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站在方雄的身前,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慌。

    “老师您刚坐在这个位置没多久?怎么就要退了?老师我不理解!”

    方雄阴沉着脸怒道。

    “你以为我想?努力了这么多年,耗费了这么多的人情,结果被古子昌这个王八犊子将了一军,我不退休没事儿,你们呢?你的师兄弟们就得被他从头撸到底!我帮忙了你们没事儿,我帮忙了上面就会发现我俩在闹矛盾,在这个部门能闹矛盾?还不是你不争气,如果那個小王八犊子已经死了,老古还有心思玩弄这些?怎么我最优秀的学生让我最失望啊!”

    陈湛低着头小声道。

    “韩谦在长青露面了一次。”

    方雄挥手道。

    “他在哪不重要,甚至他是谁对我都不重要,我只是作为一个老师帮助我的学生出气!因为有老古的原因,我一直没办法去动滨海的冯伦,陈湛啊!老师已经老了,再折腾也没什么用了,可你还年轻啊,说直白的,哪个人能是干净的?没人知道冯伦掌握了多少,而伱掌握了冯伦,也就没人知道你掌握了多少啊孩子!虽然对你现在的位置影响不大,可对你安排后辈会特别特别的方便!我当年就是这般,培养了你们,也成全了我自己,退了也好!”

    陈湛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我去盛京一趟?”

    方雄摇了摇头,笑道。

    “怎么?担心韩谦在盛京?几率不大,和韩谦一起的那个周乐回了滨海,他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道盛京就是韩谦的死地,李金翰和赵万古算个什么东西?两个脑袋简单的废物而已,看着挺大?出了院子他们还大个屁?而且后顾之忧还多,毕竟韩谦不是他们亲儿子!韩家不在滨海的人都在哪?都有谁?”

    陈湛皱眉想了想,回道。

    “魏玖和安安都算是韩家的人,在魔都。”

    “吴青丝和蔡青湖,燕莺莺在盛京,其余的人都在滨海,我已经让人去魔都了,只要找到韩谦的踪迹,他就是通缉犯,杨一迪说过很多次,韩谦绝对失忆了,到时候抓了他,就算说他玩过老母猪,他都没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方雄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陈金叶是你亲戚,我退休之后没什么太大办法去帮他了,找不到韩谦就先不找,让陈金叶动一步,再让杨一迪去做陈金叶的位置,到时候没了老古,韩谦的那些关系就没什么反抗的能力了,动了滨海的人,韩谦自然而然的会出来,那小子性格冲动,好解决!报了仇之后就安稳给你的师弟师妹们做一个保护伞的大师兄吧。”

    “我知道了,苏亮那边··”

    “急不了,所有程序审核下来就得半年时间,等着吧。”

    陈湛走出办公室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总感觉属于自己的时代要来了。

    京城一间足有两百平的房子里,老古坐在餐桌上喝着酒,那个被他造谣说是死了的儿子坐在对面低声道。

    “爸,就为了小谦退了?”

    老古看向小古,撇嘴道。

    “吃醋了?”

    小古笑着摇头。

    “不吃醋,反正我走的也不是您这条路,在您对外宣称没有儿子只有孙子的时候,我就压根儿没把你当爹了!我知道你这个部门特殊,也习惯了,但就这么退了,方雄这个老东西门下学生不少,当初也算是和您那位亦师亦友的钱老先生走一条路的人,方雄退了对他们的学生影响并不大,因为方雄应该死!”

    老古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小古勾了勾手,小古走上前。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老古笑骂道。

    “方雄死?他死了这天就是窟窿啊!他不能死,也不能干脆撵回家,这里面的歪歪绕绕比较多!但是他学生多就多呗,我在乎那个?你知道为啥你妈没在家么?”

    小古捂着脑门低声道。

    “不是和我丽姨出去逛街了么?”

    老古闭着眼叹了口气。

    “怎么送你出国后就一点儿都不聪明呢?说心里话你也别不服气,你有小韩谦一半儿的脑子,我就是死都把你送去我的部门!你妈去衙门口儿报到了,他方雄能把落马的陈湛弄回去,我老古怎么就不能把我辞职的媳妇儿送回去?反正我都辞职了,这点儿面子上面得给!然后陈湛还是翻不出太大的浪花儿来,去!给我炒个鸡蛋去,等会!小宠儿对你儿子还是爱答不理的?”

    提起这个小宠儿,小古顿时头疼,捂着脑袋无力道。

    “没办法!你孙子在国内外都被夸聪明,但就是被小宠儿给耍的一愣一愣的。”

    老古笑道。

    “行了,你们教育孩子还是太过于散养了,现代的教育方式或许不会错,但古代的教育方式绝对不会错,送去柳笙歌那边和甲一玩儿吧,柳笙歌这个小东西教育人还是有点儿手段的。”

    小古撇嘴道。

    “那是因为他小时候没有被教育过,人最缺什么就会越在乎什么。”

    老古认真点头。

    “来,看看我缺什么?”

    “缺一份儿下酒菜。”

    “那就去啊!说话和炒菜有冲突?真的,我以前总好奇为什么他们和韩谦相处后会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傻,我现在明白了,你是真不聪明啊!滚滚滚滚。”

    小古对着老古竖起大拇指。

    “爸,你这样能给方雄气死。”

    老古挥手道。

    “没事儿,你妈一直不喜欢韩谦这个孩子,说太聪明了,就喜欢你这种笨蛋。”

    小古也不生气,呵呵笑道。

    “我妈私底下也说过,为什么看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呢?真就那么大的差距?我还没见过韩谦呢。”

    “去盛京玩玩,看到陈强陈雷什么的就打一顿,男孩子那么乖做什么?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韩谦么?因为他更像我,你更像你妈!韩谦是绝对的阳谋论者!而我也是。”

    小古进了厨房去吵菜了,老古一口一口喝着酒。

    结果次日清早,一身西装带着工作牌的周慧出现在了衙门口儿中,这让陈湛感觉自己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组长助理?

    组长位置暂时无人接手?

    方雄得知后当天病倒在床上,输着点滴痛苦呻吟。

    “古子昌骗我,骗我啊!”

    他忘了老古家里还有一个周慧,可他已经把关系用在了陈湛的身上,老古进入衙门口儿三十多年第一次提出要提拔一个人,上面怎么不会给这个面子!

    “狡诈!狡诈!古子昌你不得好死啊!”

    方雄一夜苍老十岁,老古则是叼着雪茄抽着烟,拿着球棍儿享受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