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正午,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吧。”

    丁雪灵轻轻的咬着红唇,旋即目露异彩的看向肖恩,道。

    她知道,肖恩此问,怕是已经找到进入远古宫殿的法子了。

    “不错!”

    肖恩微微一笑,道:“正午之后,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去,那个时候,就是这罡气最虚弱的时候,记住,出来也一定要在这个时间上。”

    君无邪听着,却是显得比其他的人还要心急,他挠了挠头,道:“你别老说方法,也说说理由吧。”

    “这宫殿外层的罡气和这里的红雾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体,一般的时候它们是不会交融的,但午时的太阳最猛烈,那种热度会使得这两种气体产生一定的交融。”

    肖恩点了点头,道:“而这种交融则会削弱罡气攻击,而正午过后的半个时辰刚刚好达到峰值。”

    君无邪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任何的攻击,都是直线的时候攻击才会最强大,所以,刚才我叫人进去试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细微的弯曲。”

    肖恩也不隐瞒,如实说道,不过,说来容易,真正能够看得出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天呐,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所有人听了,都是不由得暗暗的惊叹肖恩这种入微至极的洞察力。

    一名火系强者问道:“既然热能够将这两种气体融合,那么用火烧行不行?”

    “不行,这是自然现象,当然得要用自然之力去化解。”

    肖恩说完,想了想又再道:“当然,如果你能够做到全面覆盖,并保证每一个地方都能够像阳光一样均匀受热,那么就可以。”

    所有人听到,都是沉默不语,这种能力的人不是没有,但一定不会是他们。

    周凡忽然间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不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肖恩摇了摇头,又再望着君无邪和段小七道:“我要去的地方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两个怎么样?”

    “你说什么呢,我像是一个贪生怕死,抛弃朋友的人吗?”

    君无邪有点愠怒,将朋友这两个字说得很重,段小七则是抬头冷冷的望着天空,答案不言而喻。

    但他们两个人,却成了场中所有人最羡慕的人,能够和肖恩成为朋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

    周平却是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帮助徐修对付你吗?”

    “还是因为我没有和袁云山一起对付你?”

    丁雪灵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肖恩,她是最早认识肖恩的,同时,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都不是!

    肖恩微微摇头,语气很认真的道:“是因为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一点希望,一点这片天地的希望。”

    丁雪灵曾经因为争夺青玄果而对付他,但那是资源上的争夺,并没有和他人同流合污。

    而周平、周凡兄弟更是深明大义,拒绝了同门天才徐修的无理请求。

    这是一种人品,也是肖恩踏足天元天见到的天才一辈中最干净的人品,所以肖恩才会帮助他们。

    而且,能够培养出这种禀性天才的宗门势力,行事都不会差到哪里,正如肖恩在暴乱山脉中第一次遇上沧湫和青凝霜一样。

    如今整个天元天,已经给予肖恩一种无法想象的危机感。

    由南隆城完全陷入巫族的掌控,再到徐修的出现,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他要面对的,恐怕比在次元天时严峻不知多少倍。

    如今难得见到一股清流,肖恩自然是不吝赐教。

    毕竟,想要改变天地格局,还人族一个朗朗乾坤,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肖恩更希望看到的是人族自强自立,才是断了异族入侵的根本之策。

    周平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郑重的道:“我想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周凡同样是眼神坚定的点点头,那看向肖恩的眼神,愈发的敬畏。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早点出来,这里的血雾,可是个好东西。”

    这句话肖恩只是用传音的方式告诉周平兄弟二人以及丁雪灵,说完,便转身向着峡谷深处进发。

    “这小魔头到底是什么人啊?连这种远古宗门都看不上眼。”

    望着肖恩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少天才强者感叹道。

    这种远古宗门传承,就算是这片天地间的藏玄大能也不敢轻视,只是无法进入而已。

    这些天地机缘通常都是年轻一辈争夺,然后贡献给所在势力,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深厚的底蕴,无数个宗门势力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由此可见,那些顶尖的天才对一个势力是何等的重要,因为他们都是能够让宗门势力成长或壮大的本钱。

    然而肖恩却是对这种远古宗门不屑一顾,让得无数人感叹不已。

    “像他这种妖孽,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眼这种传承。”丁雪灵幽幽的叹道。

    她见过肖恩施展不少武学,虽然没有能够看得透彻,但在她的感觉中,每一种武学恐怕都不会在这片天地间任何的武学之下。

    不过,她更为感触的,反而是肖恩那一番说话。

    因为,人生的成长路途,乃是由无数个机缘堆积起来的,眼前,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但肖恩的一番说话,却如明灯一般,足以照耀她的一生。

    那才是立足天地的根本!

    但实际上,肖恩也没有嚣张到无视远古宗门传承的程度,只不过是只有六天的时间,他有更加想要得到的东西,两权相衡取其重而已。

    修炼了心神经,使得肖恩以心为桥,常常能够将灵魂或者是心神技能利用身体力量施展出来。

    再加上自己的一身所学,对于那些传承武学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但在这血色空间深处,肖恩隐隐的感觉到,里面,隐藏着一种自己一生都不能错过的东西。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从来不会错。

    与此同时,血峰谷内宫殿处,咻咻咻数道破空声响起,数道身影在半空中迅速飞过。

    一共五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另外四个则是身穿黄色衣衫。

    这群人修为都是半步金台境巅峰,其中为首身穿白色长袍身上气息更是强大无比,稳压剩余四人。

    这五人,正是徐修、森保一行。

    “追!”

    徐修他们都很小心谨慎,直到见到肖恩他们朝着血峰谷深处走去才下来,为的就是想要将肖恩几个一网打尽。

    而森保手下,连同他的弟弟森田都被肖恩杀死,他们对肖恩的痛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嗡嗡!

    在那前方,血雾沸腾,那种厚重得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层层的笼罩而来。

    那血雾之浓郁,较之先前的血湖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隐隐的弥漫而出。

    肖恩继续向前走,突然目光闪动,依稀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着一处入口,突然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一阵狂喜之色。

    望着突然出现的神秘入口,小冉皱了皱眉,轻声道:“从进入到这血峰谷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而且越往深处走,这种感觉越强烈。”

    “大哥哥,鸟鸟也是。”

    小鹫发出了一声嘶鸣,小休窜到了肖恩的肩膀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后者的脸庞,兽瞳中似是有些讨好般的神采。

    “你也是吧?”

    肖恩拍了拍小休,他同样也是有着这种感觉,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放弃了那远古宗门传承。

    这是一种血脉召唤,当初在天绝谷试炼之地的时候,肖恩和小伦就是曾经被召唤过,而始作俑者正是这个可爱的小滑头前身。

    而君无邪和段小七是普通天赋体质,当然不会有这种强烈的心内召唤感应。

    不再迟疑,肖恩等掠前,直接冲进了血雾之中,直奔那神秘入口而去。

    向前走了没多远,肖恩示意顿住身形,道:“按照推测,徐修他们这个时间应该赶到才对。”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君无邪也没有多大的担心,按照现在这个阵容,已经没有忌惮徐修他们的必要,段小七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没有说话。

    “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但这里的时间却不等人,所以,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肖恩笑了笑,还有六天的时间,看似很充裕,但他却是担心不够,更担心陷在这里太久,而耽误了先天谷之行。

    毕竟,先天洗礼,才是不可或缺的!

    肖恩拎出玄寒剑,变得更加小心,如今神识、视线都受到阻碍,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肖恩随意的拖拽着玄寒剑,也浑没在意,左一步右一步,随意的查探着,走走停停。

    咻!咻!

    继肖恩他们之后,数道身影也是急掠而至,当他们冲进那沸腾的血雾时,身影顿时消失不见,犹如时被吞噬了一般。

    尤其是其中的一道身影,他仿佛融入了血雾之中,露出阴森冰冷的双眼,注视着肖恩的一举一动,犹如躲在暗处的毒蛇,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那道淡若无痕的身影就跟在肖恩的身后百丈开外,正好是肖恩目不能及,神识感受的范围之外,这个距离掌控的毫厘不差。

    这也说明了,这道身影的目光能看到肖恩,而肖恩却看不到此人。

    肖恩虽说能力逆天,就连七窍玲珑心也开了六窍,他的感知范围已经足够大了,但却依然是比不过这道身影。

    所以,这这道身影肯定是在这里的一种的特殊能力。

    有时,特殊的功法也是练就特殊的能力,徐修无疑就是这种人。

    肖恩虽然看不到徐修的踪迹,但强大的感知却能感应到,强大感知力,让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威胁。

    如此擅长在血雾隐藏气息的人,估计除了与巫族有联系的徐修再无旁人。

    正在肖恩垂头思忖间,突然脸色微变,双眼开阖间,精光乍闪。

    “留在这里别动。”

    轻轻的说了一句,肖恩的眼瞳,便是陡然紧缩,旋即霍然转身,手掌抓着玄寒剑,狠狠的对着身后某处空间砸了下去。

    锵!

    电光石火之间,一柄寒气逼人,杀气凛然的血刃骤然出现,随着血芒一闪,一声清脆爆响便响彻在了与玄寒剑的交击中。

    虽然目不能视,但在强大感知力的感应下,肖恩可以清晰的捕捉到这柄血刃的轨迹,和此招过后的变化。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感应,也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