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沛东摆摊使用的杆秤最大称量只有十斤,如今搞分销批发,他昨天特意从门市上买回来了三百斤计量的长杆称。

    同样是杆秤,称头上系着绳子,下方连接着称勾,秤杆足有两指粗细,称重的时候,需要担上木头棍子,两个人用肩膀抬起,再拨动秤砣挂绳,读取定盘星报出重量。

    老麦头今天第一次进货,带了好几个干净的大号铁皮水桶,要拿两百斤货。

    杨沛东先称出干的空桶分量,然后用笊篱捞出五香带壳花生,装满水桶后开始称量。

    最后把空桶的分量减去,剩下的就是五香花生的重量。

    很快,两百斤湿漉漉的五香花生称量完毕,老麦头也爽快的付了钱。

    一斤两毛七,两百斤就是五十四块钱。

    而杨沛东购买的两百斤干花生,价格是两毛四一斤,合计四十八块钱。

    相当于做完老麦头这一单,不但挣回所有成本,还能倒赚些许的利润。

    “沛东,您锅里的汤也给我盛点呗,等去灶王庙摆上摊儿了,我也搁桶里兑些井水,用煤炉子把香味儿熬出来,吸引顾客嘛。”

    老麦头嘿嘿笑着说道。

    “成,你拿个空桶,我给你舀上些。”

    杨沛东爽快应下,不过随即补充道:“咱这煮花生的汤可是独家配方,你出去摆摊了,尽量不要送给别人,省的到时候有人跟你抢买卖,给自己个儿找不自在!”

    “那是肯定的!规矩我懂,沛东你尽管放心吧,老头子我这方面拎得清!”

    老麦头弄了半桶老汤,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李前进也从院门口露了头。

    这次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学着老麦头弄了辆旧的三轮车,一进门就给杨沛东递烟卷儿,满脸舒心笑意。

    “老李,你确定要拿三百斤货?咱可先说好,现在天气热,你一天卖不掉的话,隔上一夜容易变质,到那时最好别干砸自己口碑的事儿!”

    杨沛东接过烟卷儿,别在耳朵上面,认真提醒道。

    “没事儿!就凭咱家这味道,驮三百斤奔大栅栏,保证能卖的溜溜光,敢情了,大栅栏肯定比咱以前摆摊的三岔口要热闹多了嘛。

    沛东你兹管擎好,我现在是倍儿有信心,甚至琢磨着可能下午还来找你进点货呢!”

    “那成,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有信心那当然最好。”

    杨沛东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开始动手备货过称。

    约么一刻钟后,三百斤五香带壳湿花生称量完毕,装在大号铁皮水桶中,堆满了整个三轮车,香味儿诱人。

    李前进同样很自觉,趁着杨沛东洗手的功夫,已经从兜里拿出来了八张大团结,以及一块钱的零钱,递上前来。

    “沛东,这是货钱,你点点。”

    杨沛东接过钱快速点了下,笑着调侃道:“行啊老李,今儿个兹当把这三百斤五香花生卖掉,应该要比你卖青菜强多了吧?”

    “嗐,根本没法儿比!以后我就每天准时准点的来你这儿报道了,就现在这光景,谁还卖青菜啊!”

    李前进信心满满,更是无比的期待,等结算完毕,他主动划起火柴,帮杨沛东点着了烟卷儿。

    两人抽完烟,李前进一脸兴奋的摆摆手,推上三轮车离开了院子。

    做完他这一单,等于净赚了八十多块钱。

    当然,这还不算剩余的三百斤五香花生,全部零卖出去的话,又是将近一百块的收入。

    杨沛东大概算了下,按照目前批发加零售的模式,每天的纯收入已经逼近了两百块钱。

    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妥妥的算得上高收入人群了。

    当然,这也要分跟谁比。

    如果是跟那些有门路、做大生意的人比较的话,还真就不算什么。

    好在杨沛东心态很好,穿越到这个年代,一没背景二没不讲理的系统金手指,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发展。

    所谓万事开头难,先这么稳稳当当的做几年小买卖,等积累够了资金以及人脉,再寻求大的发展也不迟。

    况且现在的政策还不算明朗,没必要贪功冒进,舒舒服服的把小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因为他深知,随着形势不断发展,凭着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抓住了那几个关键节点,赚大钱将会非常容易!

    “老三,你忙好了?算算时间,又该出去摆摊了吧?”

    杨沛东走进屋里,母亲刘玉梅关切问道。

    “嗯,歇会儿就出发。”

    杨沛东坐回椅子上,拿起茶缸子喝了几口。

    “妈,我刚才的话你觉得有道理么?”

    他看了母亲一眼,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道理我明白,可……”

    母亲顿了下,这才道:“我跟你爹这做老人的,肯定是想着尽可能的让他们早点把婚事办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未来的儿媳妇跟亲家母,你说这要是还没结婚就给得罪了,以后不得让邻居们笑话呀!”

    “妈,不是我说你,你要真跟我爹按照二哥娘家人的要求全给满足了,那才真成了笑话!”

    杨沛东耐着性子继续开导道:

    “且不说张口就要三转一响,还让你们老两口兜底,这本身就没道理,单是为了那间屋子,你觉得大哥两口子那边会点头吗?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们眼下勉强同意了,过后指定也见天儿拿这个说事,到时候邻居们知道了会怎么想?肯定笑话你跟我爹处事不公,一碗水端不平,所有一切都是自找的。

    妈,与其到那时收不了场,还不如现在就坚决一点儿,二哥找到对象,对象又怀了孕,这的确都是好事儿,但要说拿这个当筹码,腆着脸红口白牙的提些无理要求,那可不成!

    他们有本事就自个儿淘换去,没那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听家里安排,怎么说你跟我爹也不欠他们的!”

    “……”

    杨沛东一番话说的母亲沉默了。

    许久后这才长出一口气,神色释然了不少,道:

    “嗯,老三你说的在辙儿,这事儿我下午回去得跟你爹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全听沛军跟他对象的了!”

    “这就对了嘛,行了妈,我得去摆摊了,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就行,昨儿个新买的锁头,钥匙你留一把,方便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