲哀。俗话说女人一放纵就成破鞋了。但破鞋都放纵吗?不一定全部看的出来吧?

    此时此刻,二愣子惬意极了,被这样一个小妖精溺宠着真是难得,那种触头知尾的默契好似两个人百般恩爱过。这种温馨,让二愣子觉得所有柔软的温情都能治愈被生活的不幸打成筛子眼儿的伤口,无论这种温情来自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来自只认识了一夜的异性。

    气氛很容易把人卷进去,二愣子很哥们儿地搂着安晨晨的肩,而安晨晨的手则伸进二愣子挺拔的后腰,蠢动不已地抠着他的皮带,高踢着小腿儿,一蹦一跳地向永利皇宫大厅走去……

    到了账房前,安晨晨从小手包里拿出一沓港币买筹码,整整十万。账房内的工作人员娴熟地验钞付码。拿到筹码后,她撅着小嘴儿招人怜爱地说:“每次我都是输得只剩一张机票钱才回去的,每次都是。这回本姑娘学聪明了,先把卡里的钱都到香港买了东西,就剩这些,这回是最与众不同的一次。”说完挺着腰身,伸展着手臂取悦二愣子。

    二愣子掏出直板的圣罗兰钱夹,指着钱夹里面花花绿绿的钞票潇洒地说:“除了这些,还有就是一屁股债,我比你惨多了!”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很坦荡。

    安晨晨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夺下二愣子的皮夹,拿出一侧的五千人民币,再拿出另一侧三十几张千元面值的港币和一千多美金,把仅剩几张泰铢和韩币以及一层银行卡的皮夹塞进二愣子的西装内兜,欢快地说:“先把我的十万输掉,再把你的钱输光,然后我们当流浪狗儿好不好?”

    都说男人一辈子长不大,安晨晨的洒脱一下激起了二愣子内心深处久违的豪情和童心,他兴奋地点了一下头说:“用这些钱赢一千万!走!”

    二愣子边走边合计,刚见安晨晨时,自己是要从她身上弄钱的。但现在看来,再不是人也无法把任何手段用在这样一个率真的人身上了。

    不知道安晨晨是否有所察觉,但不管怎样,毕竟她的这份率真有了回报,真诚最终还是召唤出了真诚。

    他俩在一群赌客后面挤来挤去,二愣子一直有意识的用身体护着安晨晨,生怕被那些男人碰了已经属于自己的“财产”。

    安晨晨拉着二愣子离开人群,找了个没人玩儿的新台,连路单都不看就把十万筹码放在了庄上。这种举动让二愣子觉得她好像要刻意剪短赌钱的过程,然后好直奔与自己风花雪月这个主题。

    果然,如其所愿,十万筹码连个响儿都没听见就直接输掉了。

    安晨晨翻了一眼抚弄她秀发的二愣子,假装生气,任性地说:“快,把换港币的人喊过来,你个喜死人地瓜娃子!”眼睛又俏皮地翻了第二下。

    换港币是娱乐场的一个行业,很多游客是来旅游的,根本没有准备过多的港币。而几家大型的娱乐场仅限港币投注,想过过赌瘾的游客这时就会看到手中掐着大摞港币或背着包边走边吆喝“换港币”的人,什么币种都能换。只有澳门人的娱乐场可以港币和葡币同时使用,筹码也有“港码”和“葡码”之分。

    五千人民币换了五千零四百港币,一千五百美金换了一万零二百港币,加上原先的三万多港币,全让安晨晨在赌台上直接买了筹码。

    大笔资金一般都在账房买码,有高速验钞机点验很方便。万八千的现金就不用那么隆重了,基本都直接在赌台买码。因为荷官得一张一张地用验筹码的扫描机验过现金才会付给筹码,所以,为了不耽误赌钱的宝贵时间,拿好几万在赌台上买码的人不多。

    这几万虽然没直接输掉,但也只坚持了几个回合,最后终于在安晨晨手里“寿终正寝”了。

    四目相对,这对俊男美女像俩个刚刚惹了一场大祸的孩子一样,窃喜地哄笑。好像刚刚这点小“挫折”是给亡国亡家的大灾难挠痒痒一样,根本不配用悲伤来表达它。

    “一分钱都没有喽!我肚子好饿!”安晨晨像个小孩儿一样假装委屈,把两只刚刚尽翻臭牌的嫩手搭在二愣子的双手上,胸和腰娇滴滴地向前贴……

    “谁卡里还不剩个饭钱!”说到这儿,二愣子摸着空空的肚子,突然想起来,一直到现在,今天自己还没吃一顿饭。

    “不行!不行!不准拿卡取钱,也不准用会员卡在这里吃。我带你去喝啤酒吃肉串,咋个样子嘛?”安晨晨说着抱了一下双臂,娱乐场的冷气有点凉。

    二愣子脱下西装披在安晨晨肩上,“嗯”了一声,乖乖地跟着她走……

    安晨晨很享受,踮着脚向前大迈着步,还欢快地拉着二愣子的胳膊,蛮不讲理地说:“几步路出了门就热得要死,你是想让我给你拿衣服,对不对嘛?”

    二愣子笑而不答。

    娱乐场里的冷气很足。穿得薄的女人都带一条披肩,男人都穿外套,和室外的酷热是两重天。最明显区别于大陆的方面就是澳门开冷气的地方都特别凉爽,包括汽车里的空调。

    二愣子还真没有安晨晨对澳门熟悉,吃肉串的地方在“澜桂坊”娱乐场后面的小巷子里,不是“老澳门”还真的很难发现。一进屋,安晨晨就把小包打开往桌上一倒,护照、银行卡、口红之类的小玩意儿和几枚硬币、几张零钞一起躺在桌面上,一共不到三百港币。

    “老板,四瓶啤酒,剩下的全买肉串!”安晨晨有模有样地叫道。

    “我就能喝一瓶。”二愣子摸着肚子说。

    “没事,趁美女喝醉了,你好为所欲为嘛!”春色满眼的安晨晨笑嘻嘻地用手指在二愣子下巴上钩了一下。

    二愣子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微微扭头躲闪了一下,面颊上泛起几线红丝。看来,今天肯定能跟这位美女往深里谈谈了。

    那点钱买的肉串根本满足不了二愣子的胃口,一瓶啤酒几口就嘴对嘴地灌下去了。

    安晨晨俏皮地说:“再把这两瓶喝了,我好趁你醉了劫个色!”扭动小脸儿调皮可爱。

    二愣子拿起另一瓶就开喝。撕去伪装的感觉真好,简单到可以用行动代替语言。

    两人话没说几句,肉串光了,啤酒瓶也空了。二愣子也有些飘飘然了,他醉眼迷离地坏笑着对一脸兴奋的安晨晨说:“这点玩意儿还没够塞牙缝的呢,走吧。”

    安晨晨马上高兴地说:“走喽!”说完拉着二愣子的手欢快地跨出门去。

    在去谁房间的问题上二愣子没有任何异议,女人嘛,哪怕临时栖身,也觉得自己的地方安全。两人用二愣子身上的泰铢打了一台出租车,直奔喜来登。

    耽溺的冲动蔓延了一路,两个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急,都是有史以来第一回觉得跨海大桥那样漫长。在醉眼朦胧的二愣子眼里,安晨晨的眼神和笑容即狡黠又羞怯。他甩了甩脑袋,眼含急切。

    看他眼神发直,安晨晨抓着他的手紧了紧。

    浓郁的暧昧和诱惑在彼此的鼻息中穿梭,隔着衣物的若隐若现,使期待更具魅力。安晨晨痴迷地望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知道他的粗野和贪婪就埋伏在不远处……

    出租车一停,安晨晨赶紧绕过来搀扶着二愣子。极具热度的目光投在他脸上,像奢华香艳的霓虹灯一样。

    酒这东西醉身不醉心,一路上二愣子都在强迫自己镇定,他可不想糟蹋了如此的良辰美景。可是再镇定身体也不太听使唤,摇晃着被安晨晨拥着进了房间。那种绝妙的感觉让二愣子麻麻的,还没来得及细品,就被安晨晨一把推到床上:“别动,今天你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