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沧湫知道肖恩不能用寻常境界来看待,当下也是不敢有所保留,一剑挥出,宛如水浪汹涌澎湃,一股惊人的剑芒,自剑内散发出来。

    “来得好!”

    肖恩哈哈大笑,玄寒剑挥斩出去,而后震荡的剑芒冲天而起,顿时璀璨的光芒爆开来。

    锵锵!

    两剑碰撞在一起,立即爆发出大片火花。

    仗着实力强横,沧湫身形盘旋而起,一道青色剑罡从剑中逆流而上,剑光宛如碧海生波,波光粼粼,一股绵绵不绝的凌厉剑气,笼罩住了肖恩。

    咻!

    肖恩脚一蹬,长剑带起一道剑鸣划破剑波,气势如渊,间不容发之间,避过了对方的剑罡,一剑如同云端下来,抹向沧湫的手腕。

    这一剑,无形无迹,如同羚羊换角,无迹可寻,直逼沧湫的破绽。

    此乃攻其必救!

    沧湫—惊,身形斜踏,横移半尺,随即再度击出,一瞬间便同时刺出五剑,速度以及凌厉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力图先将肖恩逼出攻击范围。

    肖恩身形一动,如影随形,剑光呼啸而至,他完全避开沧湫的攻击,手中之剑锐不可当,每一剑都刺在沧湫必救之处。

    旁边新生看的目瞪口呆,方才电光石火间,两人便刺出百剑。

    而偏偏,两剑没有一次交集,仿佛两人在各自练剑一般,却又招招致命。

    各自练剑?

    沧湫貌似没有众人看的那么悠闲,他已经被肖恩逼得有苦难言。

    肖恩的每一剑都是攻其必防,如果不是切磋,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嗡!

    陡然间,肖恩剑势一转,半空之中,似有清风徐来,徐徐清风,却是万剑闪耀,如同苍茫大海一卷而下。

    整片天空,都是笼罩在如风剑海之中。

    顿时,一道道恐怖的剑芒密密麻麻的将沧湫包裹其中,后者情不自禁的生出心颤的感觉。

    “怒海生波。”

    沧湫头皮一麻,他骤然大喝一声,随即乾元之力狂涌,剑似游龙,一道青色剑芒裹毫不保留倾泻而出,撕裂虚空,向着半空之中的清风剑芒逆流而上。

    仓!

    肖恩剑势一收,抹除那些虚幻剑芒,只是手中长剑,却是愈发的凌厉,一片剑光似乎是从飘荡在天空上的云彩中射下来的。

    唰!

    半空之中万剑飞舞,杂乱无章,同样没有发生任何的交触,却依然剑剑不离沧湫的要害。

    乾元境雄厚的实力,同样及不上肖恩一个快字。

    四周的新生,更是看得如痴如醉,连声音都不发出半点。

    这种剑技,足以让得他们受益一生。

    “停停停!”

    一连全力轰出十剑的沧湫,不但不能轰退天上那阵清风,反而是让漫天剑芒犹如附骨之疽,紧紧的贴着自己攻击,一股无力的感觉随心滋生,连忙喊停。

    “怎么样,沧湫学兄?”

    肖恩哈哈一笑,将剑回撤,半空之中的清风剑影顿时之间消散无形。

    沧湫一停下手,开口问道:“你这剑法,不过是人级中品剑术,怎么在你手中施展出来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我可以抗衡的了。”

    武学上级别的差距,远远的要比境界上的更大,甚至是不可逾越的。

    以沧湫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肖恩清风剑诀的品级。

    而他所施展的“烈涛剑法”,却是达到了下品地级,个中的差距,可谓是存在着一道巨大的天堑,却偏偏被肖恩以低级剑法虐得体无完肤。

    肖恩笑了笑,道:“武学的品级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同的部位,以及不同的出手时机,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沧湫一听,连忙虚心的开口:“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破得了你那一剑?”

    “你不敢受伤!”

    肖恩淡淡的道,隐隐的有着一股血腥弥漫。

    沧湫一听,顿时满头大汗,仿佛嗅到了残酷的气息。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承受肖恩的一剑而不至于致命,那样的话,就能将肖恩的快剑压制,自己放开手脚反攻。

    直到此时,沧湫终于明白肖恩那越级越境界的战斗力是怎么来的,每一分的增长,无不是用血用命拼出来的。

    “只是,这种机会,你又何曾会给别人!”

    沧湫苦笑了一下,这种鲜血沐浴出来的战斗技能,放在自己身上,肯定是至珍至贵的瑰宝,如果施加到肖恩身上,恐怕比找死更快。

    “来,再接我这一剑试试!”

    肖恩的目光,陡然涌上一片炽热。

    没有人知道,这一剑,才是肖恩今日这场切磋的真正主题。

    “来吧!”

    感受着肖恩眼内那如火的炽热,沧湫的眸内,同样是有着无边狂热升腾。

    在肖恩身上,他永远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训练场上,两人的衣衫都是无风自动,气势开始飙升,隐隐的震动虚空。

    所有的新生眼睛眨也不眨,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粗重,仿佛即将见到惊天之学现世,他们的眼神中,同样是充斥着似火之热。

    嗡!

    肖恩眼神一凝,面容陡然变得肃穆,与此同时,他的身躯表面,隐隐有一层光辉若隐若现,其握剑的手掌,更是仿佛弥漫一道模糊的光晕。

    同时有低沉的闷响,若有若无的从肖恩体内传出。

    所有人都是屏息静气的望着这一幕,似乎,从这朦朦胧胧的光辉中,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而不为人知的虚空中,几道目光投射下来,也是略显紧张。

    唰!

    肖恩手中之剑陡然挥出,那一瞬,隐隐的弥漫着一种厚重之感,旋即,便是缓缓的挥动。

    “好平凡的一剑!”

    又有人惊呼,肖恩这一剑,太过平凡,不但缓慢,而且没有丝毫的变化。

    别说是沧湫,就连场中所有新生,都没有一个认为自己接不下这一剑的。

    没有人想到,肖恩放在最后的压轴招式,竟然会这么的平凡。

    “天理昭昭!”

    而望着这缓缓划过虚空的一剑,沧湫眼内也是涌现疑惑。

    这一剑,正是他交到肖恩手中,并被视为沧澜书院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修炼的一剑。

    沧湫的眼眸同样是有点迷惘,没想到门槛这么高的一剑,在肖恩手中,同样是那么的平凡。

    “不对!”

    陡然,场中又再响起惊呼,肖恩这一剑,依然平平凡凡,但却开始散发着一种纯粹至极的天地之力,看得久了,已经让人感到压迫。

    嗡!

    陡然,一滴汗珠从沧派湫额头滴落下来,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在这平凡缓慢的一剑中,他开始感到了一种渺小之感。

    接下这一剑不难,但沧湫却无法消除这种压迫感,那是一种如同苍穹下压的沉重,没有人能够承受。

    沧湫一步一步的后退,他不敢去接肖恩这一剑,生怕会触动那股天地大势,同时自己又陷入了这一剑的痴迷中。

    淡淡的光芒弥漫开来,宽敞明亮的训练场上,茫茫虚空,唯有平凡一剑独舞,缓缓流动于天地之间。

    隆隆!

    陡然,天地间,低沉的闷雷之声缓缓回荡,天地,仿佛正在与肖恩这一剑共鸣,淡淡的红光,不断的朝着肖恩手中之剑汇聚,并渐渐的浓郁。

    肖恩的剑越舞越慢,如同手挽万钧重物,渐渐的不堪负荷,而其额头,也是汗水如雨。

    “好玄奥的一剑!”

    肖恩的手中越沉重,心内的赞叹越浓郁。

    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平凡的一剑,在灵魂中推演和在手中施展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况。

    在灵魂中,他没有丝毫的压力,因为那一剑无法融入天地。

    而现在,随着肖恩舞到深处,早已勾动天地共鸣,隆隆大势降临,犹如山岳般的压在肖恩的剑上。

    这给肖恩一种永远没有尽头,偏偏却又无法触及的感觉,这一刹,肖恩既痴迷,又深感后继乏力。

    噗!

    终于,这一剑舞到了某种程度,肖恩再也承受不了,直接是如同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他缓缓的闭上双目,再也没有睁开。

    沧湫微微一愣间,旋即也是盘腿坐下,缓缓的闭上双目。

    整个新生区,所有新生缓缓的走了过来,然后围绕着肖恩盘腿坐下,同样是闭目参悟。

    此刻,每一个人的脑海,都是流动着肖恩那一剑,千次万次的循环不断,脸上弥漫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如痴如醉之意。

    银月高挂,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为大地洒上银辉,唯独新生区这边,被一种淡淡的红光所笼罩。

    “可惜了!”

    虚空中,数道目光的主人也是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那喃喃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欣慰和惋惜,也有丝丝的无奈。

    而整整一夜,肖恩,沧湫以及所有新生,都是在训练场上静静的度过。

    朝阳缓缓的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今天,仅仅是肖恩回到沧澜书院的第四天,却又是注定不会是平凡的一天。

    庞大的演武场上,几乎是汇聚了沧澜书院中所有的人,包括长老和众多的学员,其场面上的轰动,竟然是完全不下于当日之生死台上的决斗。

    今天,将会是横立在肖恩身前的一道大坎,也是决定他能否成为沧澜书院正式学生的最后一重考核。

    “像小魔头难道还没有资格成为沧澜书院的学生吗,那我们算得上是什么,竟然还要他强闯十八铜人阵,有这么刁难人的吗?”

    “九名四重乾元铜人已经是七星级数了,现在十八名,恐怕连院长都不好作出评定的级别了吧?”

    “是啊,十八乾元铜人联合起来,用不着阵法,小魔头都不可能有半点机会,真教人绝望的。”

    “你没看见小魔头得罪了三长老了吗,根本就没有人可以闯得过四星以上的铜人阵,现在肯定借此将他赶出沧澜书院的。”

    “也不能这么说,常太上亲自带回来的人,还轮不到三长老插手。”

    无数哗声四起,各抒己见,总有说不清道不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