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的物资充足。

    没有肉的话,后面几天带幼崽们跟着狩猎队去荒林寻些吃的,应该不算太难。

    崽崽们总不能一直穿着树叶子衣服。

    鹤雅忍不住嘀咕,“辣么臭的丁西,己有怄嗅才七。”

    族长本来就是为了为难贺瓷,见她提出这种自找苦吃的要求,自然懒得拒绝,“那些东西都给你。”

    “阿父,肉分好了!”鹤渊伸长了脖子瞅着这边的动静,唯恐贺瓷受到刁难,“可以来领肉了!”

    鹤雅冷哼一声,气冲冲的推了一把自己的正雄。

    族中分肉,先给巫医婆婆,再给雌性,最后再按照当天轮流参加到狩猎队的人数分,当天没有轮值到的雄性自己出去捕的猎物,部落不会收取。

    负责分肉的一向都是鹤渊,只因他分的最准,每块肉都能撕的差不多大小。

    鹤雅接过正雄递给自己的一大块鲜红的肉,直勾勾的看着贺瓷,用力的在肉上咬了一口,忍着脸上的疼,也要大快朵颐,时不时低头喝上一口正雄递给她的鲜血。

    贺瓷看的直皱眉,在呕吐的冲动涌上来之前,冷漠转头。

    看到对方没被自己气到,鹤雅憋得半死,“哼!她米有血颗,很愧皱迷有腻气,掉习厚,你去打洗她!”

    旁边的正雄点了点头,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贺瓷等所有人领完肉后才走到跟前。

    用爪子硬撕的野蛮分肉法,剩在骨头上的肉很是可观,贺瓷直接将整副骨架拖走。

    野兽的肠子散发恶臭,她没打算要。

    找了根藤条把肝脏和肺叶捆好拎在手上。

    “鹤雌,我来帮你,”鹤渊直接把整副骨架扛在肩上,不等贺瓷拒绝,跑得飞快。

    看到这一幕的鹤雅眼睛直冒火。

    见人已经走远,贺瓷懒得追着跑,抬腿慢悠悠的跟上,没走多远,就看到被丢在路边的野兽头颅。

    鹤渊扛着骨架折回她的身侧,以为她不认识,“那是哼哼兽的头。”

    “肉少难啃,脸皮厚的很难撕,所以平时猎来之后狩猎队都会直接把它丢掉。”

    贺瓷唇角微勾,“原来没人要啊。”

    “那我拿回去,给几个崽崽做好吃的。”

    “你别做这个,”鹤渊把自己分到的肉递给她,“你们雌性和幼崽的牙齿不够锋利,咬不动哼哼兽的厚脸皮的。”

    “没事,”贺瓷已经拎起了它的耳朵吃力抱住,“我有办法。”

    “做好了之后,分给你尝尝,就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鹤渊的脸色瞬间通红,背后长出一对洁白的羽翅,无意识的扑棱了几下。

    整个部落,没有雌性愿意动手处理猎物。

    她竟然会!

    她真的跟其它雌性,完全不一样。

    不仅如此,她还愿意分肉给自己吃。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为她的兽夫了?

    鹤渊的翅膀足有一米多长,站在原地扇来扇去,带起的罡风差点没把贺瓷吹倒。

    不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贺瓷索性抱着哼哼兽的头颅走的更快了一点,飞速和对方拉开距离。

    回去的路上,恰好寻到了一块很合心意的薄石板。

    守在洞穴里的三只幼崽,看到贺瓷抱着那么大的哼哼兽头颅,齐齐瞪眼。

    苍幽迈着小短腿冲过去,红瞳孔里有几分气恼和后悔,“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做的事,族长今天不分给你肉了。”

    他们兄妹几个,生下来就和部落的族人兽形不同,一向被人排挤。

    可恶毒雌母是族中雌性,以往再差,也能分到一小块肉的。

    现在只有哼哼兽的头和内脏,那是他们兄妹三人,饿极了才捡来吃的东西。

    “苍幽,你在洞穴附近捡些柴火回来,哼哼兽的头做好了之后很好吃的,”贺瓷把东西扔到一旁的石块上,捡了些碎石头细心垒了个灶台,将手中的薄石板搭在上面。

    落后几步的鹤渊把扛着的兽骨和肝脏放在一块,见贺瓷没看自己,搬起哞哞兽的头骨重新打满了水送回来。

    贺瓷把军工铲当砍刀用。

    骨头剁块,筒骨和排骨分开。

    接着处理哼哼兽的脑袋,军工铲直接一劈两半,各部位全部拆分,最后再处理干净上面粗硬的毛茬。

    “我捡了好多柴火。”

    “还找到了这个,”苍幽小小的身子,背着一捆柴火,撅着屁股拖着一只和哼哼兽脑袋差不多大的石锅,“我以前还以为,它是石头呢。”

    恶毒雌母现在喜欢吃熟食,有个石锅更加方便。

    靠在洞穴角落的苍冥看到这一幕,金色的瞳孔内有些黯然,转过头一脸别扭,“只有大哥这么傻的人,才会讨好恶毒雌母。”

    “妹妹,你不会的,对吗?”

    苍月紧紧攥着手里的哨子。

    钢制冰凉的哨子已经被她的掌心攥的滚烫。

    “二哥,”苍月看向苍幽断掉的右腿,低着脑袋,“大哥也是为了我们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把你的腿给治好。”

    苍幽摸着自己的断骨,小脸皱巴巴,“恶毒雌母肯定是骗我的。”

    贺瓷的耳朵极灵,听到两个崽崽的话,全当不知,帮着苍幽把石锅拖到洞穴口,意外于里面还有一只小石锅,惊喜的用水洗刷了好几遍,单独为它们搭了个灶。

    “石锅?”鹤渊诧异地看向苍幽,“部落里只有巫医婆婆那里有石锅。”

    “我族的巫医婆婆,医力之神奇传遍周围二十多个部落,”鹤渊一脸担忧,“婆婆经常用石锅煮草,如果她发现巫医洞里的石锅没了,一定会非常生气。”

    “你什么意思!”

    帮着贺瓷洗锅的苍幽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窝在洞穴里的苍冥浑身的刺已经炸开,满眼防备地看着鹤渊,“我大哥不可能偷拿巫医洞的东西!”

    苍月也站了起来,“这么重的石锅,如果真是我大哥从巫医洞偷得,一路拖过来,族人一定会发现的,你不要乱说。”

    苍幽愣愣的停下动作,歪着脑袋看着鹤渊,“啊?巫医洞的石锅,没有我这个大呀。”

    三只幼崽说完,齐齐看向贺瓷。

    恶毒雌母肯定又要打他们了。

    只要遇到这种事,恶毒雌母就会骂他们是诅咒,是灾祸,然后把他们打的三天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