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能看出来杜子恒和那位张小姐没什么关系,说这话也是在故意气尤冰月。

    谁让这女人发起疯来就没了脑子。

    不过有句话她没有说错,有些事情如若从来没有做过,那日后他也就不会做。

    可一旦开了口子,就收不住了。

    就像家暴,就像赌博,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永无止境。

    移情也是一样的。

    杜子恒捏了捏眉心:“知意,别闹。”

    虞知意:“……?”

    她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杜主事,麻烦你叫我虞郎中。我和你没那么熟,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往道德层面讲是耍流氓,往法律层面讲是忤逆上封的长官不道之行。”

    杜子恒心里一痛。

    “你我好歹曾经夫妻一场,你就这么绝情?”

    他曾经以为,她这个五品的郎中就是她仕途生涯的顶峰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皇帝会给她这么个名头也是因为她能掐会算的本事。

    这样的本事放在大理寺和刑部那种地方,除了破案之外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郎中什么的,已经是不错的职物。

    再往上走,就需要和其它的官员打交道,还要揣摩皇帝和上封的心思。

    何况她在朝堂上没有半点根基,没有他爹的铺路,她也走不长久。

    他一直在等,等她后悔。

    万万没想到,后悔没等到,却等到了她连升了几级。

    三品的刺史,就算这样的官职在京中并不能用,只能在对外巡查的时候对外发挥作用,却也是一种信号。

    这代表着,皇帝非常看重她。

    让她一个女子,在没有任何根基的能情况下,就达到了百分之九的官员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成就。

    杜子恒还以为,自己在朝中有根基,又有才学,肯定能很快就追上她,超越她。

    万万没想到,还不等他从八品的主事上动一动,她就已经飞跃到了他只能仰望程度。

    “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虞知意看在杜丞相的面子上,愿意给他几分薄面,说话也不尖酸刻薄:“我们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那日后就不要总拿那点夫妻情分说事儿。毕竟有没有情分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新婚之夜,他跑去和别的女人厮混。

    后来养外室更是养到了整个上流圈子都知道的地步。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情分。

    杜子恒一噎。

    彼时,虞知意神情冷淡,眸中染着淡淡的讥笑。

    杜子恒神色暗淡,分明是已经分开的夫妻,他眸中的情意却比在有婚内的时候还要深重。

    仿佛一场和离不但没有斩断他们之间的情分,反而将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尤冰月就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够了!”闪身来到了二人的中间,她怒道:“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吗?”

    她冷冷地看着虞知意:“好一个玄学大师,我还以为你做人有多坦荡,却没想到你竟然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戏码!你卑鄙!”

    虞知意:“?”

    “我?欲擒故纵?我擒谁纵谁?”

    她指了指杜子恒:“他么?”

    “不是吗?”尤冰月冷笑。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郁郁寡欢,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也经常走神。虞知意,你成功了,成功把他的心思都勾走了。”

    “我承认,我确实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心机。”

    “利用和离来让他产生心理的亏欠,让他的心思都跟着你走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心机女,果然是对的。”

    “你的心机,深不可测。”

    虞知意只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的难懂,她突然就明白了红鸾整日挂在嘴里的“癫公癫婆”是什么。

    第一次遇见这么具象化的癫婆。

    “脑子有病就多吃药,控制不了想发疯就窝在家里别出来见人,少出来丢人现眼。”虞知意木着一张脸。

    她的用词分明很文明,却莫名让人觉得她在骂人。

    而且骂的很脏。

    这种脑子有病的人,你越是搭理她,她就越来劲。

    虞知意不欲再与这人纠缠,警告道:“你们两个有矛盾就去解决矛盾,少往我身上泼脏水,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下半辈子都说不出来话。”

    尤冰月依旧觉得虞知意是在欲擒故纵。

    杜子恒可是男主啊。

    谁能拒绝的了男主?

    可她到底没敢再继续攀扯什么,毕竟虞知意的本事她已经领教过了。

    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这女人说一套做一套的话,她就算拼着要下半生当哑巴的风险,也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

    虞知意一眼就看出了尤冰月在想什么,她懒得再解释什么,带着李柔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她想摆脱麻烦,麻烦却不想放过她。

    她还没回到桃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杜子恒正在桃苑的门口,看样子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为了顾及李柔的脚程,用的是正常人的速度,用了两刻钟才从刚才吵架的地方走到家门口。

    看样子,杜子恒是动用了轻功。

    虞知意本想避开,转念一想,凭什么啊?

    这是她的家。

    她皱着眉上前。

    “知意。”杜子恒迎了上来,俊脸之上满是歉意:“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冰月她言行无状,让你受委屈了。”

    “不必。”虞知意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她犯了错,理应她本人来道歉,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本人。”

    杜子恒噎了噎。

    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色,他胸口闷闷的难受。

    以前在府中,虽然她的神色也有些冷淡,但他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隔阂在一点点变浅。

    尤其那一日,她躺在树下乘凉,他也跟着过去蹭了蹭凉意,还买到了冬暖夏凉符。

    那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虞知意懒得去猜这人在发什么呆,她想要绕过去。

    杜子恒突然道:“知意,我和那位张小姐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虞知意满脸问号:“你和谁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